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帝星城依然和平時一樣,隻是稍微熱鬧了那麽一點。但,就算是實力弱小的僵屍,也從空氣中隐約嗅到了什麽不一樣的氣息。
到了今日,小星皇已是消失近五十年。
人人都在猜測,今日,或許會是那股暗中湧動的暗流爆的時候了……帝星王族大典,是一個太完美不過的時機。
今日的帝星城,将極有可能生大事。
午夜起了個大早,推開房門,便看到雲鴻已經站在院子裏,靜默的面對着那有些枯的葡萄架,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他沒有轉身,平和的道:“夜兒,你醒了。”
雲鴻的身上披着很重的晨露,顯然已站在那裏許久。從他的背影上,午夜看到了沉重……這些天,他日夜都在爲今日的帝星王族大典準備着,但背影中的沉重告訴着午夜,對于今日局面的掌控和展,他沒有信心……甚至有那麽一些的悲觀。
午夜腳步頓了頓一下,短暫猶豫後,開口道:“爹,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
雲鴻轉過身看着他:“你是不是想問,爲何爲父爲願意如此效忠于帝星王族?”
“是,也不是。”
午夜道:“雲家作爲帝星王族的五大家族,效忠帝星王族,本就是祖上傳下的使命。爺爺和先星皇親如兄弟,小星皇和爹當年同樣兄弟相稱,足以見得星皇一族對我們雲家一直都極爲器重。
但是……小星皇失蹤之後,帝星王族卻是數次降罪于我雲家,讓本就失去爺爺,失去十個最核心基石的雲家雪上加霜,年輕一輩也因此而遠遠落後于其他家族。如今的雲家,甚至被譏諷成不配留在五大家族之列。”
“雖然這一切之過,并非星皇一脈的本意。可是如今,星皇一脈延續尚成問題。而我雲家也爲了星皇一脈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按理說,應當是仁至義盡了。而爹重掌雲家主權的這些天,所做的準備卻大部分是爲了星皇一脈,爲家族所做的準備反而在次要!帝星王族如此對待我們雲家,爹非但沒有絲毫怨言和異心,反而不遺餘力,我……不太明白。”
“雲家落魄至今,時也,命也。”
雲鴻歎息了一聲:“表面上看,雲家這般落魄,似乎是父親沖動導緻了雲家核心力量大損。可是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同樣是我雲家自己所緻。”
“因爲爺爺讓帝星王族失去了陰陽血心鏡麽?”午夜道。
“這隻是誘因。”
雲鴻道:“帝星王族一統帝星聯盟衆靈,麾下五大家族共同執掌六城,時至今日,已是萬年。這萬年之中,我們雲家因雲阙的存在,在綜合實力上一直都勝過其他四大家族,從未被越過。也因此,我雲家一直最受帝星王族器重。到了你爺爺那一代,他更是被封做雲王,星皇甚至宣稱你爺爺可與他平起平坐,實質地位上,甚至還要越那些王!可謂一人之下,衆生之上。”
“夜兒,如果你是其他家族的人,卻永遠被人壓過一頭,你會如何感想?會羨慕,會有所嫉妒……而,本是地位相同的存在,雲家卻是獲得了“雲王”這個其他家族絕對不敢奢望的莫大殊榮,讓整個家族的地位也一下子脫其他家族……又會作何感想?會很容易因妒忌和不平衡,而生出不滿甚至怨恨吧。”
“……難道說,百年前,其他家族,聯合向雲家施加了壓力?”
“沒錯。”
雲鴻閉目道:“小星皇失蹤,冰絕玄女也同樣不明下落。作爲唯一星皇血脈的冰絕仙宮宮主,不得不暫代星皇之位。可是她始終并非真正的星皇,這數十年的時間,她雖以強大的力量鎮壓住了五大家族以及旁系王族的異心,可是誰都知道這種局面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就拿我們雲家來說。你爺爺,是當時雲家的核心,那十位最強太長老,是雲家的十大基石,失去任何一個人,對雲家都是無比沉重的打擊。
但一夜之間,你的爺爺,還有十位太長老全部失去,雲家最高層次,也是最重要的那個層次的實力一落千丈。再加上陰陽血心鏡也因爲我雲家之故下落不明,那些眼紅了雲家無數年的守護家族頓時抓到了萬載難尋的機會,讓人在帝星城,乃至整個帝星聯盟大肆宣揚雲家的‘滔天大罪’,讓整個帝星聯盟都充斥着斥責雲家的言論,直至到了‘不重罰不足以平人心’的地步。”
“而這些勾當,以尉遲家族爲最,一大半的家族都參與其中。我可以确定沒有參與的,也唯有精靈一族的獨孤家族。以淮王爲的衆王族,也同樣對我們雲家大加斥責,說我雲家根本罪無可赦,若不是有着守護萬年之勞苦,誅滅全族都不爲過……應該是在那時候,淮王一脈便有了異心。畢竟,星皇一脈已注定斷絕,他看到了取而代之的希望。”
“那時,冰絕宮主初掌帝星城,權力不穩,加上她是女子,而且她之後再無純正星皇一脈,再加上沒有了陰陽血心鏡,她無法修煉《金烏焚世錄》而獲得屬于星皇的壓倒性力量……重重壓下之下本就如履薄冰的她不得不默認了雲家的落魄。
不過,她未真正降罪于雲家任何一人,隻是斷了雲家百年資源,且不得進入金烏血池,讓我雲家這一代資源匮乏之極,實力嚴重衰弱……但這種衰弱,對我們雲家來說也何嘗不是一種保護,當衰弱到不足爲患時,不配爲敵時,反而可以獲得安和。”
“原來……如此……”
午夜緩緩的點頭,“我就奇怪,小星皇失蹤數十年,帝星城如何還能維持這般局面。原來,這背後有冰絕宮主的影子。不得不說,太祖星皇建立冰絕仙宮,除了爲了配合曆代星皇獲得金烏傳承,隻怕早就預料到今日的局面。一旦星皇一脈出現斷層,冰絕仙宮便是星皇一脈最後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