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陪嫁銀錢是三萬兩,甯家爲了怕面子上太難看,沒敢動,留下的兩處莊子也都是良田,兩家商鋪也是繁華鬧市之處,雖不敢說是陪嫁中最好的,但也絕對不會如此差。
可是春媽媽這個忠仆一開口,三萬兩銀子就沒了,莊子也成了不出産的,連帶着商鋪都成了虧錢的。
這是真當她是無知的蠢貨糊弄啊。
心中對于春媽媽背主的事情,再次得到證實,原本還存着半點奢望,希望是自己搞錯了,畢竟這麽多年的相處,真心相待。
甯無雙仿佛十分失望起來,苦着一張臉:“這可如何是好?原本還想着奶爹管着娘的陪嫁,多少能支持點呢,居然……”長長的歎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春媽媽提着的心,放了下來,想來三小姐想起姨娘的陪嫁是一時心血來潮,不用太多擔心。
不怪春媽媽沒放在心上,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是些心性高潔的,視銀錢爲糞土,誰都不耐煩那些個莊子商鋪的,就是戴氏,也不過是每年年前問問收益,随便翻翻賬本。
“小姐,有句話奴婢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春媽媽遲疑的說道。
那就幹脆别講!
甯無雙真想回她這句,可說出來的卻是:“奶娘,你這話說得就見外了吧,咱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講的?”
春媽媽看了雲幽和綠腰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樣。
甯無雙瞧着她這番作态,惡心的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卻還是順從的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丫頭先退出去,然後對着春媽媽說道:“奶娘,到底什麽事情啊,你快說吧,急死人了!”
春媽媽心中一陣得意,她就是知道比起雲幽和綠腰這兩個小妖精來,她才是甯無雙最重要的人。
綠腰這個小妖精,居然敢燙傷她的女兒,這筆帳她會慢慢更她算,還有雲幽那個小妖精,一再的挑唆,處處跟紅杏過不去,她也不會放過她的。
“小姐,老奴知道上次老爺傷了你的心,所以小姐不想再找老爺,可是小姐你想想,這府裏除了老爺,你還能依靠誰。張氏斷了夫人的冰,夫人身子弱,又……這樣了,大夏天的沒有冰可如何是好?所以奴婢覺得,小姐還是去求求老爺,别因爲一時逞強,而害了姨娘。”
瞧着甯無雙一眼,認真嚴肅的說道:“若是小姐擔心老爺懲罰,不願意出面的話,就讓老奴替小姐去,到時候要打要罰,老奴認了。老奴自小就在姨娘身邊伺候,實在是……”
似是哽咽的說不下去,眼淚一顆接着一顆往下淌,哭的悲悲戚戚,将忠仆大義凜然的模樣表現的淋漓盡緻,即使甯無雙熟知她的真面目,都有些被感動了——做戲做到這個份上,實在令人佩服。
春媽媽爲了讓她去告狀,果然是煽情手段用盡,甚至連激将法都用上了,可謂是煞費苦心啊,也不知道張氏這一次又許了她什麽好處,讓她這麽賣命。
甯無雙似笑非笑的瞄了哭的傷心地春媽媽一眼,極快的掩住神色,長歎一聲,從善如流地說道:“既然奶娘執意要去,那我也不攔你了。”
嘎!
春媽媽哭聲一頓,猛的擡眼,驚詫的看着甯無雙,仿佛一時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麽,極度快速轉變的表情,如同斑駁的玻璃碎片一般,從臉上剝掉愁苦,隻留下不敢置信,讓她的臉上的表情顯得滑稽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