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弱雞生弱雞,難怪張氏同樣脆弱呢,原來是遺傳了張老夫人的。
“好了,收工!”甯無雙掩唇打了一個哈欠:“先去回了王爺。這事就此算了,還是明兒個進宮告禦狀,求皇上主持公道,那就請王爺拿主意了。”
衆人聞言都石化了,不管是張家的丫頭婆子還是宣王府的侍衛,都用一種景仰的眼神看着甯無雙——牛人啊!
打了人,砸了家,還打算唆使宣王殿下去告禦狀,京城裏不講理的主兒不是一個兩個,但能到甯無雙這境界的絕對的沒有。
若是這不能稱之爲牛人,還有誰能稱牛人的!
甯無雙仿佛沒有看見衆人驚悚的眼神,神态自如的踏出了門檻,還不忘回頭招呼衆侍衛:“走吧,王爺還等着呢!估計張相爺今兒個也沒有心情留王爺吃飯,咱們動作快點,别餓了王爺,也别再給張府添麻煩了。。”
聽聽這話多賢惠,若非親眼見過甯無雙剛剛的兇殘,誰能想到剛剛那些兇殘的行爲出自這樣一張嬌嫩的小嘴兒!
甯無雙帶着人施施然的往前廳去了,看的張家的下人嘴裏起火,而被丫頭掐着虎口醒來的張老夫人是心頭起火,燒的厲害:這憋屈的,簡直想找根繩子吊死了算了。
虧得她沒将這話說出來,若是入了甯無雙的耳朵,說不得再次“尊老愛幼”的幫她完成心願,找個繩子吊在屋梁上,再“善心”的幫她将脖子伸進繩子中,到時候可不就是一點傷痛可說的了。
張老夫人被砸了房子,又被肥揍了一頓,越想越不甘心,自個兒堂堂的一品诰命夫人居然栽在了一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手裏,這口氣她咽不下去,說起來都是張相爺的錯,一國的相爺被人打到家裏來,連老妻都護不住,人連個面都不曾露,也不知道是幹什麽吃的。
顯然,在張老夫人心中張相爺就是萬能貼,還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于是不甘心的張老夫人在丫頭婆子将她扶起來後,扶着丫頭的手,也緩緩地的往前廳去,一心巴望着張相爺爲她出口氣,最好惡狠狠的将小賤人甯無雙揍上一頓,狠狠地羞辱一番。
豈有在自個兒家裏吃虧的道理,又怎能讓人在家裏撒野後,安然無恙離府的道理?
若是讓小賤人如此得逞,他這輩子都在她面前擡不起頭來。
剛到前廳,她的腿就有些發軟了,就見惡名昭彰的‘鬼王’南宮月正用一種母雞看出殼絨毛稀疏的小雞般的目光看着甯無雙,語氣更是柔的能滴出水來似的:“去這麽久,是不是累了?”
剛剛還強悍無敵,連太陽都要讓路的少女,此時忽然搖身一變,仿佛風一吹就能飄走似的無力,嬌弱的讓人擔心大聲說話,是不是都會吓道了,就聽軟軟的說道:“是啊,砸東西可真是累人,我差點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裝什麽嬌柔啊,剛剛那強悍的樣子,比母老虎都厲害。
張老夫人瞧着甯無雙矯揉做作的樣子,隻恨不得沖上前打折了她的一雙腿。
南宮月卻是一副心疼的模樣,伸手扶着她往椅子上坐:“既然累的都站不穩了,還不快坐下休息一下。”扶着她的動作,就像是李蓮英扶着慈禧太後一樣。
目光溫和的看着甯無雙,再度問道:“瞧你這臉兒有些蒼白,是不是吓到了?”
這話問的連雲幽和綠腰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了:王爺啊,知道你對我家小姐的愛比海深,情比真金還真,但也不能如此睜着眼睛說瞎話吧!小姐那臉蛋叫蒼白?您這話假的,讓人都要找個地縫鑽了,真的是您敢說,我們還不敢聽呢!
張老夫人眼皮子直抽:吓到?小賤人的心髒強大的堪比天雷地火,她還能被吓到?估計這世上的人都被吓死了,就她還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誰知道甯無雙跌破人眼球的應道:“王爺,我都不知道世上還有這等惡人,這心肝兒……”像是吓到了一般,還顫抖了一下,才到:“幾乎要跳出來了。”
“天見可憐的!”南宮月憐惜不已的看着,感歎:“你連個殺雞都要吓的尖叫的,這等兇殘的場面,自要害怕了!”
王爺,你說謊!說謊!說謊……
衆人覺得是不是來一個集體嘔吐,還是集體暈倒,應和南宮月的話?
偏心離譜到這等地步,估計這宣冥國也就這一位了。
“王爺,被吓的人不是甯無雙,而是我,她砸……”張老夫人再也無法忍受,沖上來要揭開甯無雙兇殘的真面目,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打得跌倒在地,頭昏眼花了。
想到今兒個這破事都是這敗家娘們招惹來的,現在居然還敢沖出來,她真是愚蠢到家了——甯無雙頂天了打一番,砸一番,可落在宣王殿下的手裏,那是至少要丢了半條小命,這般一來,豈不是之前所做的忍耐都白費了?
張相爺越想越不痛快,又擔心等到南宮月動手,那就是非死即傷,所以又拉起張老夫人又甩了她兩個大耳光子:“你是哪個腦子進水了,居然敢劫殺宣王?你是不是要害得張府滿門抄斬啊?”
這老狐狸!
南宮月十分遺憾自個兒剛剛完全沉浸在與甯無雙構建濃情蜜意的場景中,以至于失了先機,白白被張相爺奪了話頭。
他歎了口氣:“相爺,你這是做什麽?你這是甩老夫人巴掌,還是再打本王的臉啊?如此巴掌不就是甩給本王看的,那麽點力氣,純粹是隔靴搔癢,何必呢?”他搖了搖頭,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好了,本王這氣也出了,火也散了,這事情就大此爲止吧!本王也懶得再煩心了。”
張相爺總算是放心了,這魔王總算是肯松口了,連連點頭:“往事如煙不可追。如此甚好,甚好!”
張老夫人卻愣在了當場,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尖叫:“怎麽能到此爲止呢?”若是就此到此爲止,她吃得這些虧豈不是白吃了?
“那老夫人什麽意思?要不,咱們進宮去讨個說法?”南宮月的眉頭挑了起來。
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都不會見外臣,去皇宮也隻能找皇帝尋公道,可皇帝有多寵南宮月,天下皆知,去皇帝面前告甯無雙的賬,那簡直是自尋死路。
故而,南宮月話音一落,張老夫人的腦袋就搖了起來:“不用,不用……”
南宮月爲難了,不解的說道:“老夫人不肯進宮,又不肯到此爲止,倒是讓本王沒有法子了。要不,老夫人你自個兒選個法子出來?”
張老夫人哪裏有什麽法子,她不過是不肯就此輕易的放過甯無雙。
張相爺鐵青着臉色說道:“賤内哪有什麽好法子,還請王爺高擡貴手,就此了結,本相感激不盡!”
南宮月想了一下,踩點頭:“也罷,就成全相爺一回了。”說完,站起身子,對甯無雙笑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去慕容府用膳吧!”
甯無雙出了氣,痛快了,這時候自然是南宮月怎麽說怎麽好,更何況去慕容府自然還能見到戴氏,她有什麽不同意的。
于是二人并肩而去,如一對神仙眷侶般,但張相爺和張老夫人看着卻覺得異常的礙眼,簡直是狼狽爲奸的狼和狽。
張相爺苦瓜着一張臉目送南宮月和甯無雙離開,心裏的火氣幾乎要爆了,這火氣自然又落在了張老夫人的身上,氣的張老夫人肝疼。
南宮月和甯無雙到了慕容府的時候,戴氏已經墊着腳尖在二門等候了。
南宮月是個善解人意的,知道甯無雙想要和戴氏說悄悄話,用了膳後,就找了個借口退了下去。
甯無雙将打砸張府的事情說了一通,聽得戴氏連連抽冷氣,她以爲自個兒的膽子就大的沒譜,沒想到生出的娃子,差點要将天桶漏了。
“不會出事吧?”
戴氏别的不擔心,就擔心張家狗急跳牆反噬甯無雙。
“能出什麽事情?”甯無雙面上不顯,神情淡然的說道:“我不過是奉宣王殿下的命令行事罷了。真要找誰鬥智鬥勇的,直接找宣王殿下就是了。”
她仿佛不經意的說道:“娘,我怕是要被甯府趕出來。”眸光卻閃了又閃,似是有着什麽深意。
戴氏一愣:“趕出來?”
“我今兒個兇悍之名是闆上釘釘子了,到時候定然會宣揚出去,若是甯家容不得一個名聲敗壞的丫頭,正好咱們自個兒過日子。”甯無雙說這話的時候,眉頭舒展,仿佛被家族容不下是件多麽值得慶賀的事情:“娘,到時候咱們就搬出去住。”
慕容府再好,到底不是她的家,搬出去尋個妥當的小院子,母女二人相親相愛的過着小日子,豈不是神仙眷女般的生活,當然若是南宮月願意常來常往的,她自然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