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才會引起騷搔動。”
她突然感覺自己好蠢,也突然感到身邊這個男人的形象又瞬間高大上了幾分,這才叫智慧、城府!
“哦。”
她沉沉地應了聲,随後開心地将頭靠在霄的身上,一顆心随着馬車一起奔跑起來。
很快,他們追上了商隊的人,挑開車簾,前方密密麻麻的白色鬥篷很是顯眼,旁邊有幾個身穿兵服的人跟着他們,周圍路過的百姓都紛紛側目,這場面還頗爲壯觀。
“停車停車。”
林鈴兒叫着,剛想鑽出馬車,又想到什麽,回頭對霄說,
“你在車裏等我。”
霄的眉頭微皺,随後點了點頭。
她得了便宜般地笑笑,摸了摸他的頭:
“嗯,真乖。”
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瞪着她。
她吐了吐舌頭,立即從馬車裏鑽出,站在車頭,朝前方揮手大喊起來:
“喂,等一下……大胡子,小胡子,你們都停下,我來了!”
高亢而嘹亮的聲音在這大道上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前方的商隊。
穿着白色鬥篷的人紛紛回過頭,聽聲音,應該是那個年紀不大,卻很有本事的女子,其實他們當中有很多人都是暗暗佩服她的,可是看臉,爲什麽不是她?
“大胡子,這聲音好像是藍老闆,可是她人呢?”
有些人明明看見了站在馬車上朝他們揮手的女子,可偏偏認不出來。
他們這些人是陸續加入商隊、使商隊不斷壯大的,起初各個小商隊都有各自的隊長,整個隊伍并沒有一個像樣的隊長,但随着日子漸長,整個隊伍當中的兩個人漸漸受到大家的推舉,成了不是隊長的隊長,那便是大胡子和小胡子。
大胡子身強體壯,蓄着滿臉的絡腮胡子,模樣很是兇悍;小胡子則在下巴上留着一挫山羊胡,身材很是瘦削,卻帶着些書生氣,像是個賬房先生。
之所以推舉這兩人,是因爲大胡子能武,小胡子能文,兩人的這一特點在商隊裏都是最出衆的,搭配起來很能解決問題。
走在最前面的大胡子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回過頭時,林鈴兒正從馬車上跳下來,她早看見了大胡子的位置,直接朝他跑過去。
她一口氣跑到大胡子面前,呵呵笑着,氣喘籲籲地打起了招呼:
“嗨,大胡子,好久不見。”
大胡子看着她不一樣的臉,聽着她熟悉的聲音,滿臉的疑惑:
“你是……”
林鈴兒這才想起自己的臉已經變回來了,不再是從前的藍衣。
沒辦法,那張臉不在手上,她來之前也忘了這回事,隻能硬着頭皮承認:
“我是藍衣,你們的藍老闆,不會這麽快就把我忘了吧?”
大胡子上下打量起她,之前她假扮阿依木入宮,用的也是藍衣的臉,因爲沒有人見過阿依木,所以她并不需要易容,可是如今她露出了本來的容貌,反倒被人誤解了。
“你是藍衣?”
眼前的女子與藍衣确實有幾分相像,但像歸像,畢竟不是,倒是一樣的好看,天仙般美麗,
“藍衣可不是長成你這個樣子的。”
林鈴兒不好意思地笑笑:
“抱歉,有些事你們不知道,所以也難怪認不出我。嗯……是這樣的,之前的我,是經過易容的,我找了最好的易容師幫我變了張臉,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所以,你一定要記住我現在這張臉,以後在路上遇到,咱們也好打個招呼。”
“易容?”
大胡子不解地攏起了濃眉,
“爲什麽要易容?”
“因爲……”
“算了,不用跟我解釋,我也不想聽。”
大胡子擡手制止了她,臉色很是清冷,
“我就當你真的是藍衣,我們可真是好久不見了!”
他的話中諷刺意味明顯,還帶着些許責怪。
跟了她三年,那是因爲她的商隊最安全,不會讓他們丢了性命,當然她也算是比較大方,從來不會拖欠工錢,更不會克扣商隊。
可是如今,他們橋歸橋,路歸路,商隊本來就是獨立的,不幫她運貨還可以幫别人運貨,他沒有必要再跟她客氣。
林鈴兒一聽這口氣,便知大胡子爲什麽會不告而别了。
她收斂了笑容,誠心誠意地說:
“大胡子,我應該跟你、跟兄弟們道歉的,是我樂不思蜀,這段時間忽略了你們,對不起。”
聽了她的話,周圍的幾個人都紛紛議論起來,納悶她怎麽會是藍衣,也納悶她如今過着怎樣的生活,進了王宮便樂不思蜀,當真是被國主給看上了麽?
“都給我安靜。”
大胡子聽見周圍的議論聲很不高興,大喝一聲之後,果然安靜了下來。
這時,小胡子從隊伍裏走了出來,尖瘦的下巴就像把錐子,比任何一個錐子臉都錐,見了林鈴兒,他先是一怔,随後笑着道:
“易容術,我倒是聽說過,隻是從未見過,如今也算是開了眼界。”
微頓,他仔細端詳了林鈴兒的臉,接着說,
“藍衣,道歉不道歉的,免了,我們不在乎。兄弟們在乎的是工錢,這一趟,咱們可是跟着你沒少走路啊,從高昌到這裏,可比咱們運一趟貨物走的路多多了,誰知你到了這裏便對咱們不聞不問,這可真是傷了兄弟們的心。對于咱們而言,時間就是金錢,你在這裏樂不思蜀,咱們可待不住,你有人養了,咱們可還得靠自己才能混口飯吃,所以兄弟們這才決定出走。本想着你有了大靠山,就不會再理會我們這些人了,而且你的靠山咱們也惹不起,這才決定工錢不要了,幹脆一走了之。沒想到,你還真的出現了,真是讓人……有點感動呢!”
小胡子說話時,臉上始終帶着笑,隻是這笑在聽了這樣的話後,多半也是種諷刺吧。
林鈴兒本是誠心誠意來道歉、清算工錢的,而且她也想好了,這些人跟了她這麽久,如果能讓霄幫幫他們就幫幫他們,可是如今看來,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
果然,商人最是無情,什麽都跟利益挂鈎,三年了,他們說走就走,可以連招呼都不打,更别談什麽感情了。
她勉強扯了扯唇角,說:
“我還以爲……我還以爲你們最起碼會有一點點舍不得呢。”
說着,她的淚腺打開,眼圈漸漸紅了。
大胡子冷哼一聲,視若無睹:
“舍不得?舍不得什麽?若真要說舍不得,我還真是有點舍不得你差了我們的那些工錢呢!怎麽,你這麽着急趕來,是不是來給我們送錢的?”
林鈴兒的眼睛眨呀眨的,生生把眼淚給眨幹了,再擡頭時又是一個明亮的笑容:
“是,我是來給你們送錢的。你們跟着我辛苦了三年,這最後一次,我不能讓你們空着手離開。”
提到錢,小胡子眼睛發亮,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聲音也軟了幾分: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來好好算算這筆賬,往常……”
“不用算了!”
小胡子話未說完,一個冰冷的聲音劃破空氣,直擊每個人的耳膜,
“這個夠不夠?”
話音落下,隻見一張薄薄的紙不知從何處飛來,刷地一下從小胡子的臉上劃過,釘入了對面酒樓的柱子上。
大胡子、小胡子、林鈴兒,連同周圍的人都沒看清楚怎麽回事,卻見小胡子的臉上被劃開了一寸長的口子,真真是皮開肉綻,鮮血順着臉頰往下流淌,樣子很是恐怖。
“啊……”
林鈴兒驚得捂住了嘴巴,将那聲驚叫掩入了口中。
接着,剛才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跟她道歉。”
小胡子捂着臉,把手拿到眼前一看,滿手的鮮血,紅得刺目。
臉上的疼痛讓他渾身發抖,此時已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捂着臉東看西看,就是沒找到人,他很怕再受到襲擊,于是慢慢地矮下了身子,連頭都不敢露了。
大胡子忿忿不平,立刻吼道:
“誰,誰?是好漢就站出來!”
好漢?
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實在是太不貼切了,别人不知道此人是誰,林鈴兒還會不知道麽?
單憑那冷得好像挂了冰茬的聲音,便一定是那位冷漠無情的國主了。
可是,她不敢說出來,她的男人給人家毀了容,她身爲家屬,怎麽逃避責任?到頭來,道歉的人還是她吧?
于是,她尋着那張紙滑過的路徑走了過去,從柱子上小心翼翼地拔出來,不得不說,霄真可怕,一張這麽輕、這麽薄的紙片居然能被他用來傷人,若是他手再偏一點,是不是就會劃破小胡子的喉嚨了?
還未來得及把紙片拿到眼煎看,大胡子就走過來一把奪下,臉色難看得像是被烏雲易了容。
“銀票?一萬兩?”
當看到上面的數額時,大胡子的眼睛已經撐到了不能再大的程度,他從沒見過這麽大數額的銀票,還有這傷人的手法,實在是令人膽寒。
這張銀票還未在他的手中捂熱,隻見刷地一道白光閃過,劃過他拿着銀票的手背,再次釘入了那根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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