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跑過來湊近上官清清好一頓聞,
“還好,今兒個您沒喝酒,吓死奴婢了。”
上官清清一戳她的腦門:
“你找我幹嗎?”
紫月無辜極了:
“小姐,是您讓奴婢回清心苑給您煮紅豆羹,結果煮好了半天也不見您回來,奴婢就出來到處找您,後來問了大門口的侍衛才知道您出去了。小姐您也真是的,出去幹嗎不帶上奴婢啊?害奴婢白白爲你擔心!”
上官清清嗤笑一聲:
“喲,紫月,我真沒看出來,原來你還知道擔心我呢?我以爲你心裏隻有沖霄閣的那位主子呢!”
說完,她撞開紫月便往裏走去。
紫月摸着被撞痛的肩膀,咬了咬唇随後跟了上去。
說實話,她是真不喜歡上官清清,也是真喜歡沖霄閣裏的人,不管是裏面的主子還是丫鬟,她都喜歡,隻可惜自己沒那個命。
她知道這種時候自己最好什麽也不說,說多錯多,所以也不解釋,還是乖乖地閉上嘴跟着走就對了。
上官清清見她不說話,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問道:
“你都去哪找我了?去沖霄閣了嗎?”
紫月誠實地點點頭:
“嗯,去了。”
“去了?”
上官清清的樣子看上去像要發火,紫月吓得忙躲得遠遠的,卻隻聽她思忖後道,
“去了也好。我先去沖霄閣了,你回去把紅豆羹熱熱給我送過來,快去吧。”
說完,她便高高興興地往沖霄閣的方向去了。
紫月愣在原地直撓頭,這小姐到底想幹嗎?整天陰陽怪氣的,說是要跟鈴兒主子做朋友,看起來還像那麽回事,可是背地裏她卻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她的心有幾分真、幾分假,連她都看不出來了。
上官清清跑去沖霄閣的時候,林鈴兒正準備開飯,見她來了,也不好往外趕,隻能讓了進來。
“夏雨,給清清添副碗筷。”
林鈴兒說道。
夏雨翻了個白眼:
“哼,有些人鼻子真好使,聞着味來的吧?”
上官清清也不跟她計較,等弄走了林鈴兒,看她不好好收拾這群奴才。
“鈴兒,你不會嫌我來得太‘巧’了吧?”
“這有什麽巧不巧的,不過是多個人吃飯而已,沒關系,沖霄閣米多,不差你這一碗。”
林鈴兒笑着,
“大家都吃飯吧,别愣着了。”
夏雨把飯盛了上來,桌邊圍坐着小鄭子、小英子、穆耳等人,兩個嬷嬷在内室照看着七七和蟬兒,林鈴兒的房間裏總是這麽熱鬧。
上官清清有些不習慣,早上跟這些人在一起商量做生意的事情也就罷了,如今吃飯也同桌,實在是讓她覺得惡心。
“鈴兒,你每天都這樣吃飯嗎?”
她筋着眉頭問。
林鈴兒看看她,又看看飯菜,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是啊,你是嫌飯菜不合你胃口,還是……”
見上官清清的目光在其他人身上浏覽起來,林鈴兒方才明白怎麽回事,不由笑道:
“哦,我們每天都是這樣吃飯,我一個人吃飯太冷清了,我喜歡大家在一起,熱鬧。”
小鄭子見上官清清嫌棄的眼神,朝她使勁一瞪眼睛,然後故意咂了咂筷子,大搖大擺地伸向了她面前的一盤醬牛肉裏,夾起一片放進嘴裏用力嚼了起來。
上官清清本就對跟一群下人同桌吃飯非常排斥,如今再看着那沾着太監口水的筷子伸向她面前的菜盤子裏,更是惹得她一陣幹嘔,捂着嘴跑到門外嘔吐起來。
小鄭子和夏雨見她那副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就是要惡心死你!”
其實小鄭子平時并不這樣,就是故意做給她看惡心她的。
夏雨也跟着附和:
“賤人就是矯情!”
說完,兩人還痛快地擊了個掌,當然,這都是從林鈴兒那學來的。
林鈴兒無奈地搖頭:
“你倆吃個飯也不能消停點,小英子,去看看她。”
小英子聽罷放下碗筷便跟了出去,門外,上官清清也隻是幹嘔幾聲,并沒有吐出什麽,可臉色卻變得有些蒼白。
小英子将她扶回來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林鈴兒連忙關心道:
“怎麽樣,沒事吧?小鄭子跟你開玩笑的,他平時也不這樣,你别見怪啊,他們跟我在一起瘋慣了。”
上官清清能說什麽,既然來了這裏,就得接受這裏的習慣,哪怕它是瘋狂的。
“沒事,其實也不完全是小鄭子的原因,也可能是我今天一天沒吃飯,胃口有些不太好。”
她柔弱地說。
林鈴兒這才想起來什麽:
“對了,今天紫月來找過你,說你不見了,你幹嗎去了,不在府裏嗎?”
上官清清用手帕輕輕拭着嘴角,然後可憐兮兮地說:
“鈴兒,讓你見笑了,我的确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就是出去了?”
林鈴兒上下打量了幾眼,不禁好奇,
“你一個大姑娘家家,長得又細皮嫩肉這麽漂亮,出門不用帶個丫鬟嗎?”
上官清清跟她不同,她是從小一個人闖蕩慣了,多半都是她陪在别人身邊,她隻知道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姐出門必然有人陪着的,像上官清清這麽自恃嬌貴的人怎麽可能不用人陪?
隻見上官清清的目光閃爍了兩下,随後解釋道: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早上從你這裏出去後,我突然想吃紅豆羹,在定國寺的那些日子,我吃慣了紫月煮的,所以就想着讓紫月先回去幫我煮些,我在湖邊散散步,等我回去的時候也就煮好了。誰成想我邊散步邊想着做生意的事,就琢磨去哪給你找一間合适的鋪面,不知不覺就走出了王府,結果就在集市上逛了一天,直到剛剛才回來。”
一番話的意思很明顯,她是爲了給林鈴兒找鋪面才出去直到現在才回來,而且忘了帶丫鬟,更是一天沒有吃飯,這是讓林鈴兒領她的人情。
林鈴兒有些哭笑不得,她這份心用得似乎有點過了。
不過既然如此,她也不好不領人家的情:
“哦,原來如此啊,那真是我的罪過了,害你紅豆羹也沒喝成,還餓了一天的肚子。”
她想了想,
“不如這樣吧,我叫夏雨再去給你炒幾個她的拿手菜,再給你做一碗紅豆羹,算是補償,更是表達我對你的感謝,怎麽樣?”
“不不不,不用了,鈴兒,我說這些不是讓你感謝我的,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是真心跟你做朋友,我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你可千萬别誤會。”
“看你說的,就算不是朋友,我還不能請你吃頓飯了?”
林鈴兒挑眉,笑得有些調皮,
“夏雨,快去炒幾個你的拿手菜,再做些紅豆羹,我也想吃了。”
夏雨不情不願地起身:
“唉,就怕我炒的菜有些人不敢吃啊!”
上官清清也不拒絕,夏雨飯才吃了一半,讓她去炒菜很好啊,這算不算是一種折磨?到時吃不吃是她說了算,她隻把這當成對夏雨的一種折磨,樂意見得。
夏雨剛剛出門,紫月就端着東西來了,夏雨忙問她拿的什麽,紫月老老實實地回答紅豆羹。
夏雨樂了:
“姐姐,紅豆羹已經有了,我是不是就不用再做了?”
說完,一溜煙地跑去了小廚房。
上官清清見紫月來了,略顯尴尬地笑着解釋:
“鈴兒,你看我這記性,光惦記着你的鋪面了,剛才回來的時候碰見紫月,我讓她把紅豆羹送到這來的,結果卻忘了。”
林鈴兒看着上官清清的笑容,心想着你是忘了嗎,是故意的吧?
真心跟這種人交不了心。
她卻咧嘴一笑,當然,這屬于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呵呵,既然送來了那就大家一起吃吧。”
既然她說是出去幫她看鋪面了,那就不妨問一問,
“對了,你出去轉了一天,鋪面看得怎麽樣,有合适的嗎?”
上官清清拿出了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說道:
“我也不知道什麽樣的鋪子能合你的心意,就把今天看到的鋪面簡單地記了下來,也就兩三家而已,畢竟這隻是第一天的成果,這鋪面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還需要多看幾天,多選幾家才好做定奪,你說呢?”
林鈴兒剛想把那張紙接過來,就被小鄭子搶先拿了去,萬一這紙上有毒呢,也先毒死他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現在就是這種心理。
“鈴兒,你先吃着,一會小郡主該找你吃奶了,我幫你看看。”
小鄭子邊說邊似模似樣地看了起來。
見上官清清臉色難看,林鈴兒忙打起圓場:
“抱歉,清清,小鄭子失禮,讓你見笑了,不過他說的倒是真的,七七這孩子胃口大得很,如果我吃的不好,她也會跟着吃不好,跟生意相比,我還是要先顧着裏面那個小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這裏當屬小郡主最重要了。”
話音剛落,隻見張嬷嬷抱着七七從内室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主子,您快看看,奴婢怎麽覺得小郡主身上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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