淮王面沉如水,向輝夜沉聲厲喝道:“你這是要丢盡我們王府的臉嗎!還不退下!”
“父王……”
輝夜王面色抽搐,全場的注視如芒在背,他不甘心的握緊雙拳,陰毒的看了午夜一眼,咬牙切齒的轉過身去,走出賽場。剛回到坐席,一大口血便是狂噴而出……午夜的重拳,又豈是那麽好受的。
“好!”
冰絕宮主緩步走下,那張似乎永遠冷漠的臉上,露出了極其罕見的舒緩:“真是精彩絕倫的對決。午夜九星頂尖之境,卻以一人之力,連戰六場,連勝我帝星城六大天才,讓本宮都大開眼界,歎爲觀止!”
“按照賽前所定,雲家若敗,需就此失去五大家族之名。雲家本是處在絕境邊緣,午夜卻已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反敗爲勝,看來,連天意,都是站在雲家這一邊!”
冰絕宮主目光一斜,掠過東席,最後落在淮王身上:“淮王,對于這個結果,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淮王還未開口,午夜已經大聲說道:“在淮王說話之前,容我提醒淮王一句……我們兩邊賽前所定下的籌碼,淮王殿下可千萬不要忘了!你們勝,我雲家離開五大家族。而我們勝了……
嘿!我們雲家的事,你們已經可以全部閉嘴了。還有……尉遲、赤陽、九方家,每一個家族都要在一個月内,交給我們雲家五斤無上神獸精血!而你淮王,需在一個月内,交給我雲家二十斤無上神獸精血!”
午夜嘴角勾起:“這一點,冰絕宮主爲證,天下群雄爲證,你淮王,還有這三大家族也都答應的痛痛快快……淮王,相信你堂堂王,不會衆目睽睽之下出爾反爾吧?”
午夜的話一出,對面的七大家族之人臉色全部變成了豬肝色。五斤無上神獸精血,縱然在立于帝星之巅的五大家族,都是需要積累百年。
他們之前随着淮王答應,并讓天下人爲證,是無比确定着自己這邊根本不可能會輸,而這個“籌碼”,僅僅是個放在那裏的擺設而已。
如今,他們卻敗了……
若真是交出五斤無上神獸精血,那便是等同于斷送了家族的百年,而聚攏了數十斤無上神獸精血的雲家,想不崛起都難上加難。他們絕對無法接受。
可偏偏,這是帝星群雄齊聚的星皇大典,十萬帝星群雄,是這天下最堅實的見證者,如果出爾反爾,那便等同于在天下人面前扒掉自己的臉皮,葬送家族聲望聲名,讓所有人恥笑和不屑。
但淮王在這時卻忽然變得一點都不慌亂,反而微微笑了起來:“本王當然沒有忘。這場比賽,本就是本王提起,是勝是敗,本王自然都會坦然接受,絕不會輸不起,更不會出爾反爾,讓我淮王府蒙羞,相信衆五大家族也是如此。”
“但是,你們好像完全搞錯了一件事。”
淮王眼睛半眯,不緊不慢的道:“這場比賽,事關着雲家命運,有資格代表兩方參戰的人,年齡,必須五十骨齡以下,身份,也必須是出自五大家族和帝星王族。”
淮王說到這裏,東席那邊的衆人臉色驟變,而東席那邊眼睛全部亮了起來。
淮王笑眯眯的道:“雲鴻,如果本王沒有記錯,這個午夜,隻是一個你不知道從哪裏收來的義子?既然隻是義子,那就是說根本沒有雲家血脈……既然沒有雲家血脈,那他有何資格代表雲家出戰!”
“淮王,你這是什麽意思!”言自敬起身喝道。
“本王的話,難道說的不夠明白嗎?”
淮王淡笑一聲,灑然道:“午夜隻是雲鴻所收的義子,而非真正的雲家之人,這一點在座的諸位可都是清清楚楚。義子,說到底不過是外族之人,又哪來的資格代表雲家出戰……而且還是在這星皇大殿,又是事關五大家族去留這等大事之上!
午夜的實力的确絕才驚豔,在座諸人有目共睹。他最後敗了我兒輝夜,雖然有着極大的運氣成分,但敗就是敗了,我們淮王府絕不抵賴。
但敗我兒輝夜,還有我們這邊最後六人的,是午夜,而不是雲家!說到底,他根本連介入這場對決的資格都沒有!他所參與的六場,的确是精彩的切磋,但也僅僅是切磋而已,和決定雲家命運的這場對決,根本毫無幹系!!”
淮王的話,就如一盆盆冷水澆下,讓西席衆人的遍體發寒,暗恨交加。
在午夜初上場之時,絕大多數的人都想到了這一點,就連雲家的幾位長老,都以這個理由要求雲鴻以最優秀的雲家年輕弟子代替午夜。
但在雲鴻的堅持之下,午夜還是上場,而東席那邊也沒有一個人有異議……一個實力弱到隻有九星頂尖的人居然代表雲家出戰,他們看笑話還來不及,怎麽會喊出他不是雲家弟子,沒資格出戰的話來。
之後,每一場比賽,所有人便會被午夜狠狠的驚一把,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個問題。
此時淮王忽然提起,正處在極度興奮喜悅中的西席衆人,尤其是雲家之人如同一下子被點中了死穴。
雖然,這顯然是淮王在抵賴,但他抵賴的理由,卻是堅實到了根本無法辯駁。午夜不姓雲,更不是雲家弟子,更不會雲鴻的親生兒子,而隻是一個剛剛收來的“義子”,他的确,根本沒有代表雲家出戰的資格。
星皇大典百年舉行一屆,每一屆都會上演諸王府和五大家族的獻技相争,一些家族、王府之間的矛盾和理念上的沖突,也往往通過這樣的比賽來解決……而這等王府、五大家族之争,也自然隻能王府、和五大家族的人來參與,絕不會允許外人插手,而以王府和五大家族的實力地位,外人也根本沒有能力和資格插手。
更何況是雲家去留這等前所未有的大事。
所以,淮王的話,是真真正正點到了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