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滿頭冷汗的夏歡從噩夢中驚醒,望着四周挂滿小芝照片的牆壁,終于是吐出一口濁氣,又軟塌塌的睡了下去。
自己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渾身長滿了粗硬的長毛,有着血紅的獸瞳,尖利的獠牙以及鋼刀般鋒利的爪子的獸人,站在一堆堆鮮血淋漓的屍體上,猙獰的望着四周黑洞洞的槍口,仿佛周圍的那些士兵全都是自己的獵物,一粒子彈打來,自己狂吼一聲撲向了面露驚恐的士兵,鋒利的爪子和獠牙輕易的撕碎了他們的身體,子彈打在自己身上紛紛彈開,根本傷及不了自己,可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女軍官出現後,自己仿佛就是一頭待宰的羔羊,忽然就渾身無力,任憑那些蟲子抓住自己,就在女軍官将刀口割開自己頭皮的瞬間,夏歡終于是從噩夢中驚醒。
“哎喲!”
從床上坐起,一陣腰酸背痛的痛苦讓他覺得昨天似乎經曆了一場耗盡體能的劇烈運動,可是記憶中卻沒有任何印象,用力的搖搖頭,眼睛看到了地上散落的酒瓶,夏歡絞盡腦汁的冥思苦想一陣,腦門一直劇烈的痛苦和随即而來的嘔吐感,讓他所以然的認爲自己昨夜是大醉了一場,隻是希望沒有吵鬧到鄰居,惹來麻煩。
夏歡有些歉意的想到,歎息一聲,人生就是這樣無奈,一夜過後,小芝今天已經是别人的老婆,雖然自己從内心來說并不是很喜歡小芝,可是畢竟她是自己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與自己同居過的女人,望着滿屋都是小芝可愛動人的照片,夏歡沒由來的忽然一陣厭惡,沒有了這個女人,自己就不會找其他更好的女人嗎?走了一個,自己要找更多個補回來。
爲這個忽如其來的大膽念頭吓了一跳,夏歡有些做賊心虛的四周看了看,緊張的内心卻傳來一種莫名的膽氣,他媽的都嫁人了,老子還怕她做什麽?想到這裏,夏歡挺了挺胸膛,幹咳幾聲,然後很是不習慣自己得意的樣子,挺起的胸膛又有些佝偻下去。
“我的老婆,就是這麽多,填滿了老子的狗窩哦哦,女人見了我,都會跟着我,誰看見我都會愛上我!”
夏歡洗漱後,耷拉着毛巾從樓道中走過,嘴裏哼着改過歌詞的《熱情的沙漠》,臉上洋溢着春風,心情倍兒好的邁着大步往回走,一個晚上,自己似乎學會了成熟和放棄,也多了些膽氣,夏歡甚是高興。
“喲,小夏,漲工資了還是提幹了,瞧你得意勁!”
隔壁的張家泉驚詫的問道,自己認識夏歡已經三年了,别說這樣大聲的唱歌,就是平時說話,這娘們一樣的男人都和蚊子叫一樣,什麽事讓他這樣高興,莫非小芝嫁人了,這小子腦袋受刺激秀逗了?
“沒事我就不能唱歌?老子今天心情好咧!”
夏歡嘿嘿的笑着,繞過張家泉走進自己的房間,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喲呵,我操,你小子……!”
張家泉撈了撈袖子,吹胡子瞪眼的望着對面的房門,看來這娘娘腔真他媽受刺激了,竟然敢在自己前面稱老子,算了,下次再教訓你。
恨恨的瞪了幾眼夏歡的房門,張家泉砰的一下也用力的關上房門。
“怎麽了,泉哥?大清早的就繃緊着臉!”房間裏的大床上,一個風情妖娆的少婦半裸着軀體,雪白的大腿橫跨在床上,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媽的,對面那小白臉昨天受了老婆被人搶去的刺激,竟然敢跟我稱老子,不給他點教訓,他不知道爺們的拳頭是鐵打的!”
“哎唷,瞧你這臭脾氣,人家小夏平時多好,你不在家的時候總是幫你添煤加水的,不就是心裏難受想裝的爺們一下,怎麽了,都礙着你了……!”
“嘿嘿,我怎麽會跟他計較,隻是爲這小子不平而已,小芝那騷貨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時多少男人上過,爲這樣的女人傷心不值啊,嘿,我說豔豔,你這樣幫他說話是怎麽了,看上那小白臉了,想跟他好嗎?就怕他雄不起啊!還是看老子的吧!”
“哎唷……死鬼,輕一點,大白天的……哦……哦……!”
随着隔壁那激烈的歡愛聲響起,夏歡煞白的臉色多了絲紅暈,不知道爲什麽,自己的耳力一下就變得如此靈敏,張家泉和豔姐的話他全聽到了,想到那已爲他人婦的小芝,夏歡心裏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很想給那賤人幾個耳光,然後告訴她,離開自己将是她一生最大的錯誤選擇。
隔壁那對奸夫淫婦的聲音越來越大,肆無忌憚的淫靡之聲讓夏歡小腹熱起了一團火,趕緊收拾一下随身物品,尴尬的男人飛快的走出了門朝着醫院走去。
夏歡上班的地方是a市第四人民醫院,職務是胸外科住院醫生,平時總是規規矩矩按時上班,可是因爲昨天醉酒導緻把握不了時間,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0點半了,有些自責的夏歡趕緊加快了腳步,見人就打招呼,可是奇怪的是,那些平時不待見他的那些護士小妞們一見他進來,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他,以夏歡的性格自然知道這些護士們的眼神不夠暧昧。
“我沒得罪誰吧?”摸着腦門,夏歡有些尴尬的讪笑着走進了辦公室,以往見到他的同事們也都帶着一副古怪的神色看着他,然後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說實話,夏歡明白這裏面的意思,不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話嗎?
“夏歡,你來了?到我辦公室一下。”
正尋思着,門外走來一人,是醫院的副院長劉思名,略微秃頂的劉思名對這夏歡一招手,唯唯諾諾的夏歡趕緊跟過去,可是看着前面劉思名閃亮的秃頂,心裏沒由來的一陣好笑,神作書吧爲皮膚内科主任醫師的劉副院長自己卻秃頂,真不知道他那些病人是怎麽敢相信這個家夥的,想到這裏,夏歡又爲自己越來越放肆的心态暗自咒罵一下,悄悄的打了自己一耳光,要是被劉光頭知道自己心裏這樣诽謗他,估計離自己被踢出醫院大門也不遠了。
帶着忐忑不安的心,腿有些發軟的走進副院長辦公室,眼尖的夏歡看見桌上擺着一張‘辭職建議書’,心頭一跳,渾身立刻冰冷一片,難道真是禍不單行,自己才失戀,馬上又要失職了嗎?
“小夏啊,你來我們醫院多少年了?”劉思名示意夏歡坐下,點上一支煙,慢悠悠的問道。
“五……五年了!”夏歡頭頂冒出了冷汗,心裏說不出的憋屈。
“五年了,是啊,一晃就是五年,小夏啊,一直以來在我們醫院,你都是勤勤懇懇,以誠待人,這點大家都知道,神作書吧爲同事,大家對你的評價一直都很好!”
“好個屁,誰都能消遣老子和欺壓老子,對他們來說,當然好了!”夏歡不滿的想到,可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隻是哼哼着做出一副聽教的模樣。
“我知道,這幾天你心裏不好受,我也能理解,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有什麽問題不能解決,心裏有火氣是不能朝同事身上撒的嘛,你看看,五年以來你給領導們的好印象就這麽一下完了,本來已經确定給你一個中級職稱考試的名額也就這樣黃了,真替你不值啊!”
“啊……什麽?爲什麽會這樣!”夏歡慌亂的尖叫起來,手腳一片冰涼。
“怎麽了?你昨天晚上酗酒落水不說,醒來後還弄傷了值班護士小田,把人家的手都差點掐斷,要不是我們盡力遊說她,人家就去告你個故意傷害了!你說發生了這樣大的事,難道你就不要承擔點責任嗎?”
夏歡聽到這裏,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驚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自己膽小如鼠的性格和手無縛雞之力的身體,怎麽可能掐斷小田的手,落水?自己什麽時候落水了,醒來的時候,身上不是幹幹的嗎?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自己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
彷徨的夏歡眼看着臉色就要發綠,可是就在瞬間,小腹冒出一團炙熱的氣焰,讓他刹那間恢複了冷靜,陰謀,肯定是一場陰謀,這些人肯定是要把屬于自己的東西奪走,這個死光頭的侄子剛從醫學院畢業一年,肯定是想把自己的名額轉給他,而故意制造的謊言來吓唬自己,不能讓這些狗日的得逞,冷靜,自己要冷靜。
“好了,小夏,這是院裏的決定,你這段時間心情不好,院裏決定讓你休息兩天!回去好好想想。”
“不用了!”夏歡臉上浮出了從未有過的堅毅和冷厲,淡淡的道:“我沒有犯任何錯誤,沒有誰能夠搶走屬于我的東西,你和我說的事,我想是不是應該和我姑媽說一聲!如果沒事,那我就下班了!再見!”
帶着一種渾身通泰的舒爽,還有一絲後怕的夏歡想到劉思名臉上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心裏的那絲陰影一掃而空,沒想到自己也有如此爺們的時候,輕飄飄的感覺,讓自己多了一種男人就本該如此的念頭。
“轟!”
走出醫院沒有多遠,還處在半憂半喜間的夏歡聽到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和随即而來的碰撞聲,下意識的哆嗦一下身子骨,耳裏就聽見有人大喊車禍,救命,以前遇到這樣的事,他總是避而遠之,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夏歡像是變了一個人,毫不猶豫的朝着出事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