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凝目看了顧皇後許久,忽然譏諷的彎了彎唇:“姐姐真是煞費苦心,爲了活命,居然說出這樣不靠譜的謊話。”
她可是親耳聽見南宮月求皇帝許皇後永享富貴的話,可笑皇後還不知道,居然想用這樣的謊話哄騙自己放過她。
“我沒有說謊。”顧皇後尖細着嗓子喊了起來,随即又軟下身子:“德妃妹妹,我真的沒有說謊,就是剛剛南宮月和甯無雙那個賤人還來折辱了我一番。”頓了一下,她指着自個兒紅腫的臉頰:“你看,這就是他們打的。”
德妃原本對顧皇後的話有些半信半疑,可聽到她這般話後,卻是半點不信了,這女人以爲自己辛辛苦苦才将她弄到冷宮會真的不管不顧嗎?她的人早就将冷宮看管的起來,若是南宮月和甯無雙來過,她不會不知道的。
至于皇後臉上的紅腫,她這好姐姐自個兒又不是沒有手,自殘弄傷點臉比起活命來算什麽?
看着顧皇後一臉期盼自個兒相信的模樣,德妃輕笑了一聲,忽然說道:“姐姐,你這是何苦呢?爲了活命,編出這樣的謊話,你以爲我會信麽?妹妹勸你,與其費心思編謊話,還不如好好的求我,若是你求我的話,說不定我就願意饒你一命。”
求她?德妃這個賤人居然想要她求她?
顧皇後咬牙切齒:“德妃,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你莫要太過分了。”
德妃仿佛聽到了笑話一般,淡淡的說道:“姐姐既然不願意求我,那我也不用客氣了。”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宮女:“還等什麽,還不送皇後娘娘一程。”
那宮女領命,翩然轉身離去,再進來時,身後跟着兩名五大三粗的婆子,手中擡着一個淨桶,兇神惡煞的看着顧皇後陰笑,眼中有種躍躍欲試的光芒在閃爍。
這是要動真格的!
顧皇後能感覺到死神正對她招手,也顧不得自個兒尊貴的身份了,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德妃娘娘的面前,倍覺屈辱的磕頭求饒:“德妃娘娘,您高擡貴手,就饒我一命吧……”
看着眼前磕頭求饒的的女人,德妃哈哈大笑起來,那麽多年的卑躬屈膝,那麽多年含淚苦忍,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回報,她的笑聲凄厲慘然,有種不寒而栗的冷酷。
“顧氏,我還以爲你一輩子都會将頭昂得高高的,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會給我下跪求饒,哈哈……老天有眼啊,你也有今天……哈哈……”
德妃笑得眼淚都淚了出來,最後捂着肚子,卻還一直笑個不停。
這麽多年了,她終于替自己,還有那個腹中的孩子報仇了。
顧皇後看着笑得跟傻子一樣的德妃,眼中有惡毒的光芒,卻不敢出言,隻能咬牙切齒跪在她的面前,萬般屈辱的忍受着。
也不知道笑了多久,德妃才勉強停下來,抹去眼角的淚水,對着五大三粗的嬷嬷吩咐道:“送皇後上路!”
顧氏真是夠愚蠢,她以爲她跪地求饒,自個兒就會原諒她嗎?
做夢,她記性不好,忘了她對自己做了什麽,但自己卻記得再清楚不過。
顧皇後聞言臉上大變,憤怒的瞪着她:“德妃,你個賤人,你居然騙我,你不得好死。”她憤怒的尖叫,拼命的掙紮,隻奈何她入了冷宮後,吃不好睡不香,身子早就空了,哪裏是兩個五大三粗的嬷嬷對手,沒幾下就被制服了。
德妃冷冷一笑,看着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什麽時候騙你了?我說得清清楚楚,若是你跟我求饒,或許我會放過你。你聽清楚了沒有,是或許!”她頓了一下,陰笑:“或許放過你,也或許不放過你。我想了許久,覺得還是不能放過你!”
“爲什麽不能放過我?”皇後瞪着德妃,這個賤人這麽多年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卻原來一朝得勢是這麽一個嘴臉,“德妃你個賤人,我自問這麽多年不曾待你不薄,可你卻這麽恩将仇報,若是我當初知道你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早就弄死了你!”
德妃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聲漸歇,譏諷的看着顧皇後:“顧氏,你說這話怎麽不怕老天劈個雷下來劈死你?你不曾虧待我?你怎麽有臉說這個話的?你忘了嗎?我第一次有孕時,你做過什麽了?”
顧皇後一愣,随即想到做過的事情,失聲:“你知道?”
她還以爲那件事情德妃不知道呢?她可真沒有想到,德妃居然有這樣的城府,這麽多年在她面前不動聲色。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德妃眼中充滿了怨怼和仇恨:“當年你爲了生下皇上的第一個子嗣,仗着有太後護着,在後宮胡作非爲,殘害嫔妃。當年我還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得老天垂憐,一朝侍寝有孕在身,你怕我生下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居然在我飲食中動了手腳,讓我小産,還差點壞了身子不能再生孩子。你知道之後,我吃了多少偏方,喝了多少苦藥才勉強得了一個揚兒麽?你說咱們這樣的深仇大恨,你讓我怎麽放過你?”
德妃說到最後,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吼出來,恨得她想要伸手将眼前的賤人活生生撕成兩片。
顧氏這個賤人害了她腹中的孩子,還差點讓她失去做母親的資格,一個後宮的女人若是不能生下自己的孩子,她在宮中就是一個活死人,顧氏對她做了這樣的惡事,居然還有臉說什麽待她不薄,簡直惡心死她了!
顧氏不知道,以前顧家沒倒,顧太後還在的時候,自己不敢得罪她,隻能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每一次獻完殷勤回去,她都要狠狠地甩自己幾個大耳光子,對着鏡子罵自個兒下賤,然後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報仇,現在她終于能替自個兒的孩子報仇了,她不知道多開心。
當然她更開心的是,皇後的一對孽種不得善終,德妃隻要想到顧皇後的女兒瘋了,成了個見了男人就撲的騷貨,兒子又死了,她這心裏就痛快的不得了,覺得這是老天爺再幫她報仇。
顧皇後瞧着眼中恨意幾乎要将她淹沒的德妃,眼中閃過一絲心虛,卻搖頭說道:“德妃娘娘……那是誤會,真的是個誤會……我沒有,沒有……”
“沒有?你到了這時候居然還想說謊?”德妃冷笑道:“有沒有,咱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你承不承認,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你……到底想怎麽樣?”顧皇後咬着牙,瞪着德妃問道。
德妃目含得意的咯咯笑了起來:“皇後娘娘一直覺得自個兒是世上最高貴的人,是要所有人仰望的人,可是我偏偏卻要你死在最污穢之中,到了黃泉路上都無法擡頭見人。”
她指了那個臭氣洪天的淨捅,吃吃的笑了起來:“尊貴的皇後娘娘,這是我特意讓嬷嬷爲你準備的大餐,是畜牲的糞便,你溺死在其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讓自诩最尊貴的皇後死在最肮髒的所在,滿嘴畜牲糞便的屈辱死去,這應該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當然了,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身上無傷,到時候扔在冷宮的井中,就說她神經錯亂投井身亡,誰都查不出不妥來。
顧皇後大驚失色,沒想到德妃這麽歹毒,居然想出這麽陰毒的法子對付她,這樣屈辱的死法,她無法接受,她是宣冥的皇後,母儀天下的皇後,怎麽能死在這樣肮髒的手法之下。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對我……”她歇斯底裏的大叫,拼命的掙紮,一雙赤紅的眸子瞪着德妃,似要将她吞噬的樣子:“賤人……賤人……毒婦……毒妃……”
德妃哈哈大笑,神色愉快到了極頂,整個人有種瘋癫的興奮:“賤人?毒婦?顧氏,你是在罵你自個兒吧?别忘了,當年你對付先皇後的手段,不知道比我這個惡毒多少倍呢?跟你比起來,我覺得自個兒簡直太善良了。”
德妃說道這裏,打了一個哈欠,似乎有些興趣闌珊的模樣:“好了,夜也深了,我也不想再跟你廢話,浪費時間了,你好走吧!”
兩個五大三粗的嬷嬷心領神會的将顧皇後往那裝滿畜牲糞便的淨捅拖去,待到了淨捅邊,一個提着她的腰,一個揪住她的發,毫不客氣的将她淨捅中按去,面色猙獰的笑着:“皇後娘娘,您好好享受享受吧!這淨捅裏裝了十多種動物的糞便,營養豐富,花色齊全,也算是奴婢二人待皇後娘娘的一片孝心!”
兩個嬷嬷在宮中半輩子了,多是做些腌臜事情,一雙手早就被鮮血染紅,慈悲二字也抛到了天邊,心态也早扭曲了,她們最興奮的就是處置高位妃子,看着曾經高高再上的妃子在她們的手裏掙紮,哀求,那種滋味簡直比打了雞血還興奮。
但今兒個的興奮卻是到了極緻,居然能處置母儀天下的皇後,她們覺得這輩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