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擎的聲音帶着絲肅穆,帶着股強烈的自信,而且他竟然将嶽家軍的兵将數量記得如此清晰,精确到極緻。要知道,戰場中随時可能增減兵數。
“午夜,這些你可都記住了?”捕獲對着午夜說道,讓午夜的目光微凝,記住了?這嶽擎爲何要他記住這些?
但午夜還是點了點頭,道,“都記住了!”
“記住就好!午夜,嶽家軍每一人都是精銳,都是寶貝。因此,每一次大小戰役後,我都會統計人數,默默的記在心裏。這樣我便知道損失了多少兄弟。我就會知道又有多少人的家庭需要我們去關懷。我的心就會随之一痛,下一次戰鬥,我便會更加謹慎,全力以赴,争取最小的傷亡!”
嶽擎緩緩的說道,他的話讓午夜肅然起敬,千軍易得,良将難求。嶽擎無疑便是這等良将,視軍中将士如兄弟,每一次戰後,都将人數牢記心中。爲的就是警戒自己。
……
清晨,東方天際剛泛起一抹魚白,号角之聲便遠遠的傳來,村落在三軍營地的每一個角落,一座營地當中,午夜身上穿着赤色的铠甲,帶着幾分血色的殷紅。
擡起頭來,午夜看向天際,喃喃自語,“終于是要來了麽?”
在昨天夜裏,他便是得到了消息,摩越國的軍團已經到達了百裏之外,不過并未立馬發動攻擊,而是在那裏紮營駐軍。
當然,雪月國的軍團卻是不敢怠慢,暗哨遍布,不斷輪換,時刻監視着摩越大軍的動作,此刻号角與戰鼓齊鳴,無疑是戰争序曲拉開的征召。
軍營當中,腳步聲此起彼伏,不過卻絲毫沒有顯得淩亂的迹象,而是非常的整齊有序,戰場,随時都有可能爆發,不可能因爲号角聲而出現亂軍之狀!
腳步聲響起,在午夜所在的營地,出現了許多道身影,全都披着铠甲,将面貌遮掩了起來,不過他們的眼眸,俱都透着鋒利的看向午夜。
“随我一起!”
午夜淡淡的說了一聲,随即跨上龍駒,朝着營地外而去,其他人也都是靜靜的跟随,跨上龍駒。
其他許多營地的嶽家軍看着午夜等人,數量在三十左右,身上披着的铠甲比他們嶽家軍的铠甲更爲鮮紅刺眼,仿佛如赤血殘陽,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隊伍,而且三十多人,也不足以組成一營之軍。
在軍中,百人爲一營之軍。
這三十人,不足一營,卻占據了一營之地,而且還披着血色的铠甲。
隻見午夜一行人,如同風卷殘雲般掠過,迅速無比的迅猛,沒有多久,便是來到了兩軍對壘的蒼茫黃土之地。
在午夜的前方幾裏之地,蒼茫一片,盡是黑色的軍隊,無盡無邊,充斥着凜冽錄殺之氣,正是摩越大軍。
以前,隻在熒屏中見過戰場的午夜,如今親眼看着這戰場的場景,心中不禁熱血翻湧,一人,在萬軍之中,顯得是如此的渺小。
幾十萬的軍團,若是全部拉開弓箭,即便是絕世之境的強者,恐怕都要被瞬間刺成蜂竄,躲無可躲。
戰場之上,除非是那種絕代強者,否則的話,想要憑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太難太難,因此當年嶽滄在萬軍之中取敵方将領首級之事迹,一直被廣爲傳誦。
雪月大軍一方,左右中軍整齊排列着,分别處以左右以及中央位置,而嶽家軍則是分散于三大軍團之中,毫不顯眼。
至于段天狼所率領的皇城軍團,竟然從中間穿插而過,來到了中軍前方,與中軍并肩列陣。
嶽滄和嶽擎以及任雨寒,都在這中軍最前方。
“嶽兄,敵軍來勢洶洶,足有六十萬之衆,此次我們當如何應對?”
段天狼策馬上前,來到嶽滄身旁,淡淡的說道。
“莫非段主帥以爲摩越國太子會直接和我們硬碰硬?”嶽滄回了一句。
“嶽兄戰前必須摸清楚對方将領的性格傾向,這一點,段某倒是佩服得很!”段天狼冷淡的笑了一下,“隻是,萬事皆有可能,你我倒也罷了,公主乃是千金之軀,如今也在軍中,若是出現絲毫損傷,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因此我還是勸嶽兄早點拿出制勝之策來!”
“公主乃是随段主帥而來,自當由段主帥來護衛周全,與我何幹?”
嶽滄冷笑,戰場大軍厮殺,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段天狼不僅要他拿出制勝之策,而且還将護衛公主的責任推禦到他的身上,真是可笑至極。
“嶽兄豈能如此說話,這裏乃是嶽兄的地方,我來此隻是客,隻是來助拳的,既然來到了這裏,公主的安危自然是要由嶽兄負責,況且,嶽兄不要忘了,你可是收留了公主的貼身侍衛的!”
段天狼朝着午夜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透露着絲絲的寒光。
“段主帥還真是好雅緻。如今大敵當前,竟然還有這等閑心忙着推禦責任。”午夜策馬朝前,下巴微微揚起,铠甲之中露出的目光隐隐有着一絲鋒銳,“我身受皇命,自當保護公主周全。哪怕我午夜死都不足惜。不過,段主帥,莫非你以爲自己能夠甩掉責任?”
說罷,午夜不等段天狼回話,竟策馬裏乃着慕馨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慕馨也穿着铠甲,不過那雙漂亮的臉頰卻并未被铠甲遮擋住,軍中铠甲爲了避免遮擋視線,頭盔呈弧線型,不會将面部完全遮擋住。
而午夜身後的一群人,卻是無一例外,個個身前如血的铠甲猙獰無比,将他們的臉龐都遮掩住,隻留下一雙眼眸在外,煞氣非常。
“你來這裏幹什麽?”段天狼的一名近衛在慕馨身旁,看到午夜過來,眼眸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以及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