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比起兒女亂【呵呵】倫來,手足相殘似乎更能讓人好過點,至少不用将最後的臉面丢幹淨。
“老爺,老夫人這些日子一直叫嚷着頭疼,我前些日子爲了醫治瑩兒臉上的傷,找到了‘神醫’,隻是他老人家脾氣有些怪,不肯輕易接診,怕傷了老夫人的臉面,故而才禀告了老夫人此事,老夫人擔心我爲人粗燥,笨嘴笨舌的,就讓三小姐陪着我一起來……”
心裏卻贊歎甯無雙心思缜密,步步爲營,在甯老夫人跟前上了單,就能打消甯德海的疑惑。
甯德海聽聞是甯老夫人讓甯無雙來的,心裏的懷疑就散去了,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想要安排就能安排的,而老夫人一輩子在意名聲臉面,更不可能設計甯無雲和甯無波亂【呵呵】倫的。
“父親,一定是小賤人算計我和大姐姐的!”甯無波此時也從懼怕中回過味來,他知道今日之事若不找個替死鬼出來,他就完了,即使他是甯德海唯一的兒子,但就沖着他做下的事情,甯德海絕對不會諒解他的。
也不知道剛剛是怎麽了,仿佛整個人不受控制一般,雖然他對大姐姐充滿了心思,但對姐弟亂【呵呵】倫這樣違背倫理的事情,他還是沒有挑戰的勇氣啊!
聽得甯無雲一語道破天機,他也堅信是甯無雙對他們下藥,意圖陷害他們,當然也堅定着要讓甯無雙做替罪羊,所以神色異常誠懇的對着甯德海說道:“父親,兒子是什麽人,别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麽?若不是被下藥,被陷害,我怎麽可能做出這等……無恥之事,還對父親出手,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甯德海心中散去的懷有又慢慢浮現了上來,自個兒的兒子什麽德性,他是清楚的,忍不住又将目光轉向甯無雙。
甯無雙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冷光,幽幽的說道:“大姐姐說是我下藥陷害你們,二哥哥也說我下藥陷害你們。看來我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她擡頭看想甯德海,目光冷幽如泉水,散發出冰冷的寒氣:“爲今之計就是派人徹查這個房間,若是真有什麽不對的,我也認了,但若是大姐姐和二哥哥爲了推卸責任,信口雌黃,就莫要怪我追究了,到時候還請父親還我一個公道。”
甯德海看了一眼隻裹着外衫的甯無雲和甯無波,面色鐵青的說道:“還不滾到後面将衣衫收拾好,我倒要看看是你們不知廉恥,還是有誰膽大包天竟然敢算計我甯家的兒女!”
甯無雙和甯無波聽得這話,眼中都升起一股希望,甯德海話中的意思是要徹查這間屋子了。
心裏都急切的期盼,能從這屋子裏面搜出不妥的東西來,什麽催情之類的藥物,那樣就能證明是别人算計他們姐弟二人,而這個人自然要一口咬定小賤人。
甯無雲知道就算是證明是有人動的手腳,甯無波或許就此能保住,但她怕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不過一定比主動亂【呵呵】倫強。
甯無雲想着甯無波能脫身最好不過,她剛剛神智雖然迷離,但甯無波的話卻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這個二弟心裏是有她的,隻要她不死,日後他接管了甯侯府,她自然就能翻身。
但她不會輕易饒過小賤人的,就是她因此要下地獄,她也要拉着小賤人一起,不管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者是不是小賤人。
甯無雲和甯無波一心等着甯德海搜查出這間屋子的不妥來,可是甯德海吩咐人請來了專業人士硬是挖地三尺,花費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找出半點不妥來。
整理好衣裳的甯無波和甯無雲的臉色越來越白,到最後跟白紙一樣,沒有一點的顔色。
甯無雲心裏苦的肝膽都破裂了似的,冷冷的看着甯無雙,看着她嘲諷譏诮的表情,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将她吞了下去,理智卻阻止了她的妄動,再次将目光在室内掃描起來,不放過一絲半點的不妥,忽然目光盯在房間的雕花青銅爐鼎上,緩緩地道:“還請父親讓人再驗驗這爐鼎!”思前想後,甯無雲都覺得剛剛爐鼎散發出來的香氣有些可疑。
甯德海微微蹙眉,這爐鼎剛剛已經驗過,根本沒有任何問題,難道剛剛驗錯了?
“父親,兒子也覺得剛剛那檀香的香氣有些怪異!”甯無波被甯無雲點醒,細細一想,也覺得剛剛那香氣有些怪異,似乎能迷惑人的心智一般。
一個兩個都這麽說,說不定真的是驗錯了!
“既然你們這麽說,那就再驗一次!”甯德海在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将目光落在甯無雙的身上,卻見她垂下眼簾,一言不發,無法讓人看清她眼底的意思。
不過,這在甯德海的理解中就是有些心虛的表現。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她動的手腳?
然而,青銅爐鼎裏裏外外被查了個遍,得出來的結論也是一無所獲。
“大姐姐,二哥哥,你們還有什麽髒水要潑到我身上的!”
“不可能!”甯無雲一把搶過爐鼎,捏了一撮香灰放在鼻尖處細細的聞着,卻發現跟剛剛的香味不同,當下叫了起來:“這味道不對,我剛剛聞到的不是這個味道。”她剛剛聞到的那種香味十分的令人舒服,有種飄飄然的感覺,根本不是這種尋常的香氣,當時她還想着‘神醫’不但醫術高超,連制香的手段都比别人高杆。
爲了增強說服力,她對一旁白着臉,一副戰戰兢兢的甯無波招手:“二弟,你也來聞聞,這根本不是之前的香味。”
甯無波聽話的上前,亦用手捏了撮香灰聞了起來,此時他早已心亂如麻,根本分不清這香味是不是之前的香味,卻還是順着甯無雲的話點頭,道:“父親,這的确與之前的香味不同。”
豈不知這翻話根本就是畫蛇添足,自個兒的兒子,甯德海焉能不知道,哪裏是個仔細的能分清香味的?
而他以甯無雲馬首是瞻的模樣,也着實刺眼,青紫交加的臉上忍不住又浮上了怒氣,越發的難看猙獰。
甯無雙将甯德海的神情看在眼中:“大姐姐,二哥哥,爐鼎在這裏,香灰在這裏,懂行的大夫也在這裏,都說沒有不妥的,可大姐姐和二哥哥卻一口咬定這爐鼎的香味不妥。恕妹妹說句大實話,兩位就莫要再折騰了,就算是我不懂,也知道若是這爐鼎的檀香真被人做了手腳,那爐灰上面也會不妥的,可現在爐灰無一絲不妥,大姐姐和二哥哥難道還要糾纏下去,颠倒黑白麽?”
甯無雙眼中充滿了嘲諷,她既然敢用檀香催情,又豈會讓甯無雲等人抓到破綻。
其實這計策看起來神秘,說穿了卻是再簡單不過,是将檀香浸泡在具有催情作用的百合汁中一晚,再将其拿出來曬幹,點燃後,百合的香氣即刻散去,根本無迹可尋。
三姨娘怯生生的開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如讓這家的主人‘神醫’出來,仔細的問問吧!”
衆人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人證——“神醫”。
甯德海忙派人去找,卻發現人去樓空,不但神醫不見了,就是神醫的家人也不見了。
是畏罪潛逃,還是知道了侯府小姐公子姐弟亂【呵呵】倫,才慌忙逃走,成了一個無解的謎團。
但甯德海卻臉色青白了起來:隻怕這一次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了啦!甯府剛剛才經過主母淪落青樓賣身的低迷,若是再出現姐弟亂【呵呵】倫的傳言,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看來也隻有斷尾求生了!
“來人,将這對孽障給我綁了。”甯德海聲音陰恻恻的,雖然沒有說對二人的處置,但一個綁字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态度。
“小賤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甯無雲頓時知道了甯德海的決定,這個自私自利的男人居然如此輕易的舍棄了她和二弟。
而這一切一定都是小賤人安排的,如此她痛快了,她和二弟隻要背負上亂【呵呵】倫的罪名,這輩子都無法再翻身了,所以這一刻她的目光充滿了血色,如同一隻惡狼一般,恨不得将甯無雙碎屍萬段。
“大姐姐,你這樣看我幹什麽。”甯無雙搖頭輕輕的歎息,毫不無辜:“從小到大你做錯了什麽事情,都喜歡推給我,到了今日也不悔改,還想将此事推給我,好在父親英明,未曾給你蒙蔽,否則我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甯無雙的眸光似乎有種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悲傷,可眼底卻是冰冷的寒氣。
甯無雲死死的盯着她,恨的牙齒咯吱咯吱的作響,若非被下人鉗制住,她真的要沖過去,破開小賤人的胸膛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麽顔色。
小賤人怎麽能對她和二弟下這樣的黑手呢?不管再怎麽說,他們也是她骨肉相連的手足啊,她怎麽就能下這樣的毒手!
此時,甯無雲忽然就記起自個兒姐弟是甯無雙血親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