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太兇殘了,誰能不怕啊!這府裏上下有幾個沒領過甯無雙的厲害,早就心生戒備了。
見到自個兒的人如此丢臉無用,甯無波覺得太丢臉了,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對着甯無雙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三妹妹,許久未見了,二哥我特意來看你,卻被你身邊的人擋了下來,我正打算幫你教訓一下呢,誰知道你就來了。正好,你自個兒動手吧!”伺候太皇太後的二品司膳,可不是誰說教訓就教訓的。
甯無雙冷笑,眸光幽幽森冷如古井:“我身邊的人一向規矩做的頂好,尤其是白嬷嬷,那是太皇太後都誇贊的,又豈有不好的道理,也不知道二哥哥這話是從哪裏來的,倒是二哥哥你,若是有空不如将規矩好好學習,成年的兄長哪有沒事往妹妹院子裏鑽的道理,傳揚出去,豈不是丢死人了?”
瞧甯無波的行事風格,甯無雙就能理解甯德海爲何對這個兒子是愛恨難解了,他唯一的獨苗,卻偏偏是個文不能武不能的,不但如此,腦子裏還進了水,整個街頭标準纨绔子弟。
偏偏張氏還對他報以厚望,異想天開的指望他光大門楣,能中個狀元探花的,居然學人遊學,隻怕這一年多來,宣冥國的青樓楚館都給他踏遍了。
甯無波因爲獨苗一根,從小就被甯老夫人和張氏捧在手心裏,即使是個庶子,那也是稱王稱霸的,這般重的話,連甯老夫人都舍不得說一句,如今聽甯無雙說出口,如何不氣。
當下,甯無波就跟被炸毛的鬥雞一般,怒瞪着眼睛,指着甯無雙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成,居然敢如此和我說話,我今兒個一定要替父親好好教訓你一頓,讓你長長記性,知道什麽叫長幼尊卑!”
他原本聽紅绫的話,還有些懷疑,畢竟他印象中最深刻的是甯無雙膽小懦弱,随意欺淩的模樣,可此時見到甯無雙,他才知道紅绫沒有誇大其詞,小賤人太可惡了,簡直跟變了個人一般,居然敢如此跟他說話,欠揍!
竟然還能說出兩句人話來,長幼尊卑從甯無波的嘴裏吐出來,實在讓甯無雙詫異不已,看來這一年多來,張氏是下了血本了,也不知道請了什麽樣的師傅,居然能令甯無波說出這樣像樣的話來。
其實對于甯無波的中二病,甯無雙一直是想不明白的,甯侯府雖說不是什麽名門世家,但在京城那也是有頭有臉的,怎麽會養出甯無波這等沒腦子的白癡來?
跟個白癡計較糾纏,不是甯無雙行事風格,懶得跟他再說下去,甯無雙轉身就往院子走,對着一旁的白嬷嬷道:“請二少爺出去,這是我的院子。”
她……小賤人,小賤人居然就這樣甩下他不管!居然就這樣離開。
甯無波有種深深被侮辱、輕視的感覺,大怒着喝道:“甯無雙,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給我站住。”
他對着甯無雙的背影啐了一口:“你跟你娘一樣,是個水性楊花的,勾三搭四的不說,居然還要何自個兒的姐妹搶男人,害的大姐姐傷心,你這樣心如蛇蠍,不要臉的女人活該被抛棄,活該沒人要,活該……”
“閉嘴!”甯無雙豁然轉身,她可以容忍别人批判她,但絕無法容忍别人對她娘有一絲一毫的不敬,當下冷冷的吩咐:“給我叉了扔出去!”
扔出去三個字咬的特别重,仿佛是一字一字蹦出來一般。
“是!”
白嬷嬷眼中冷光一閃,她早就手癢了,對着這麽個胡攪蠻纏的白癡,很有動手的欲望的,隻是礙于甯無波到底是甯無雙的哥哥,一時忍了下來,現在得了甯無雙這話,立刻摩拳擦掌起來。
“你敢!”甯無波覺得天都變了眼色了,小賤人再怎麽在府裏如魚得水,難不成還能比他更重要不成?他可是唯一的子嗣啊,難不成祖母和父親會舍得棄了他麽。
甯無雙居然要将他叉了扔出去,在他看來純屬笑話一枚。
“你看我敢不敢?”甯無雙淡笑,目光涼薄,不動聲色的吩咐:“白嬷嬷,動手!”
話音一落,白嬷嬷就閃身上前,一秒鍾後,甯無波以最标準、最狼狽的造型——狗吃屎落在了地面上。
要說伺候過太皇太後的嬷嬷,就是不一般,行事那個利落踏實啊,絕對的符合甯無雙所說的那個“叉了扔出去”五個字。
甯無雙滿意點頭,對白嬷嬷露出一個類似嘉獎的微笑。
甯無波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尤其還是在他之前最看不上的甯無雙手裏,這瞬間已經氣得理智全無,暴露出他白癡中二的本質,脫口罵道:“小賤人,你敢如此對我,看我等一下不告訴祖母和父親,讓他們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再将你賣到下三濫的地方。你以爲你還是什麽尊貴的嫡出小姐嗎?我呸,你就是個不要臉瘋子的女兒,你那娘天生淫【呵呵】蕩,骨子裏都是浪氣,你跟你娘一樣,就是……”甯無波就那樣坐在地上,破口大罵,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的都脫口而出,根本就忘了自個兒的身份,那模樣簡直比街頭的潑婦還潑婦。
罵的正在興頭上的甯無波并沒有看到甯無雙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以及過後那種幸災樂禍的笑容。
甯無雙擡起了星眸,深邃的眸底湧起濃濃的黑色,忽然捂着胸口,眨了眨眼睛,硬是将眼睛眨的紅通通的,捂着胸口,哽咽道:“二哥哥,你……怎麽能這樣說話?死者爲大,我姨娘如今都已經不在了……你還這般羞辱她,毀她的名聲,你存心要她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生啊!二哥哥,你以爲你羞辱的是我姨娘嗎,其實你羞辱的是甯府,是父親,姨娘她到底做過父親十多年的正室,你這樣,讓父親的臉往哪裏擱啊?”
甯無波冷哼了一聲:“你娘本質就是個水性楊花,不安分守紀的,我這麽說她,還是給她留面子,我要是……”他見甯無雙眼圈子紅紅,聲音都小了下去,還以爲甯無雙怕了他呢。
“孽障,你給我住口!”
一聲怒喝從他身後傳來,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聽得這聲音,甯無波僵硬的轉頭,看到身邊的人不知道何時已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而向來待他溫和的甯德海,正一臉鐵青,黑的幾乎滴水的瞪着甯無波。
甯德海怎麽能不黑臉啊,他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兒子回來,誰知道回來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看長輩,而是闖自個兒妹子的院子,這傳揚出去,叫怎麽回事啊?
倒黴啊!怎麽今兒個被父親逮個正着。
他喃喃地出聲,叫着:“父親……”
“侯爺,貴府的教養讓我大開眼界啊。堂堂的少爺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衆之中,居然破口大罵,堪比街頭潑婦。不,不……,就是街頭的潑婦,怕是也趕不上貴府少爺的風姿,歎爲觀止啊,歎爲觀止……”一身紅衫,面貌妖娆的女子從甯德海的身後走了出來,意有所指的說道。
然後以十分歡快的表情,沖向甯無雙,笑的那叫一個歡暢愉快:“相逢如歌啊,幾日不見了,美人越發人比花嬌,瞧得我這心裏啊,美滋滋的要冒油。”說着,拉着甯無雙的手,細說分離後相思之情,整個一天再高,高不過她對甯無雙的一片癡心,地再厚,厚不過她對甯無雙的真心一顆。
她細細述說,仔細異常,說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将地上的那位還有那位的父親都成功晾在了一旁。
“美人,你别傷心,對于嘴上缺德的,我從來都有教訓的熱忱。”慕容溪說得那叫一個真摯熱情啊:“他的嘴巴既然這樣髒,不如我先用刷子給他好好刷刷,若是還不改了,我直接讓人縫住他的嘴巴怎麽樣?”
當着當事人和他老子的面前,興高采烈的商量處置對策,隻怕這麽不靠譜的事情,也隻有慕容溪才能做得出來。
甯侯爺見慕容溪與甯無雙熱絡的模樣,先是一愣,聽得這話身子就跟大冬天一盆冰水從頭潑了下來。
慕容溪是鬼王的表妹,這骨子裏和鬼王一般,都是個我行我素的,所以對于慕容溪的話,他心裏是信的,慕容溪是真的敢縫了甯無波的唇,所以當機立斷,臉色難看的吼了起來。
“來人啊,将這孽障給拖下去,重打二十闆子。”也隻有先下了手,甯無雙才不好再要懲罰甯無波。
二十大闆?
那豈不是要打爛她的屁股了啊!
聽到甯德海的話,甯無波心裏涼涼的,對來帶他去挨闆子的小厮更是拳打腳踢,嘴裏更是一個勁的嚷嚷,希望甯德海能原諒了他,隻可惜甯德海實在懼怕慕容溪的手段,哪裏敢松口,所以甯無波掙紮無力,很快就被拖出去執行杖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