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回憶着突破之時的情景，記憶着那點點滴滴。
“我突破天人合一，還依靠了月華交感賦予我的強大的感應能力，感知這個世界，強大的意識、感知，讓我感應到了拳，讓我踏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但我自己本身的感情，似乎還有所欠缺。換而言之，我領悟的境界，不過是月華交感和血夜拳套的特殊性所引導的，我領悟的境界，并沒有完全跟上我現在所達到的境界！”
午夜心頭輕顫，似乎，“我擁有冰絕之力，冰絕意境，拳勢，通過我的戰意，最終都化成了拳，而不是戰鬥，不是寒冰任何形式！”
“樹葉雖無根，随風而動，但如果我真正的融入了天地，和樹葉融爲一個整體，那麽我的那一拳下去，還會斬不斷它麽？”
午夜拿着掃帚，陷入了思考當中，站在那庭院，面向翠綠的竹林，身體是一動不動。
此時，這莊園庭院的外面，有兩道身影踏來，走在前面之人是一個中年男子，而他身後跟着的，則是一少女，正是慕衣。
看到庭院中站着的午夜，中年男子和慕衣的腳步都是停頓了下來。
“義父，他就是上次我們在路邊撿到的廢物。慕靈偏偏要将他們帶到山莊來，還讓他當侍衛，住在這裏！”
慕衣看着午夜，對着中年解釋道。
而此時，中年的目光緊盯着午夜，露出了思索之色。
“義父，要不要将他辇走？”
慕衣見中年沉默不語，又說了一聲。
“不要說話！”
中年的目光盯着午夜，隻見此時的午夜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但他周圍的空氣，卻仿佛化作了一道漩渦卷動了起來。
很細微，如果不仔細觀察，去注意的話，很容易就忽略掉了。
慕衣目光掃了午夜一眼，不知道父親在看什麽，她的眼眸當中依然是濃濃的鄙夷之色，随即便沒有再看午夜，一個廢物，根本沒有入她眼的資格，更遑論讓她看他一眼了;。
“義父，我去叫慕靈出來！”
慕衣看着中年說道，見義父沒有理會，當即搖了搖頭，兀自朝着庭院的房間走去。
而在她走開後，中年男子的目光中閃過了一道鋒銳之芒，隻見午夜所卷動的塵埃漩渦越來越劇烈，而午夜，雖然站在了那裏，卻給他一種奇妙的感覺，此時的午夜，仿佛是與天地完全融爲了一體，午夜，就是天地，讓他想要仰視。
“好奇怪！”
中年心中喃喃低語，此刻的午夜給他一種感覺，脫凡、出汗。
隻是看着午夜的背景，竟然會讓他這個五重絕世的強者産生想要仰視的感覺，這讓他心頭震撼，午夜，真的是慕衣口中的廢物？
“他來到我慕家山莊當侍衛，打掃庭院，或許是因爲他根本不在乎，他是在曆練自己的境界。”
中年心中低語一聲，在九霄大陸，不凡有許多大家族的子弟外出磨練自己，用各種手段，有人到戰場上磨練，有人甘願化身卑微的下人，磨練自己的心志，讓自己的心入世，随着世間的冷暖不斷的變得淡然、堅韌，最後再出塵，中年顯然是将午夜當做了這種人。
否則的話，僅僅是站在那裏都能引動天地變化的青年，又豈會甘願當一名侍衛，打掃庭院？
不談說對強者，哪怕是對普通的修煉者而言，打掃庭院這種事，都是難以接受的。因爲在他們看來，這是下人才會做的事情，這無疑是落了他們的面子、身份。
可是有些人，偏偏反其道而行。隻有完全放下面子、放下身份，忘卻了自己的地位的人，才能夠不斷的獲得提升，突破自我。
欲先勝天，必先勝己。
連這些外物都放不下的人，又談何超脫？
擡起腳步，中年朝着午夜的方向緩緩走去，不過腳步非常的輕微，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他怕驚擾到了午夜。
此時的午夜，心靜如水，腦海裏正不斷的思考着，他根本就沒有去注意自己身邊的一切。
“那日，我突破之時，身上擁有戰意、有冰絕之力、有冰絕領域，爲何，我要選擇踏入完美天人，将所有的意境、力量都完全燃燒，化爲了純粹的拳，我爲什麽不能夠将意境化爲冰絕之意，融入拳意，提升我的拳勢？”
午夜在心中不斷的問着自己。
“天在萬物皆有勢。劍，有其劍勢。刀，有其刀勢。劍能入微、能控心。刀同樣也能入微、控心。這是技法之道。而技法的極緻，可以天人合一。在那些強者的眼中，天人合一，隻是他們融入天地大勢的一個翹闆，讓他們能夠由此領悟虛空之力。踏入絕世之境！可是，真正的技法之道，是這樣的麽？”
“就如剛才的落葉，在風中飄動，落葉，有落葉之勢;。風，也有風勢。人與勢合，勢與天地融，是爲天人合一之境。不應該有刀、劍、或者拳，應該是萬物皆融！”
午夜心中生出了一絲明悟，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手掌微微擡起，朝着虛空一劃，就像是一道幻影般，無影無形，一片落葉，被斬成許多段，在空中飄飛。
眼睛雖然閉着，但此時的午夜，卻擁有着一種掌控的感覺，掌控一切，就如使用月華交感時，不過，這種感覺比月華交感還要更盛，又有所不同。
月華交感的掌控感，是一種感知，是對天地一切變化的捕捉，那是一種辯。而這種掌控，卻有着一種對天地大勢的一種運用。
常言道，法随意行，天地融。也許就是這麽一種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