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她的吻生澀、笨拙,可他卻并不反感。
她的唇很軟,就像他吃過的大紅櫻桃,肉肉的,彈性十足,讓人好想咬上一口。
他本想伸手推開她的,可是不知怎的,雙手緊緊握着她的肩膀,就是下不去手。
在他猶豫的時候,她不自覺地将這個吻加深,朱唇微啓,将自己的丁香小舌探進了他的口中,探尋着他的舌,直到觸到它,将它輕輕地纏住。
一股濃重的酒氣沖進她的口中,呼吸之間都是他的味道,黑暗中,她緊閉着雙眼,忘記了自己是誰,不是這酒氣醉了她,隻因爲對象是他,所以她醉了。
她的動作讓他的身體一陣戰栗,小腹下驟然發緊,渾身的血液漸漸沸騰起來,最後都彙集到了某處,那種渴可望沖破牢籠的悸動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讓他欲罷不能。
握着她的雙手漸漸靠近,直到雙雙扣在她的背上,他一個反轉,将她壓在了身下。
直到此刻,他仍然不知道她是誰,他隻知道,她就是那夜船上的女人,這種感覺那麽熟悉,雖然隻有一次,但那是他的初次,他會銘記一生。
酒沒有醉了春雨,卻醉了穆天甯,他開始反客爲主,毫不掩飾他的悸動,将最原始的欲玉望徹底從身體中釋放出來,吻着她的唇、她的身體,直到水到渠成地将她占戰有。
他在她的身上馳騁着,開疆拓土,感受着她的緊緻,聽着她的申吟。
他是醉的,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許是他太苦悶,或許是她太妖娆,或許是他想放從縱自己,更或許是他想發洩……總之,不論原因是什麽,這一夜,他不問理由地将她占戰有了。
而她,亦是心甘情願,甚至甘之如饴,隻因爲是他。
待他徹底釋放在她身體裏之後,酒精的作用加上疲累,他喘息着,倒頭便睡了過去。
直到這時,他仍然沒有看見她的臉,不知道她的名字。
春雨拉過被子幫他蓋上,心疼地蹙着眉,吻上了他的額頭,然後悄悄下了床。
她似乎看到了他的内心,了解他的煩悶,不管他出于什麽原因要了她,不管他知不知道她是誰,隻要他喜歡,她都願意爲他去做,任何事。
她赤果着身子,彎下腰一件一件地撿起被他甩在地上的衣服,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又把他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頭。
走到鏡前,她借着微弱的光亮将淩亂的頭發整理好,将唇邊被他吻亂的胭脂擦掉,唇,變得蒼白。
她又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将醒酒湯擦幹淨,這樣他就不會因爲起夜而紮到腳或者滑倒。
待一切都收拾妥當,他還在睡,一直沒有醒來。
她悄悄地在床邊坐了下來,默默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地輕拍着,希望他睡得更香、更安穩。
她就這樣坐了一夜,直到天光放亮,他的臉漸漸清晰起來,這一夜他幾乎沒有動過,可想而知他有多累。
能這樣看着他,真好。
可是天亮了,她就不屬于這裏了,更不能留在他的身邊,她不想給他找麻煩。
于是她趁着他還在睡,自己蹑手蹑腳地離開了香風居。
她知道,如果穆天甯要走的話,一定會來沖霄閣向林鈴兒告别,于是她回到了沖霄閣,沒有去梳洗,直接進入小廚房,昨晚爲他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現在她要給他做早膳。
昨晚他喝了很多酒,早上喝點清淡的蔬菜粥應該會不錯,她挽起袖子,白皙的手腕上竟然露出了一圈抓痕。
她心裏一驚,這是昨晚他太過用力的結果嗎?那麽她的身上,豈不是也會留下他的痕迹?
想到這,她吓得也顧不得煮粥了,連忙回到自己的房間,解開衣襟對着鏡子一照,果不其然,頸上、胸口就有好幾處殷紅的吻痕。
如果這讓别人看到了她要如何解釋?
怎麽辦?
七月的天,熱得人都想睡在湖水裏了,她卻隻能找出一件冬天的高領外套罩在了身上,隻爲了遮住頸上的痕迹。
覺得沒有問題,她才折回小廚房,接着給他熬粥。
下人們陸陸續續地起來幹活了,在廚房裏看到春雨,她們倒是有些意外。
“春雨,你好早啊,什麽時候回來的,我看你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不會是昨晚沒回來睡吧?”
夏雨意味深長地走到她身邊撞了她一下,唇邊含着戲谑的笑。
春雨是個老實的姑娘,臉登時紅了,緊張地想了半天才回道:
“哪有?我昨天晚上回來時大家已經睡下了,今天又起得早,所以讓你誤會了。”
“哦?真的嗎?”
夏雨想起她一直暗戀着太子的事,繼續道,
“你回來了,那誰伺候太子爺啊?那可是太子爺,咱們可怠慢不得的!”
春雨看了旁邊秋雨和冬雨兩個丫頭,白她一眼:
“我這不是回來熬粥嗎,熬好了就給太子爺送過去了,要你多嘴。”
最後四個字她小聲嗔怪道,也學着夏雨的樣子撞了她一下,頭垂得低低的。
夏雨但笑不語,不過春雨身上的衣服還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哎,你這衣服是怎麽回事?這件……應該是冬天的罩子吧?”
雖是一件冬天罩在棉衣外面的薄襖罩,但那也是冬天穿的,現在穿起來肥肥大大的,何況領子那麽高,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拿出來穿?
提到這件罩子,春雨越發地心虛了,眼神閃躲了半天,才編出一句:
“哦,是嗎?你不說我還沒發現!我早上起得急,随手扯了一件就穿上了,都沒看清楚,真是惹人笑話了。”
夏雨捂着嘴癡癡地笑了起來,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奇怪。
今天,因爲惦記春雨的事,林鈴兒也起得格外早,還未等夏雨去看,她自己已經穿好衣服起來了。
若不是心裏有事,她每天都會睡到自然醒的,她經常會想,等到孩子生出來時,她也要變成隻豬了。
這個時候,下人們掃地的掃地,除塵的除塵,剩下的幾個貼身丫鬟自然是在小廚房裏忙碌着。
她挺着肚子來到小廚房,本是想問一下夏雨,昨天晚上春雨回來沒有的,這一看卻吓了一跳,春雨居然就在裏面?
能不能不讓她這麽失望?
“春雨,出來!”
她瞪大眼睛喊道。
“鈴兒姐姐,您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見到林鈴兒,大家都很驚訝,春雨問了一聲,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走了出來,
“姐姐,您找我?”
林鈴兒恨鐵不成鋼地把她拉到了正房裏,關上房門,又将她拉進内室,确保不會有人聽到,這才問:
“昨天晚上你回來睡的?”
一想到昨天晚上,春雨的臉就不自然地紅了起來,好像煮熟的蝦子,垂着頭,身子也有點挺不直了。
見她默不作聲,林鈴兒更急了:
“問你呢?你這個笨蛋,不會這麽好的機會都沒抓住吧?你已經是他的人了,再借着這個機會向他表白一下,再那啥那啥一次,你長得這麽清秀,身材也不錯,穆天甯怎麽會舍下你?如果他敢始亂終棄,我一定不會饒了他的,有你姐姐我給你做主,你怕什麽呀,你……”
“姐姐!”
見林鈴兒是真的急了,春雨這才擡起頭,清秀的眉眼間滿是羞澀,随後,又朝着林鈴兒用力點了點頭。
“點頭?”
林鈴兒狐疑地看着她,
“點頭是什麽意思呀?你倒是說清楚啊,你想急死姐啊?”
春雨的臉已經快變成豬肝色了,她拉住林鈴兒的手,咬了咬唇,這才小聲地吐出幾個字:
“哎呀,姐姐,這種事,要怎麽說嘛……”
林鈴兒隻覺得好像有仙女突然用魔法棒點了一下她的頭,瞬間清醒了。
她反握住春雨的手,興奮地叫道:
“你的意思是,你們……你們昨晚在一起了?那啥那啥了?”
“嗯……”
春雨的頭垂得更低了,就差沒鑽到地裏了。
林鈴兒激動得不行,就好像是自己親身經曆的事情一樣:
“那他知道你是誰了?”
提到這個,春雨羞澀的笑容收斂了幾分,默默地搖了搖頭。
“什麽?還不知道?你是怎麽搞得嘛,怎麽可能還不知道?”
林鈴兒氣得一把扔掉了春雨的手,
“這麽說,他在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白白睡了你兩次了?第一衣次還有心可原,可這第二次,那不就是你自找的嗎?”
想一想,又覺得自己的話跟事實有些出入,她又補充道,
“不對,第一衣次,其實也是你自找的。”
她一戳春雨的額頭,
“你啊,真是無藥可救,氣死我了,白替你安排了!昨天晚上,你就應該跟他攤牌,告訴他你就是船上的女人,你的身子已經給了他,依着瓦倪的規矩,他必須給你一個交待,這件事有這麽難嗎?”
“我不想讓他爲難,真的不想……”
垂着頭,春雨的眼淚一顆一顆掉落下來,砸在她粉地兒白花的罩子上,暈開了一朵朵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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