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媽媽?
她猛的又打了一個寒顫,顫顫的說道:“小姐放心,奴婢這就去。”
一炷香的時間,綠腰臉色十分難看地回來了,伏在甯無雙的耳邊,說道:“小姐,紅杏去見了喜兒,二人後花園的荷池邊見面,因爲沒有遮擋,奴婢不敢靠的太近,所以聽不清二人在說什麽。”
“是喜兒?”甯無雙淡淡勾唇,眼中閃過一道冷芒,吩咐綠腰:“我出去一趟,你替我遮掩一下。”
喜兒這個跳梁小醜,比起紅杏這個胸大無腦的,有幾分計謀,她等不得張氏卸磨殺驢了!
綠腰猛地搖頭,面色雖然發白,卻還堅定的說道:“小姐,讓我去!”甯無雙此時外出,是要做什麽,她心裏自然能猜出來。
“三番四次折辱娘的仇,我要親手報,你留在房裏替我遮掩!”
甯無雙擲地有聲,不容反抗的說道,單薄的身影,極快的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忐忑不安的綠腰。
喜兒行走在曲折的水榭長廊上,池中的搖曳的荷花,在點點星光下,如同飄逸的美人,透着若有若無的幽香。
這等美妙的夜色,這等美妙的光景,喜兒不由得生出一份雅興,停下步子,坐在水榭的欄杆上,想到剛剛花癡無腦的紅杏那猙獰恐怖的臉,她的心情忍不住又好上了一份,彎腰勾起潋滟波光的池水。
就紅杏這等無腦的賤蹄子,還想跟她争?難得三小姐做了一件好事,毀了這賤蹄子的容貌,實在是大快人心啊!
“喜兒姐姐,好雅興。”耳邊忽然響起帶笑的溫柔細語,帶着溫熱的氣息,在寂靜無聲的夜色中,吹拂在喜兒耳邊的肌膚上。
——毛骨悚然!
喜兒一驚,身子猛的回轉,卻因爲力道過大,受驚過度,身子直直往荷池落去,一聲驚呼,下意識的伸手亂抓,手指眼看着就要抓到甯無雙的手。
在觸及她的手指時,甯無雙突然将手縮了回去。
喜兒抓了個空,“砰”的一聲,落盡了水中。
喜兒不停的在水中掙紮,呼叫:“救我,救命……”
月光下,甯無雙的嬌俏的小臉依舊含笑,看着落水掙紮的身影,笑得越發溫柔軟綿,毫無半點殺傷力。
一雙潋滟的眸子迷蒙氤氲,笑意嫣然流轉中漸漸的生出幾分流光溢彩的妩媚嬌豔,溫柔說道:“喜兒姐姐敢約紅杏在此議事,不就是因爲荷池安靜,入夜後不會有人來此嗎?看來現在能救喜兒姐姐的,隻有我。可是喜兒姐姐你覺得我會救你嗎?”
喜兒經過慌亂,似是記起自己幼時會遊泳之事,漸漸的浮上來,但一張臉卻是難看異常,臉上的妝容被水浸泡,浮在面上,油光可鑒的發髻散落開來,濕漉漉的貼在頭皮上,此刻的喜兒像極了荷池中的水鬼。
她似是知道喊叫無望,閉上了嘴巴,又似乎知曉甯無雙不會出手救她,隻奮力自救,拼命的掙紮,伸手顫顫的攀在遊廊白玉闆的邊緣,掙紮着向上爬。
甯無雙含笑,淡淡的勾唇,繡花鞋覆了上去,重重一踩,顫抖的手痛的縮了下去。
這一踩,是爲娘。
當年娘待她親厚,連帶着出嫁的嫁妝都備好了,比起尋常人家的小姐都來的強,外祖父失勢,母親被貶,她卻轉臉就投了張氏,全然不顧曾經的主仆之情,往死裏作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