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她隻能用這種聲音表達她的不滿,不願配合。
雙手先是用力捶打他的脊背,可她也知道,像自己這種旺仔小饅頭般大小的拳頭,打在他的身上也就如同毛毛雨一樣,根本不具有任何威懾力。
都怪船艙裏面的兩個人,救急就救急呗,幹嗎要發出這麽“動人”的聲音,給他們倆來了個現實版的a/片,穆九霄現在像隻發/情的獅子一樣攫住她不放,一定是這聲音的“功勞”。
其實,在這種聲音的催化作用下,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有所反應吧?
穆九霄的反應是太直白了點,可是随着那一浪高過一浪的高亢,她似乎也無法像剛才那麽淡定了。
雙手的捶打越來越無力,變成死死揪着他的衣服,她必須極力克制,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喪失理智。
他吻得很用心,輕嘗淺啄,輾轉纏綿,時而溫柔似水,時而狂風驟雨,直吻得她頭暈目眩,跌宕起伏,漸漸在他的吻中迷失……
突然,他抱着她一個反轉,将她壓在了身下,大手迫不及待地遊走于她的胸前,試圖探入她的衣襟。
漸漸的,背部傳來大片大片的冰涼,盡管有他的鬥篷,有身上的衣物,可寒冬臘月裏,躺在冰面上,那冰冷的溫度還是很快透過層層阻隔傳了進來,讓她渾身一震。
她猛然睜開了眼睛,看着忘/情吻着她的人,天呐,她這是在幹什麽?居然與他在此……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都怪穆天甯,吃什麽不好,偏偏吃“爽身粉”,那玩意兒吃多了不會中毒嗎?
“滾開!”
她突然将臉扭向了一邊,低斥一聲,待他還未反應的時候猛地将他從身上推了下去,她像隻小刺猬一樣骨碌碌爬了起來,臉上的绯紅猶存,眼神慌亂,
“我、我先回去了。”
說罷,她連再看穆九霄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暗罵自己沒出息,逃一樣地跑上了岸。
穆九霄看着她慌亂的模樣,唇角揚起一抹淺笑,就勢仰面躺下,讓冰面除卻他身上的熱度,最重要的是帶走他體内早已噴薄欲出的欲/望,這把火燒得他難耐,欲/火焚身不過如此吧?
林鈴兒一路小跑着,一邊跑還不忘時時回頭看穆九霄有沒有追來,直到一口氣跑回雅室,她才拍着胸口安慰她狂跳不止的心髒,好險,好險。
雅室裏,夏雨急得在地上來回踱着,看見林鈴兒回來,她趕緊跑過去抓住她的手問道:
“鈴兒姐姐,王爺回來了,到處尋你呢!”
想起剛才冰面上的一幕,林鈴兒竟覺得心虛,擺擺手往裏走去,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
“我知道,我看到王爺了,沒事沒事,放心吧。”
“沒事?”
夏雨跟過來,表情很誇張,
“王爺的樣子别提多吓人了,聽說你沒在,立刻問我你去了哪裏,我那時正要出門去找你,這才想起根本不知道你去了哪,于是就把今晚天甯少爺與你相約的事告訴了王爺……”
“是你告訴他的?”
不等夏雨說完,林鈴兒打斷了她,瞪大眼睛驚奇地問道。
夏雨有些怯怯的,她還記得林鈴兒怕王爺知道,才讓她去引開穆雨的注意力,這下好,居然是她親口告訴王爺的,真是該死。
事已至此,她也隻能硬着頭皮承認了:
“是、是我。”
說完,她垂下了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誰料林鈴兒卻一拍她的肩膀,高聲表揚道:
“做得好,夏雨,做得好啊!”
這氣勢,就像紅軍首長表揚小戰士一樣,既高興又欣慰。
夏雨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道:
“鈴兒姐姐,我還以爲你會生氣。”
林鈴兒連連擺手:
“不不不,不會,這件事你做得非常好。”
如果不是穆九霄及時趕到,恐怕在船艙裏被穆天甯江湖救急的人就會是她了,好險好險。
“不過,王爺怎麽會知道我在哪?”
夏雨并不知道她在哪裏,穆九霄又是如何得知的?
“王爺聽說今晚還有上官小姐參加,就去了清心苑,應該是清心苑裏的人告訴王爺的吧。”
上官清清?怪不得其他人遲遲不出現,原來今晚的約會隻是爲她一個人精心準備的。
林鈴兒把整件事情聯系起來,也不難想象,也許這整件事都是上官清清一手策劃的,包括穆天甯的爽身粉。
她仔細回憶着在船艙裏發生的事,除了穆天甯喝下的酒,兩人好像并未吃下任何東西,看來問題就出在酒裏。
此時她慶幸自己沒有喝,否則剛才在冰面上,她跟穆九霄恐怕就……
上官清清想利用穆天甯除掉她,隻要她與穆天甯有了那層關系,那麽她就不得不嫁給他了,真是個惡毒的計劃。
現在想想,如果她當時也喝下了那酒,如果穆九霄沒有及時出現,那麽她與穆天甯恐怕木已成舟,先不說是否會嫁給他,那樣的話她以後要如何面對穆九霄?如果面對她自己?如何面對她與穆九霄的孩子?
想想真是後怕……
不過,這件事被穆九霄知道了……
她騰地一下竄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内室跑,扔下話道:
“夏雨,如果一會王爺再來找我,你就告訴他我已經睡了,記住啊!”
“可是,鈴兒姐姐……”
夏雨費解地朝她的背影叫着,可是一溜煙的功夫,林鈴兒已經鑽進了被窩。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林鈴兒剛進去,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夏雨去開門,門拉開,門口站着的人居然是穆雨。
不見他還好,一見他夏雨便想起了她強/吻人家的一幕,臉頓時紅到了耳朵根,慌亂地垂下眸子,不敢去看他,連話都忘了說。
穆雨微怔片刻,随後清冷地道:
“王爺讓鈴兒姑娘馬上去書房見他。”
“知、知道了。”
夏雨嗫嚅着,把林鈴兒剛剛囑咐她的話忘得一幹二淨,待想起時,穆雨已經走了。
這可如何是好,她又做錯事了。
關上門,她慢吞吞地走入了内室,隻見林鈴兒坐在床榻上,正一臉無奈地看着她。
“鈴兒姐姐,我、我……”
“行了,你從一個機靈的丫頭變成如今這副癡癡傻傻的模樣,說到底是我教壞了你啊,唉……”
她故意重重地歎着氣,掀開被子下了床,拉了拉衣襟,
“如果我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還未回來,你就去書房找我,這次可一定要記住了啊,否則我就把你送回沖霄閣去!”
她走過去使勁捏了捏夏雨的臉蛋,咬牙切齒地吓唬她。
夏雨揉着被她捏疼的臉蛋,蹙緊了眉頭,乖乖地應下。
來到書房門口,林鈴兒想起了穆九霄臨走前交待她的那句話:本王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在這裏看到你……
完了,她沒留在這裏等他,反而去赴了穆天甯的約,不僅如此,還差點被人給那啥了,以穆九霄的脾氣,恐怕饒不了她。
穆雨看到了她,十分積極地幫她通傳了:
“王爺,鈴兒姑娘到。”
話音落下,他幫她推開了房門,
“鈴兒姑娘,請進吧。”
林鈴兒瞟了他一眼,如赴刑場一般地邁進了門檻兒,随後大門便在她的身後關上了,她怎麽有種掉進了狼窩的趕腳。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如今她身爲奴,他身爲主,必然無法抗衡,再者如果真如她所想他把她當成了奸細,别一個不高興“揭露”了她的身份,将她“處理”掉。
安全第一,保命要緊!
一步一步地往裏挪,過了兩根粗大的紅柱,終于看到了穆九霄的臉。
他端坐在寬大的書案後,正看着案上的什麽東西,饒有興味。
走到書案前,她向他福了福身,道:
“王爺深夜找奴婢來,不知所爲何事?”
穆九霄的眸光從書案上擡起,落在她的臉上,一言未發。
她就這樣福着身子,一動不動,不需看,她也感覺得到他的目光,熾熱、犀利,甚至還帶着一絲嘲弄。
他在爲剛才冰面上的事而沾沾自喜,還是嘲弄她差點把持不住自己?
真是可惡!
心裏嘔氣,面上卻不能發作,她可不想得罪他。
良久,他終于開了口,道:
“去給本王暖chuang。”
她愣了愣,他叫她來不會就爲了這個吧?
暖就暖,今晚因爲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是她給忘了。
“是,奴婢這就去。”
她應道,退了出去。
半個時辰之後,她将灌滿了熱水的水袋子一一在床榻上排好,蓋上被子,轉身便往外走去。
行至屏風處,穆九霄突然從外面繞了進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的心驟然揪作一團,冰面上的一幕又來找她的麻煩,她的臉頓時紅了。
往後退了一步,恭敬而疏離地道:
“王爺,床已經暖好了,奴婢告退。”
穆九霄往前邁進一步,沒有特别的表情,隻是淡淡地問:
“本王今日臨行前說過的話,你可還記得?”
她當然記得,就因爲記得,所以才這麽害怕。
擡起頭,她突然笑得一臉燦爛,谄媚道:
“記得,當然記得,王爺說過的話,奴婢哪敢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