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辦法,今晚孤注一擲,他不得不說。
捏着酒杯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他猶豫再三,道:
“我聽說義兄要你在他身邊,是另有所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鈴兒的眼神晃了一下,随即扯出一抹笑:
“另有所圖?我有什麽可圖的?一沒錢二沒色……”
也許穆天甯看不出她的笑裏有多少做作的成分,可她自己知道,她說了謊。
若說起初,穆九霄把她留在身邊可能是仍然抱着負責任的态度,畢竟那一夜,她做了他的女人。
可是現在,她嚴重懷疑他的目的,或許她已經成爲他心裏認定的那個大邱國的奸細,留她在身邊,隻爲了監視她,不讓她這個奸細做壞事。
可她不想讓穆天甯誤會他,一個真心真意對待兄弟的大哥,不應該被置疑。
兄弟之間的情誼,又豈能因她而破壞?
可穆天甯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話,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拒絕,他找不出理由,自然會把這種挫折情緒轉移,他要找出被拒絕的理由,以此來彌補自己丢失的自信,而穆九霄則理所當然的成爲了這個理由。
即使林鈴兒否定了他的說法,他仍然堅持己見,道:
“如果義兄要收你做側妃,你……”
“永遠不會有這種事!”
不等他說完,林鈴兒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她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于是站了起來,冷着臉問道,
“你要說的話說完了吧?還有别的事嗎?”
“我……”
穆天甯也跟着站了起來,急切地還想要說些什麽。
她卻不打算再給他機會,随手拿起之前他爲她倒的酒,朝他舉起,道:
“那好,這杯酒,就算我爲你餞行了。先幹爲敬!”
說罷,她将酒杯送到了自己的唇邊。
“我喜歡你!”
穆天甯突然一聲表白,讓她的動作一頓,酒液沾到唇邊,她還來不及喝下去,一股辛辣的味道灌入口腔,讓她好看的兩彎細眉蹙了起來。
她拿開酒杯,伶俐的目光直射向他,帶着一絲愠怒。
“天甯少爺,我以爲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鈴兒,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求你,嫁給我好不好,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嫁給我吧……”
“嘩”,不等穆天甯說完,林鈴兒将杯中的酒盡數潑到了他的臉上,重重地将杯子砸到桌面上,她羞惱地道:
“這杯酒,爲的是讓你清醒過來!穆天甯,我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會嫁人。”
話音落下,她看到穆天甯怔愣在了當場,透明的酒液順着他英俊的面孔滴落下來,滑稽而狼狽。
她轉身便往門口走去,隻給他扔下一句話:
“你的最後一次機會用完了,再見。”
“别走!”
見她要走,穆天甯适才從剛才的片斷中回過神來,跑過來攔在了她的面前。
她擡眸瞪視着他,耐心已然耗盡:
“讓開!”
“不,鈴兒,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會向你證明我對你的愛,我會努力成爲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絕不讓你跟着我受委屈……”
他抓着她的肩膀,巨大的力量将她的肩膀捏得生疼。
她看着他,不知是這燭火的原因,還是他喝多了酒,隻見他的臉色越發地紅了起來,就連眼睛也布滿了可怕的紅血絲,剛剛他還好好的,這是怎麽了?
這樣的穆天甯讓她害怕,她急于掙脫他,于是拼命掙紮起來。
“放開我,穆天甯,我不想再聽你說下去了,你聽不懂我的話麽,我不想嫁人,不管是你還是别的男人,我通通不想嫁……”
“不要,鈴兒,不要,我不想聽你說這種話,你知道我聽了之後心有多痛嗎?”
他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越握越緊,怕她跑掉似的,連聲音也帶了哭腔,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他嗫嚅着,聲音越來越小,眼睛裏好似燃起了兩團火,點燃了他自己,也似要将她化爲灰燼。
“放開……唔……”
林鈴兒拼命地推拒着他,誰知下一秒,他居然吻上了她的唇。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還是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嗎,這還是那個對她處處謹小慎微的穆天甯嗎?
他怎麽敢?
她惱羞成怒,想推卻推不開他,靈機一動,她擡起腳後跟,朝着他的腳面狠狠地踩了下去。
他吃痛一聲悶哼時,她已經一把推開了他,随即甩出了一巴掌,“啪”的一聲正中他的左臉。
“穆天甯,你瘋了!”
穆天甯被推得一個趔趄朝後跌開幾步,林鈴兒想趁這個機會逃開,誰知剛走到門邊,卻又被他拉了回來。
他二話不說,捧住她的臉再次吻了下來,粗重的喘息聲充斥着她的耳膜,他灼熱的氣息帶着一股濃重的酒氣,如剛剛燒開的水蒸汽一樣灼燒着她的臉頰,讓她窒息。
這樣的穆天甯太不對勁了,他就像一頭失控的野獸,拼命地想要占有她。
他開始不滿足于這樣的吻,兩片火/熱的唇順着她的唇瓣往下滑去,噬咬着她雪白的頸子,大手急切地想要撕開她的衣服……
她暗叫不好,男人果真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求婚不成,就想來個霸/王/硬/上/弓?
“穆天甯,你瘋了嗎?你在幹什麽?再不放開我,我要你的命……”
也許他理智尚存,也許是林鈴兒的這句話對他還有一定的威懾作用,他緩緩地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睛,欲/望讓他的呼吸變得急不可耐,胸腔也跟着劇烈地起伏:
“鈴兒,我要你,我想要你……”
林鈴兒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那熊熊熊燃燒的欲/望,這樣明目張膽、迫不急待,恨不得将她撕碎了吞進腹中。
“啪”“啪”“啪”……林鈴兒連着打了他四五個耳光,兩隻手震得又痛又麻。
“穆天甯,你聽我說,你現在很不冷靜,等你冷靜下來,你會爲你今晚做過的事後悔的。”
由于穆天甯擋在門口,堵住了她的去路,她隻能試着往後退到桌子後面,最起碼與他之間隔開距離,
“來,跟着我做,深呼吸……深呼吸……一……二……”
穆天甯被她幾個耳光打得清醒了些,他用力甩了甩頭,不知爲什麽,他總是感覺到腦袋裏有一個東西在嗡嗡地叫個不停,讓他的大腦發脹,渾身的血液沸騰,叫嚣着要沖出牢籠,他需要釋放,釋放!
擡眸,又看到了林鈴兒,她的手一起一落,好像在朝他招手,叫他過去,可是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他不會看錯吧?
又閉上眼睛甩了甩頭,再去看她,她好像在朝他笑,笑得那麽甜美、動人,他還記得初見她時,她的唇滑過他的臉頰,那柔軟的觸感……
“鈴兒,鈴兒……”
他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朝她的方向伸出了雙手,走了過去。
“穆天甯,你吃錯藥啦?醒醒,醒醒啊……”
林鈴兒見他走過來,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抓起桌上的東西就朝他扔過來,什麽水果、花生、瓜子的,隻要能抓到手她通通扔了出去。
可他卻不爲所動,打在他的身上好像都不知道疼似的,依然固我的朝她走過來,眼看着就要繞過桌子。
她靈機一動,就跟他繞起了桌子,他走她也走。
他明明看到她就在眼前,卻怎麽也抓不到她,他急了,大叫一聲掀了桌子,如惡虎撲食一般,将她撲倒在地。
“啊……不要……穆天甯,你會後悔的……”
林鈴兒被他壓在身下,拼命捶打着他,他卻像聽不到看不到一樣,根本不理會她的反抗,一把撕開了她的衣服。
她胸前那塊燙傷的疤痕有些醜陋,他微怔,好像想到了什麽,随即便再度失去理智,欺身壓了下來,吻上了她的身體。
林鈴兒知道吵鬧與反抗已經沒有用了,穆天甯好像鐵了心要她,她忽然想起了瓦倪的風俗,如果今夜讓大家知道她成了穆天甯的女人,那麽她就必須嫁給他了。
這是他的主意?還是有人……
“來人呐,來人……”
想要叫人來幫她,這才想起爲何春雨等人遲遲不來?
不是說今晚的餞行還有上官清清、春雨、阿音、夏雨等人嗎?
心裏咯噔一下,是她錯信了穆天甯,看來今晚是他擺下的鴻門宴,專爲她一個人而設。
可這船明明就是春曉幫着張羅的,看來這件事恐怕跟上官清清也脫不了幹系,這個順水人情做的好啊……
看來她也不用再叫人了,因爲外面根本不會有人。
她該怎麽辦,怎麽辦?
一轉頭,她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杯盤,推不動身上的男人,她隻能拼命向最近處的酒壺伸出了手。
“穆天甯,如果你一意孤行,就别怪姐出手狠毒了……”
她憋着勁咬牙切齒,可那隻酒壺偏偏隻差一點點,她努力再努力,終于碰到了它。
費勁力氣将它拿到了手中,她迫不及待地高高舉起,朝着穆天甯的頭就要砸下來。
這時,艙門卻被人一腳踢開了,寒風迅速灌進來,她眯起眼睛朝門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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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這幾日幾位親送的紅包與禮物,呵呵,開心,偷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