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碧水藍天之間,有一女子衣衫暴露在水中掙紮,女子雖然披頭散發,可相貌不俗,每掙紮一下,玲珑有緻的曲線,豐盈的酥胸,白皙的脖頸都會露出水面,勾得人神魂颠倒,肝火旺盛啊!
纨绔子弟瞧着這等美景,怎麽不獸血沸騰,紛紛要救美,卻因爲誰都想吃這塊小鮮肉掙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以至于紛紛落水,一時之間平靜的雲湖上熱鬧非凡,更有暗藏心思的,借着落水撲騰到她的身邊,假借救美之名,摸一把,揉一下,扯一把,甯無雲的衣衫就半褪了,露出那一半的渾圓,越發的勾得人饞蟲蠢蠢欲動了。
旁人本不知道引起此番大亂的尤物是誰,待兩名傲氣十足的丫頭抱着胸,怒喝登徒子的時候,不由得恍然大悟。
“爾等賤民,居然敢對我家甯小主無禮,就不怕太子殿下砍你爾等的腦袋!”
衆人頓悟,原來是太子新納的妾室——甯侯府的大小姐啊!
當日還是璃王的太子爲了甯大小姐與甯三小姐退婚的绯聞還有人記得……莫怪能勾得太子殿下退婚,果然是媚骨天生。
若是甯無雙在此,定然會毫不吝啬的賞兩個丫頭。
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湖中掙紮不休的甯無雲聽得這話,簡直如油鍋裏的老鼠,恨不得撕了這兩個蠢丫頭才好。
匆匆趕來的南宮揚雖然沒有親眼見到愛妾的遭遇,但他能想象的出來,不由得頓時紅了眼睛,各色複雜的情緒盈滿心頭,像是極需要發洩的公牛。
男人的自尊啊,不管他是否喜歡,都不會願意自己的女人被人看去,更何況不是一個兩個的男人,而是一大群。
再怎麽樣窩囊的男人,都不會喜歡頭上那頂綠油油的帽子。
所以遇到上岸的甯無雙後,南宮揚腦子中那名叫做理智的神經斷線了,目光窮兇惡極,猛地一下子沖到甯無雙的面前,雙目泛着赤紅的光芒:“你……怎麽敢?南宮月已經被打入天牢了,你怎麽敢?”
不用說,也知道甯無雲會這樣,定然是甯無雙動的手腳。
她怎麽敢在南宮月下了天牢後,還如此猖狂嚣張?
“她都然敢幸災樂禍,我爲何不敢?”
甯無雙聽了此話,心中一沉,怕是阿月是真的被打入天牢了,然面上半點不露,揚起臉頰,對南宮揚沒有在畫舫落水表示了深深的遺憾,甯無雲幸災樂禍固然可惡,但南宮揚就更可惡?說不得阿月的牢獄之災還有他的功勞!
這種事情其實連證據都不用,隻要看看南宮月倒台後,誰最得利就能看出一二。
“幸災樂禍?你就是爲了這麽個理由如此羞辱她,如此羞辱我?”甯無雲是他的妾室,她沒臉,何嘗不是他沒臉。
“羞辱你們又怎樣?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情深似海嗎?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的最愛嗎?就讓我看看你們真愛無敵,看看你的真愛失去了清白名聲後,你還能不能真愛無敵下去?”
她很壞,而且還有越來越壞的念頭,然她卻半點不像阻止,覺得這樣很好,活得痛快淋漓。
“你……”
南宮揚忍無可忍的擡手,要給甯無雙一記耳光。
甯無雙不躲反而迎了上去,冷笑:“南宮揚,你隻有打女人的本事麽?你狠狠地的打啊,就讓百姓看看,宣冥的太子是怎樣的一個懦夫?打女人的太子……在老百姓的眼裏,可能擔得起一國的重擔。南宮揚,除了打女人,你還能做什麽?”
隻要想到這些混蛋算計她的阿月,她的嘴裏就吐不出好話來,心裏的火怎麽都壓不住。
“放肆!”南宮揚身體顫抖,喃喃的說着:“巧言令色!”
他知道甯無雙是個嘴巴厲害的,可卻從來不知道炸毛的她,牙齒會厲害到這種地步,如同受傷的小獸一般瘋狂的攻擊着可以的對手。
南宮月對她真的這樣重要嗎?讓她不顧自己的維護着。他真的就那麽好嗎?
“愚蠢!”
他居然想要提醒她此時該顧着自己,而不是胡亂的發飙。
“我是愚蠢也好,還是呆傻也罷。那麽隻請你放過我這個蠢貨,讓我去拱别人家的白菜。我早就說過,我不想搭理你,相見如陌路。南宮揚……你給我讓開,去救你的無敵真愛去,别礙着我去天牢探望阿月。”
甯無雙說完,避開南宮揚,大步離開。
他當自個兒是水仙花,人見人愛,隻可惜她看他就是大王花,奇臭無比,專門招惹蒼蠅蚊子。
南宮揚愣在了當場。
她居然要去天牢探望南宮月,居然要去天牢探望南宮月……
他的耳朵沒有問題,應該沒聽錯吧!
這時候,她不是該乖乖的躲着麽,居然還要去天牢。
他猛的轉身,一把抓住甯無雙。
甯無雙沒有想到南宮揚居然大庭廣衆之下敢抓住她,更沒有想到他居然連最後一絲臉面都不要了。
甯無雙冷聲:“放開!别忘了男女授受不親!”
白嬷嬷和綠腰領着宣王府的丫頭上前,而南宮揚身後的護衛也都上前,空氣立刻緊繃了起來。
南宮揚感受到甯無雙的怒氣,忙放開她的手臂,壓低聲音道:“天牢你進不去,别白費心思了,他那怪脾氣,父皇這次是不打算寵着了,你就等着看他受罪吧!”
“你管我!”艾心一把用力推開攔路的南宮揚,南宮揚沒有防備,頓時一個踉跄,好不容易站穩了身體沒有出醜,胸口又挨了甯無雙一個拳頭,目呲欲裂:“南宮揚,你若是敢暗地裏使壞,我絕饒不過你。”
南宮揚見甯無雙如此維護南宮月,心裏刺痛的很,嘴唇緊抿,心裏忽然生出一個怪異的念頭——若是自己當初沒有舍棄她,是不是今天被她維護着的人就是自己?
他發現他是真的嫉妒南宮月,萬萬沒有想到曾經舍棄的人居然成了每夜入夢的心上人,這一刻,他想給自己一巴掌,錯将珍珠當魚目。
“南宮揚,我今兒個把話放在這裏,若是阿月的事情與你有關,我會讓你後悔的。”
她後退一步,拉開與南宮揚的距離,輕聲道:“龍有逆鱗,他就是我的逆鱗,害他者,我必誅之殺之。”
他與她早已是肉中骨,骨中血,彼此之間早就融爲一體,他已經成了她以生命維護的人,誰若是傷他害他,她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護着。
甯無雙說完也不理會面色難看的南宮揚,領着丫頭浩浩蕩蕩的離開,南宮揚想要伸手去抓……這一次什麽都沒有抓到,隻餘空氣。
因爲南宮月沒有棄她另娶,她就願意以命相護?
他沉默了許久,轉身上船,深沉的目光凝視了甯無雙一眼,吩咐船家趕去湖心。
等到了湖心,他站在船上,耳邊依稀能聽見百姓稱贊甯無雲曲線玲珑,胸大豐臀的聲音。
——他有一種隻屬于自己的女人被玷污的感覺。
甯無雲的貞潔在這一刻破碎了,連她的人也破碎了,南宮揚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幾乎被人看光光的甯無雲——他最近的寵妾。
不用腦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雲湖上的百姓都在看甯無雲的熱鬧,都在議論此事,南宮月忽然不敢出現在衆人的面前,隻要他出現了,就一定會被嘲笑,到時候他又能如何面對?
是說他的小妾身段誘人?還是說她曲線玲珑?或者是豐胸肥臀?
他能否認說她不是自己的寵妾麽?
這話說出去,又有誰信?
還是說甯無雲天生放蕩?
南宮揚狠狠地捶了一下腦袋,眼前昏花,腦袋眩暈,若是此事隻是一場噩夢就好了,他就不用擔心被人嘲笑?
南宮揚在船艙躲了一盞茶的功夫,終于沒有勇氣去将昏迷過去的甯無雲帶回來,最後揮着沉重的胳膊:“掉頭回去!”
他是一國的太子,未來的儲君,絕不能爲了一個女人,而玷污了自己的名聲。
甯無雲是個識大體的女人,自然明白這一切,當然若是不能明白這一切,也沒有關系,高高再上的他根本就不用她明白。
妾者,玩物也!
他是高貴的儲君,何時需要介意一個玩物的想法,即使這玩物的身後站在甯侯府!
甯無雲實在女子柔和的呼喚聲中睜開眼睛的,入眼是一張擦着厚厚脂粉庸俗不堪的臉龐,透着濃濃的風塵味,似熟悉又似陌生。
“雲兒,雲兒……”女子眼中濃濃的關懷,渾濁的眼睛中透着擔憂。
這樣慈愛的目光,這樣濃重的關懷,卻讓甯無雲的後背泛起一陣陣的冷意。
——她是娘!
不,她不是娘,她的娘是高貴的張家小姐,優雅的甯侯府的侯夫人,不是一個賣笑的妓子。
她驚恐的後退,想要避開張氏伸出來的手,卻還是能感覺到從骨頭縫中冒出來的寒氣。
不,她絕不能認她,絕不能讓世人知道她一個在青樓賣笑的娘。
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