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繼續搖着春媽媽,嬌嗔:“奶娘,這些日子你怎麽不去看我?我都想你了。”
眼底卻沒有語氣中的親熱,一雙眼波仿佛是常年不見陽光的深谷寒露,虛渺又冷寒入骨。
張氏今日主動開恩,不就是想借春媽媽的口,說些什麽嗎?
針一半都沒入春媽媽的掌心,痛的整個身子都發抖,甯無雙卻像是沒有發現一樣,如同往常一樣撒嬌:“奶娘,你想不想我?想不想我?想不想……”根本不給春媽媽拔針的機會。
戴氏之前是當家主母,要主持中饋,手中的事務繁忙,春媽媽作爲奶娘,照顧甯無雙的飲食起居,對她百依百順,時間長了,感情上自然親近,再加上春媽媽的女兒紅杏,也就比甯無雙大五歲,兩個人時常一起玩,與春媽媽的越發的親近,今日這等親熱的舉動也不少。
若是說之前春媽媽有些懷疑,現在也全沒了,莫說甯無雙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什麽樣的心性,她心裏明白,就是光從甯無雙半點不曾生疏的表現來看,也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來。
“好了,三小姐,你先放開奴婢,讓奴婢将手心的針拔出來!”春媽媽恨的牙齒都要咬碎了,發出的聲音卻全是寵溺憐愛。
事情還未成功,她這個慈愛的奶娘形象就要繼續演下去,不能讓三小姐有一絲懷疑。
“針刺進手裏?我看看,刺到哪裏了?”甯無雙像是被吓到了,豁然猛的推開春媽媽,一個用力過猛,卻将她推的蹭蹭的後退了一步,差點閃到腰,心裏恨不得将熊孩子一樣的甯無雙給猛打一頓,嘴裏卻笑着說道:“三小姐,别急,别急,老奴沒事!”
刺進針的手,卻悄悄的遠離甯無雙,生怕這個熊孩子一樣的小姐,再弄出什麽禍害來?
“沒事就好!”甯無雙冷眼旁觀春媽媽咬着牙,忍着痛,将掌心的刺進去的針,血淋淋的拔了出來,心裏暗自冷笑。
這不過是一個開始,以後,我會好好的招待奶娘和紅杏姐的,我一定會讓你們母女知道背叛主子的人,就該墜入地獄。
張氏母女恨她和戴氏,甯無雙能明白,也能接受她們害自己,但是春媽媽和紅杏,一直以來,她和娘從不曾虧待半分,爲了一個妾位,爲了那麽點财物,就配合着謀害她們母女的性命,比起張氏等人來,甯無雙更恨春媽媽和紅杏。
春媽媽忍痛将針拔了出來,痛的一張臉都皺了起來,甯無雙眨着眼睛,又是心疼,又是抱怨的說道:“奶娘,上次不是說了嗎?你年紀大了,眼神不好,這針線上的事情,就莫要做了,你看,這不就傷了手了。”說着,使勁的擠壓傷口,力氣大的痛得春媽媽幾乎喘不過氣來,一個勁的說:“小姐,輕點,痛,輕點……”
甯無雙不但未曾減輕力道,又加重幾分,嘴裏勸道:“奶娘,你忍忍,銀針繡帕子,不幹淨,一定要将血中的髒東西擠出來。”
春媽媽鬼哭狼嚎了半天,一雙手被擠壓的發青發紫,甯無雙這才松手,而春媽媽的手此時已經痛的沒有感覺了,仿佛根本不是自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