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瞧甯無瑩的樣子,似乎無意告訴她,爲今之計也隻有暗中注意三姨娘和甯無瑩的動作,或許能查出一絲半點的蛛絲馬迹來。
甯無雲做事是個有耐心有手段的,這般仔細的盯了甯無瑩和三姨娘兩個月後,還真的查出了蛛絲馬迹來——三姨娘和甯無瑩每個似乎每隔半個月就要出府一趟,鬼鬼祟祟的生怕别人知曉似的,而且回來之後,甯無瑩臉上的肌膚似乎比之前更晶瑩剔透,完美無瑕。
看來是找到了什麽神醫!
既然神醫能治好甯無瑩臉上那可怕的傷痕,未必不能治好她的腿。
當這個念頭鑽入甯無雲的腦袋時,她幾乎激動的不能自已,渾身都抖顫了起來。
她一定要治好自個兒的腿,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于是,帶着幾乎是迫切的心情,耐着性子再次追蹤下去,發現三姨娘母女每次所去之處,正是某位神出鬼沒的“神醫”之家。
“去請二少爺過來!”
甯無雲知道此時家中能幫她的也隻有甯無波了,至于甯無雨那個丫頭,自從被軟禁之後,就已經被小賤人吓破膽了,整個一畏畏縮縮的小老鼠似的,指望她幫忙,簡直是白日做夢!
甯無波匆匆而來,聽得甯無雲的吩咐,眉頭都皺在一起,一副爲難的模樣:“大姐姐,祖母已經下令,這些日子咱們三姐弟絕不能外出,外祖父也讓咱們莫要出現人前,你這般外出,怕是不妥,還是等等再說吧!”
瞧着他不樂意的模樣,甯無雲立刻雙眼含淚, 然後輕輕抿起粉嫩的嘴唇,幽幽的說道:“難道二弟要眼睜睜的看着我的腿廢了?現在有人能治好我的腿,二弟你也不願意幫我麽?”
甯無波看着她如花一般柔弱的面容如雪一般的白,一雙杏眸大大的睜着,裏面有着晶瑩的淚珠,有着無盡的祈求和期盼,她這小心羸弱的模樣,配合着她無一絲裝飾的順滑青絲,有一種孱弱到極點的脆弱美,令人生出無邊的憐惜和……不舍!
甯無波向來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即使對象是自個兒的姐姐也一樣,更何況他向來喜愛甯無雲的美貌和風姿,甚至無數次感歎爲何甯無雲這等絕美的女子是他的姐姐。
無限憐愛看着甯無雲,甯無波柔聲勸道:“大姐,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如今的情況,咱們可出不了半點錯了。”
他雖然纨绔,但也不是蠢人,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他們還能在甯府有一席之地,一來是礙于張家的權勢,二來是他是甯德海唯一的兒子,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覺到父親對他越發的不耐,就是家裏的下人看他也沒有之前殷勤了。
外祖父使人送了口信過來,讓他這些日子不要輕舉妄動,待這陣風頭過去後再做打算。
在甯無波的心中,張相爺那是成了精的狐狸,說出來的話最有道理——他是甯德海的唯一的兒子,隻要他穩住了,甯侯府日後還不是他的?
甯無雲擡起淚雨朦胧的眼,看了一眼甯無波,嘴唇顫動了幾下,雙手絞着帕子,緩緩的說道:“二弟,我不想變成殘廢,我不想拖着高低腿出現在人前,現在有了機會,你一定要幫我,一定要幫我……母親出了這樣的事情,六妹妹又被小賤人吓破了膽子,祖母和父親也都被小賤人迷了心,隻有你能幫我了……我隻有你……隻有你了……”
她一邊說,一邊淚水如同夏雨一般滂泊而下,怎麽止也止不住似的,滿臉都是,漸漸的聲音都哽咽了起來:“二弟,你若是不幫我……我還不如……還不如死了的好……”她說着就要往一邊的牆上撞去。
甯無波一把拉住了她,他對甯無雲一向心軟,最見不得她落淚,更何況是尋死覓活呢,見此情景狠狠地咬了咬牙,心下一橫:“好,我幫你!”
甯無雲心中一喜,當下感激涕零,軟綿綿的說道:“二弟,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水汪汪的大眼睛霧蒙蒙的看着他,聲音又輕又柔,如同根羽毛撓到人心坎裏,讓甯無波的腦袋懵,有些恍惚,這般的柔軟是嗓音,這般迷離的神情竟然讓他心跳漏了拍,禁不住心猿意馬起來。
“二弟,以後你就是我和六妹妹的頂梁柱了!”甯無雲繼續煽情,眼巴巴的看着他,因爲仰着頭,露出雪白的鵝頸,年輕美麗的臉蛋因爲角度關系,越發的嬌媚動人。
甯無波瞧着她微咬着發紅的唇,忽然之間有些口幹舌燥,渾身發熱,雙腿發緊,掩飾住體内越發翻騰的感覺,艱難開口:“大姐姐你放心,咱們是一母同胞的骨肉,我定然會照顧好你和六妹妹的。”
他隻是如同以往那般下意識的說着,沒想到甯無雲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整雙眼睛都亮了起來,期盼的看着他:“二弟,你說得可是真心話?”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着,就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拒絕不了吧?更何況甯無波一向都是個憐香惜玉的,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甯無雲的發,點頭:“當然是真的!”
甯無雲美眸眨了眨,眼淚就滾了出來,又是感動又是敬佩的模樣看着他:“我就知道二弟不會丢下我和六妹妹不管的!”
這樣眼神,差點沒讓甯無波爆了,好在他沒禽獸到底,也就是片刻的恍惚,甯無波就回過神來,壓抑住體内奔騰的血液,這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姐姐,怎麽會生出那等龌蹉的心思?甯無波有種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想法。
好在甯無雲隻沉浸在自個兒的詭計得逞的得意之中,并不曾留意到他的異狀。
甯無波告别了甯無雲回了自個兒的書房,二話不說就剝了身邊伺候的大丫頭,在書房裏狠狠地折騰了一番,但腦中卻不由自主的将身下的女人想象成甯無雙的模樣,這樣的意【呵呵】淫讓他渾身燥熱,越發的興奮,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激烈,隻做的那丫頭暈死了過去。
甯無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垂着眼簾的,長長的睫毛襯得一雙熠熠生輝的鳳眸,宛如清晨盛開的鮮花,豔麗柔媚不可方物,卻隻有她自個兒心中明白甯無波這般猴急的原因,眸中充滿了諷刺和譏笑:前世她在水月庵的時候曾聽過一個消息,甯無波從水月庵帶走了一個面容有與甯無雲幾分相像的女子,聽說後來養在了外面。
大戶人家什麽龌蹉沒有,當時那些尼姑說這話的神情絕對的精彩暧昧,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甯無雙心裏最後的一點遲疑也沒有了,既然甯無波心心念念想着自個兒的親姐姐,她這個做妹妹的索性就成全他一回,就不知道甯德海親眼看到那個場景會不會氣的暈死過去,她忽然有些期待起來了。
如此說來也虧得甯無波有這麽個禽獸的念頭,否則甯無雙還這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畢竟甯無波再混蛋,那也是甯德海唯一的兒子!
甯無雙站在窗前,看高挂的豔陽漸漸垂落,眼底映着那霞光四射,鳳眸中一片赤紅,如血一般。
翌日,甯無波打着神醫脾氣古怪不肯上門醫治的幌子,軟磨硬泡求了甯老夫人半天,将甯無雲帶出了府。
不過這一次,二人都換了裝束,也沒用招搖的馬車,隻用了尋常青色的馬車,往三姨娘母女去的“神醫”家而去。
“神醫”是個高瘦的老頭,說話很沖,脾氣很大,還硬是不承認自個兒會醫術,聽到甯無雲求醫,直接将頭搖得撥浪鼓一般。
可是他越是不承認,甯無雲心中就越是稀罕,越發的對他抱有信心: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有些怪癖的。
苦求不成,她直接讓甯無波将刀子架在他孫子的脖子上,目光陰冷如狼,冰冷無一絲熱度的說道:“你認不認都沒關系,隻要治好我的腿就行了,若是再推遲,我就先殺了你孫子。你推遲一次,我殺一個你的親人,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少親人的命經得起你推遲的!”
爲了治好腿,殺人什麽的,她還真的敢,對付這些怪人,罵他打他折磨他,都不能成事,唯有抓住他的七寸才行,而這位“神醫”最大的軟肋就是家人。
甯無雲就不信,刀架在了“神醫”金孫的脖子上,他還會推遲。
“神醫”是愛家如命的好男人,自個兒的金孫那是心尖尖,比自個兒的老命還重要,如此情況能如何,自然是妥協了,也就開始了爲甯無雲治療腿的旅途。
不過,甯無雲倒也不敢太過逼迫,依從了“神醫”的條件,不許向任何人提起他的醫術,每次隻悄悄過來。
如此幾次之後,甯無雲真覺得自個兒腿好了些,整個人顯得異常精神,神采飛揚,嬌美的如同枝頭含苞欲放的玫瑰花。
也因爲甯無波現在成了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她也越發的抱緊這條大腿,自然抓着機會就刷好感,姐弟二人自然比往日顯得親密,連老夫人都忍不住笑着誇贊二人的“手足情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