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給面子地按住了他的手,撐起身子道:
“這是在馬車裏,你想幹嗎?”
馬車裏很黑,可她的眼睛卻晶亮晶亮的,他擡手撫上她的臉頰,一下一下,輕柔地,愛不釋手,從未想過會有一張臉讓他如此欲罷不能,她就像毒藥一般蠱惑着他的心,讓他甘願爲她。
他起身将她抱在懷裏,吻像雨點一般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額頭、鼻尖、臉頰、唇邊……溫柔而小心。
“我不想做什麽,隻想好好愛你……”
他的聲音讓她想起了溫泉之夜的他,低沉沙啞,撲朔迷離,讓她感覺好不真實。
可她卻那麽享受這樣的聲音,這樣的吻,這樣的他,眼睛一熱,差點落下淚來……
她不再掙紮,也不拒絕,隻是任他吻着,直到馬車停在行宮門口。
馬車停穩了,他率先跳下馬車,然後向她伸出手,她的頭低垂着,臉羞得紅紅的,不等把手伸給他,他便已迫不及待地将她從馬車上抱下來。
“喂,很多人看着呢……”
她把頭埋在他的胸前,這家夥可真是欲神附體了,平時連牽個手都怕被人看見,今天就差沒在大庭廣衆之下把她給那啥了,難道是酒精在作祟?
他就這樣抱着她,一言未發,腳步急切,穿過行宮的雕梁畫棟、清水碧池,直到進入她的寝宮,将她輕放在床榻上。
屋子裏沒有掌燈,所有奴才們都識相地退了下去,黑暗中,他的氣息越靠越近,她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沉穩有力,卻跳得越來越沒有耐心。
淡淡的檀香味萦繞在鼻尖,她忽然伸出手抵在了他的唇上,低低地道:
“你還沒有向我承認錯誤呢!”
她雖然在責怪他,可是聲音中卻嬌喘微微,混着她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更加難以自持。
他一張嘴,便含住了她的手指,邊吻着、吮着,邊含混不清地問:
“什麽錯誤?本王不知。”
她猛地抽出手指,被他的吻逼得意亂情迷,更是嬌喘連連:
“昨天晚上說好的,可你今天爲什麽不帶我一起去?”
他哪還有心思讨論這些,也隻有女人這麽愛較真,不搞清對方的心意,才不會輕易就将自己交給他,雖然已經交過很多次了。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突然靜下來,略帶沙啞的聲音吹彈在她的耳畔:
“因爲我不想你受傷,刀劍無眼,萬一傷到了你……”
“可是我昨晚明明說過的,我不怕受傷,隻怕不能跟你在一起。”
“我也怕,很怕,很怕……你知道嗎?從小到大,冥王隻怕過這一件事。”
她的心忽然就被填得滿滿的,裏面隻有他,手從他的身體上滑過,勾住了他的頸子,将他拉低,她貼着他的唇瓣,說:
“真的?”
“我愛你,愛到不能自拔……”
月光灑進來,細細碎碎,将他認真的樣子照亮,印在她的眼裏,心底,是的,她也愛他,愛他的美、他的醜、他的冷、他的暖,他的痛、他的恨,他的一切,愛到不能自拔……
“我愛你……”
她輕聲呢喃着,吻上了他的唇。
溫暖的寝宮裏,濃濃的愛意四處流淌,彌漫了整個空間,就像袅袅煙霧,環繞在他們周圍,将他們團團圍住,讓他們緊密相接,他們甯願在這濃霧中窒息,也不願分開。
這一夜,如潮水般猛烈澎湃,亦如花開般溫柔漫長,從含苞待放到初綻再到盛開,他們一同經曆着、感受着,彼此擁有,擁有彼此,仿佛這世間隻剩下了他們。
待潮水退去,他仍緊緊地擁着她,舍不得放開,不時地吻上她的額頭、她的鼻尖、她的唇瓣,盡管她已經疲倦得不省人世,看着她的睡臉,也是一種幸福,讓他滿足。
翌日清晨,當林鈴兒從睡夢中醒來時,他已經不在身邊了。
她揉着眼睛,沒形象地打了兩個哈欠,想要起身,卻渾身酸痛,她支撐着身子坐起來,動了動脖子,捶了捶肩膀,好久沒跟他那個了,他昨晚喝的好像不是酒,是雞血吧?真是頭惡郎!
心裏正嘀咕着,外面秋雨見她醒了,忙端了一碗溫水進來。
“給王妃請安。王妃,這是王爺早上臨走前吩咐的,如果您醒了,一定要讓您先喝一碗溫水。”
秋雨說道。
她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看着那碗溫水道:
“爲什麽要先喝一碗溫水?”
秋雨有點尴尬,躊躇了半天才說:
“呃……王爺說,說您……”
“說我什麽啊,别吞吞吐吐的,叫人不痛快!”
她的急脾氣又上來了。
“王爺說,您昨晚出了很多汗,一定會口渴。”
說完這句話,秋雨的臉都紅到耳根子了。
林鈴兒看着她,本來已經羞得不行,卻仍是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道:
“好了,把水往下,你先出去吧。”
“是,王妃。”
秋雨趕緊把水放下轉身出去了。
聽見關門聲,林鈴兒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往上湧,直燒得她渾身發熱,臉頰發燙,拉過被子呼啦一下就蒙在了頭頂上,臉紅得好像剛燒過的炭。
穆九霄這是想幹嗎,居然向下人吩咐這種事,他是不是就差沒昭告天下他昨晚跟她那啥那啥那啥了,還那啥了很多次,那啥得意猶未盡?
“啊……穆九霄,我讨厭死你啦!”
這就是戀愛中的女人,上一秒還說着愛你,下一秒就可以讨厭你、恨你,甚至打你!
被愛的女人,就是這麽任性!
這時,她感覺頭上的被子好像正在被人一點一點地拉下去,待她的眼睛露出來時,赫然看到穆九霄就坐在她的床邊,正不懷好意地笑着看她。
“真的讨厭我?”
他挑挑眉問。
她的臉更紅了,一把拉上被子,在裏面叫着:
“讨厭讨厭最讨厭你!”
話音落下,身體卻被他抱了起來,他隔着被子對她說:
“有一件事我還沒有告訴你,想不想聽?”
一聽到這話,她的好奇心立馬被調動起來,自己扯下被子,忙仰起臉問:
“什麽事什麽事,快說?”
他像抱個嬰兒一樣地将她抱在懷裏,小心翼翼地呵護着,俊臉就懸在她的頭頂,此時正低頭看她,那輕輕勾起的唇角帶出一抹調細戲的味道,讓人看了不由生氣。
“好啊,你一定是在騙我?”
看着他那抹壞笑,她忽然感覺自己上當受騙了,他一定是想讓她把被子拉下來才亂說的。
剛想捶他,他卻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拳頭,小聲在她的耳邊說道:
“之前你不是問我爲什麽沒碰過雲傾城嗎?”
一聽是這件事,她馬上來了興緻,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直點頭:
“嗯,你那時沒回答我,還說要在以後的某一個夜晚再告訴我,到底是什麽啊,這麽神神秘秘的?”
他笑得越發神秘了,道:
“昨晚我又特意證實了一下,我的确沒有判斷失誤,也因着這個原因,我才沒有碰雲傾城。”
“到底是什麽?”
人家都急死了,他還在這一個勁地賣關子。
他伏在她的耳邊說:
“其實,你守在西廂門口的那天晚上,我并不确定雲傾城與林鈴兒之間的秘密,直到我看到雲傾城的身上沒有本該有的東西,我才肯定我的猜測沒有錯。”
“身上沒有本該有的東西?”
林鈴兒大惑不解,
“什麽東西?”
“你的身上有一顆紅痣,你不知道嗎?”
他看着她問。
她騰地一下從他的懷裏坐了起來,然後坐在床榻上又是挽袖子又是掀衣服,就是沒看到他說的紅痣。
她還記得以前在大邱王宮當差的時候,幾個宮女一起沐浴,大家都羨慕她身上幹淨,沒有一顆痣或是胎記什麽的,身子雪白的像團剛揉好的面,羨煞旁人。
“我怎麽不記得我身上有痣,還是紅色的?”
她奇怪地問。
他忽然就笑得愛昧起來,不僅愛昧,還帶着一絲晴欲色彩,好像馬上就要吃了她似的。
于是,他真的像頭狼一樣一點一點地爬過來,将她推倒,整個人懸在了她的身上。
“要不要本王告訴你在哪裏?”
還突然“本王”了?看來是想在她面前故意提高自己的地位啊。
她順着他的笑也愛昧地笑了起來,妩媚地說:
“好啊,王爺。”
他開始動手解她的衣服,一邊還不住地朝她壞笑,她有些急了,一把按住他的手,叫道:
“叫你一聲王爺,你還真敢順杆往上爬啊?大白天地脫我衣服,你……”
“噓……”
他忽然就湊近了她,
“那顆痣在你的私絲處,不脫衣服,怎麽看得到?”
“你、你說什麽?在、在哪裏?”
她驚得語無倫次。
“把衣服脫下來,我指給你看。”
他的手開始緩慢地下移,每滑過她的一寸肌膚,就好像電流經過一樣,又麻又癢,讓她心猿意馬。
可是想起他說的那顆痣的位置,她的臉還是紅得一塌糊塗。
“别、别動,你、你肯定是在騙我,我都不知道那裏有痣……”
上帝老天爺啊,她說話要不要這麽不經大腦啊?那裏不管有痣還是有什麽的,她怎麽可能看得到嘛,羞死人了,這屋子裏有沒有洞讓她鑽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