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郭明界看起來非常嚴厲,不過在對待韓林的态度上,還是極爲和睦的。從交談中,韓林獲悉原來的郭司令郭臨海和郭明界竟然是堂兄弟。二人自小一起長大,郭臨海入軍界,郭明界則退役步入社會,憑着自己的本事,白手起家,創下如此家業。也許是曾經同爲軍人的緣故,二人竟然聊的非常投機,談起故去曾經一起戰鬥過的戰友,二人無語相惜,頗有忘年相交之感。
不過雖然郭明界和郭臨海是兄弟,不過卻因不知名的原因,相互之間數十年沒有了來往,想來曾有段頗深的恩怨,否則也不至于相絕如此多年。
整個餐宴并沒有想象中的奢華,反而極盡素儉。用餐時,沒有人說話,唯聞湯勺鋁瓷之音。餐畢,郭震雄夫婦匆匆告辭離去,郭明界也沒有挽留。留下韓林等三人,郭純妍反而顯得更加放松起來。
“韓先生,讓你看笑話了!”小院中,郭明界歎了口氣,堅毅的臉龐瞬間顯得無比蒼老。看得郭純妍一陣心痛,上前喃喃地喊了聲爺爺。
郭明界點了點頭,摸了摸郭純妍的頭發,眼神無限悠遠地道,“我郭家自我起家,經過幾十年的發展,雖不敢說富可敵國,卻也不愁百代衣食。沒曾想,僅僅不過三代,我郭明界的眼睛還沒有閉上,郭家就走向末路!”
“爺爺,你說什麽呢,郭家的生意蒸蒸日上,說什麽末路啊!”郭純妍大惑不解。問道。
郭明界看了韓林一眼,随即對着郭純妍道,“孩子。你隻看到今天,而爺爺我,則必須看到明天,後天,甚至更遠的未來。”
“你爸爸能力中庸,做個部門經理,還算勉強,讓他全盤執掌郭家,他沒有這個能力。你那哥哥,更是無能的纨绔敗類。還沒有自知之明,目中無人,郭家如果交給他,不出三年,一定會垮掉。而你。我最疼愛,最聰明地小妍兒,卻偏偏不喜歡從商。有着自己的夢想。你看看我郭家,貌似偌大,其實本無幾人。你爸爸怪我如此大年紀,還握着大權不放。你說我能放嗎?我放給誰?”
郭純妍給爺爺說的有些心酸,泣泫道,“爺爺,你會不會對小妍很失望?”
郭明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擦幹郭純妍地眼淚,責道,“傻瓜。如果我的妍兒也讓爺爺失望了,那爺爺這一生豈不太失敗了。爺爺就知道,我的妍兒無論選擇什麽。都不會讓我失望的。你說你不喜歡商業的爾虞我詐,你說你喜歡演戲。爺爺支持你。現在,你還是這麽想的嗎?”
郭純妍的眼神黯淡下來,半晌,悠悠道,“爺爺,我也不知道我的選擇是對還是錯。當年我選擇演戲,家裏除了你,沒有一個人支持我。當時我想,他們反對,是認爲我不會取得成功的緣故。可現在我成功了,爲什麽他們見到我,還是冷漠的表情?爺爺,我好難受,我也是他們地女兒啊!哥哥更是說,我是個戲子,丢了郭家的臉面。爺爺,是不是這樣?”
韓林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話。他終于明白,爲什麽郭純妍很少回家,而且一回來,就和家人的關系那般奇怪的緣故。
郭明界沒有正面勸解郭純妍,而是道,“孩子,走自己的路,别管别人如何說。如果哪一天你累了,爺爺等你回來,記住,郭家永遠需要你。爺爺可就指望你,能給郭家尋找一個合适地繼承人。”
韓林還在一旁傻傻地發愣,郭純妍卻突然間臉紅到耳尖,埋首撒嬌道,“爺爺,你說什麽呢。”
郭明界放懷大笑,邊笑還邊盯着韓林猛看,看的韓林心頭發毛。
從郭宅回來,郭純妍的心情似乎還未平複。韓林看着悶悶不樂地郭純妍,開口道,“沒想到,你和袁媛還是表姐妹啊!”
“嗯!”郭純妍點了點頭,“不知道這個死丫頭,最近在搞些什麽。”
雖然袁媛比郭純妍還大上那麽幾個月,但在她眼中,袁媛總是故神作書吧成熟,胡鬧愛闖禍,跟個孩子似的。
韓林沉默,這個袁媛,會做出什麽,還真的難以預料啊。但願不要有人惹到她吧,她,絕對是個小惡魔,而且是破壞欲極強的小惡魔。
“教官,你喜歡學習嗎?”郭純妍突然這樣問。
韓林有些摸不着頭腦,喜歡學習這個問題比較複雜,其實有些事
本沒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無論你抱着總樣的情緒,你做。
“學習是必須的!”
“太好了,教官,你去讀書好不好?”郭純妍一臉期待地盯着韓林道。
韓林愕然,讀書?韓林對郭純妍突然的提議感到非常奇怪,說實話,這個社會上,沒有人會覺得知識夠用。知識有沒有機會去學習是一回事,有機會,還有沒有學習的心境更是一回事。
“是啊,去讀書,學習商業,學習企業管理。等你畢業了,我讓爺爺聘用你爲經理人!”郭純妍小心翼翼,強抑心中的激動道。
韓林看了郭純妍一眼,他明白,郭純妍不會平白無故這樣說的。他不敢深想,也不能深想,頓了頓,淡淡地道,“不用了,我沒有從商地天賦。我……我隻是個武夫!”
郭純妍也一下子沉默起來,眼神飄向車外,似自言自語的輕聲道,“不……你不是的……教官……”
送回郭純妍,郭純妍說她很累,獨自一個人回屋休息了。剛回去,電話就響了。
“喂?”
“是韓教官嗎?我是衛靈!”
“聽出來了!”韓林笑了笑,仔細一算,原來約定地時間快到了。
“韓教官,你現在有時間嗎?”
“那個晚會,不是明晚嗎?”
“嗯,那個……不是……是……哎呀……你能不能出來,接我一趟?”衛靈聲音有些焦急,壓低聲音道。
“你在哪?”韓林聽出衛靈一定是有事,否則不會露出如此爲難的語氣。
“我在市區劇院排練,謝謝你了,韓教官!”衛靈竟不等韓林說有沒有空,急切地語調,可以聽出,她是何等的急迫。
“我馬上過來!”
挂上電話,由于秀風路這裏很難攔到的士,所以韓林公車私用了一把,讓高山開車把其送往有車的地方。攔了輛車來到市劇院,遠遠地就看見衛靈站在劇院大門處,身前圍着一名男子,拉拉扯扯狀。
剛下車,就聽見衛靈皺着眉頭道,“我不去,我說了我在等人!”
“等誰,都這麽晚了,誰會來這裏。靈兒,你不用騙我了,怎麽說我們父母也是戰友,你何必這樣呢!”
“我……我……”衛靈一擡頭,看見韓林正朝這邊走來,大喜道,“我在等我男朋友,你看,他來了!”
說完,衛靈就跳着朝韓林奔來,猶如一隻歡騰的蝴蝶,飄飄蕩蕩,還未等韓林反應過來,她已經撲進韓林的懷中,膩聲道,“你終于來了,人家等了好久呢!”
楊俊傻了,覺得韓林有些眼熟。突然想起,這個黑炭不正是前幾天見到的那個衛靈的戰友嗎?怎麽才幾天,就成了親密的男友了?其中一定有古怪。
韓林更傻,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曾經答應過人家,做她的男朋友了!隻是衛靈這樣,還是讓他有些受不了。
見到韓林的反應,楊俊心中的疑惑更加加深了幾重。走了過來,不無譏諷道,“哼,這才幾天,就如此親密了,當我們這些人,都是傻瓜嗎?”
衛靈有些不高興了,看也不看楊俊,擡頭對韓林笑着道,“林,我們走吧,我還沒有吃飯呢,請你吃宵夜!”
楊俊見韓林真的挽起衛靈就走,更嫉,“和美女一起出去,竟然讓美女請客,恥辱啊!”
韓林倒不覺什麽,衛靈卻怒了,轉身冷冷道,“楊俊,關你什麽事。如果你還知趣的話,别怪我不給你留情面,希望你能自重一點!”
楊俊被嗆,咽了口悶氣。随即見韓林乘來的出租竟然走開了,立即喜出望外地譏道,“哦,忘了提醒你們。這裏可比較偏僻。難不成你們,就這樣走着去吃宵夜?靈兒,這樣你會累着了,我會心痛的!”
衛靈看了韓林一眼,這次真的生氣了。白了楊俊一眼,恥道,“哼,你這樣的人,總能明白,有情人之間,再遠的距離,也會覺得近在咫尺的感覺。奉勸你,還是靜下心來,真誠地去愛一個女人,或許那時候,你才會明白,什麽叫做真正的愛情!”
衛靈的話,刺痛楊俊的痛處。隻見他面容扭曲,對着衛靈的背影大喝,“衛靈,你說他是你的男友,你敢帶他回去,見你的父母嗎?見我的父母嗎?”
“爲何不敢,你就等着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