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柔和雲鴻身上的血毒都入體太深,斷然不能直接以血能淨化,而是以天地靈力爲引,月華交感之威鎮壓,将這些血毒引出體外,然後再以月華交感氣場快速淨化。
這個說似簡單,但過程卻是無比的艱難和緩慢,對精神力的消耗也是極大。
随着時間的推移,午夜在雲雨柔身後坐下,手掌抵在她的後心,将淨化了血毒後的純淨血能緩慢的注入雲雨柔的體内。
雲鴻沒有離開,他目睹着午夜的每一個動作,和雲雨柔的每一個變化,他想要看看,午夜究竟怎樣去祛除這種在各大丹道、醫道大師眼中根本無藥可解的血毒。
在沉寂了整整兩個時辰後,雲雨柔的體表上,開始緩緩浮現出一抹幽青色……幽青色很淡,但目光碰觸,全身卻有了一種不寒而栗的可怕感覺。雲鴻目光定格,不由自主的低吟:“難道,這些就是……”
自言自語幾個字,他又立即收聲,以免打擾到午夜。而午夜卻在這時睜開眼睛,出聲道:“沒錯,這些,就是娘體内的血毒。”
說完,午夜的手掌也從雲雨柔身上移開,在移開前的那一刹那,他掌心綠光一閃,頓時,雲雨柔體表上所有幽青色一下子全部消失,被淨化的毫無殘留。而反觀雲雨柔,她的眼睛依然閉合,已經昏睡了過去。
“這麽說,已經成功了?”雲鴻強忍着激動道。
午夜搖頭:“還沒有。剛才引出來的血毒,隻是一部分。血毒在娘的體内已經四十多年,侵入的實在太深,所以絕不能貪功冒進,雖然隻引出了一部分,但依然不可避免的帶走了部分元氣,娘在元氣缺失,疲累之下,也就睡過去了。不過爹請放心,這點元氣損失并不重,隻要放緩進度,絕不會對娘的身體造成實質的傷害,很快就可以補回來。”
身患寒毒四十多年,他們兩人對那種可怕的寒氣早已是熟入骨髓。而此時,雲鴻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雲雨柔身上的陰寒氣息至少減弱了幾分,頓時,他最後的懷疑也煙消雲散,剩下的,唯有滿腔的驚喜和希冀,對于午夜,他已驚歎和感激的不知說什麽才好,隻有重重的點頭,眼眶之中隐現水霧。
“爹,先讓孩兒調息片刻,然後便開始爲爹行動。”午夜一臉輕松的道。
“我不用急,你也不要因爲我們,而過分勞累自己。”
雲鴻輕聲道,雖然,他無限的疑惑着午夜爲什麽會對他們一家三口如此之好,但午夜的真誠,還有對他們的關切之情卻是讓他感覺不到半點的虛假。
安靜了小會兒,午夜的精神算是恢複了大半,他再次睜開眼睛,忽然道:“爹,我感覺到娘的心中,似乎存在着很大的郁結,她的傷和毒,都沒有爹深,但身體狀态卻比爹惡劣的多,這也是原因之一……娘所憂郁的事……是什麽?孩兒想知道有沒有辦法可以……可以分擔。”
“唉。”雲鴻長長一歎:“這件事,說來話長。她的确心有郁結,這四十多年來,她從來沒有一次真心的笑過。”
雲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午夜不自覺的咬了一下嘴唇,然後聲音緩慢的道:“我雖然剛到帝星城,但是,卻也聽到一些傳聞。甚至長蕭他身上的血脈不純,說他……他不是爹和娘的嫡親,不知是否屬實!孩兒隻是好奇,和爲雲蕭不忿,如果問的不妥,還請爹不要見怪。”
雲鴻搖頭,淡淡而笑:“這件事,整個帝星聯盟都已知道,說出來又有什麽不妥的。”
他頓了一頓,他在短暫的猶豫後,做了一個決定,怅然道:“或許這件事,我該找一個傾訴的人了。蕭兒已經大了,有些事,我們雖然一直瞞着,但這是他的人生,他應該知道,隻是我們一直找不到一個和他訴說的時機……你和蕭兒義結金蘭,你将來也注定會幫到蕭兒很多,或許這件事先告訴你,對蕭兒會更好一些。”
午夜擡頭:“爹所說的事,是……”
雲鴻緩緩的道:“蕭兒的确是我和你母親的血脈後裔。可是嚴格的說,卻又不算。”
午夜疑惑地看着雲鴻。
雲鴻側目看着午夜的反應,他會告訴午夜這些,絕不是沖動。而是心中有了諸多衡量之後方才開口的。
雲鴻搖頭,他目光轉向窗外,目光變得迷蒙而深邃,記憶,回到了那段銘心刻骨的時間:“四十八年前,我們夫妻爲了救出在将玄大陸下落不明的父親,孤注一擲的前往将玄大陸。”
“在将玄大陸,我們嘗試潛入一個叫威海聖域的地方,但被對方發覺,我們夫妻勢單力薄,幾乎身陷死境。最終我不得不引動蒼血之力,方才爆發出近乎君上之力,這才帶着你母親從威海聖域的圍攻下逃得性命。”
“蒼血之力?可是父親你源心之中的那片血池?”午夜問道。
“嗯。這蒼血之力,乃是我爲它取的名字。青年時,在一處蹤迹之中所得的奇遇。那時,蒼血之力不過是一團氤氲光團,光團之内孕育着一汪血池。”
雲鴻有些惋惜地道,“從那氤氲光團上,我感受到了一股驚人的天人之威,哪怕隻是被那氤氲光團照到一絲,都讓我有種窒息之感。好在,那氤氲光團對雲阙并不排擠,而通過雲阙,我能夠一點點的吸收血池之内的蒼血。在蒼血之力的改造下,我的雲阙、血液本質,都得到驚人的蛻變和提升。這才闖下了帝星聯盟第一天才之名!”
“我相信,若是有朝一日,我若能掌控那氤氲光團,必能達至君上之境,甚至更上一層,直指始祖!”
雲鴻雄雄壯志中有着幾分惋惜,“可惜,這麽多年過去。即便我成就極境之後,除了能夠從血池中吸收更多的蒼血之力,我依然無法掌控氤氲光團,甚至連靠近,也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