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忽然跟穆圖的态度聯系起來,難道穆圖不僅是因爲她搶了王妃的王爺,還因爲這兩筐大柿子而生氣?
爬上床榻,一天的勞累終于結束,脫/衣服時不小心碰到了白天被撞的小腿,她彎下腰仔細察看起來,有些淤青的地方似乎有股味道傳出來,她聞了又聞,有一股刺鼻的中藥味道,奇怪,她沒有擦過跌打酒啊,這味道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她睡着的時候有人幫她塗過了?這個人會是誰?靜忍室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難道是穆九霄?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她打飛了,怎麽可能?就穆九霄那個黑面神,怎麽可能做這些事?
算了,還是别浪費腦細胞了,睡吧。
一夜無事,天亮之後,林鈴兒早早起來準備做好一個奴婢的本分,去伺候穆九霄起床更衣等等,可一出門最先看到的人卻是穆天甯。
“奴婢給天甯少爺請安。”
林鈴兒端端正正地做了個規矩的請安,臉上帶着笑。
穆天甯連忙上前扶起她,目光卻在落在她臉上的那一刻定格了。
初升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巴掌大的臉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又大又水的眼睛眨巴着,調皮又可愛,他當時就有股沖動,好想把眼前這個小女人揉進身體裏,走哪帶哪,可以随時掏出來看,不用再受相思之苦。
林鈴兒哪裏知道他的心思,見他呆愣着,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心想着爲什麽穆天甯總是愣神,難道他得了什麽罕見的疾病?
穆天甯捉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裏,笑道:
“鈴兒,我們做朋友吧,我不喜歡你像個下人一樣跟我請安。”
林鈴兒抽回了手,不解地道:
“天甯少爺,這說的是什麽話,雖然昨天王爺說了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允許主子與奴才們一起遊戲玩樂,但那也隻是偶爾,得在适當的場合經過主子允許才可以的。鈴兒本來就是個下人,下人給主子請安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不是你不喜歡就可以不做的。”
穆天甯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掌,握成拳收回來,揪着眉頭說道: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那我們做朋友總可以吧?”
林鈴兒看着穆天甯純真的樣子,心想着這小子的這份心跟她還真像,于是看了看左右,低聲道:
“做朋友可以,不過得在沒人的時候,如果有外人在,我們還是身份有别的好,免得别人說閑話。”
穆天甯的臉上馬上就露出了微笑,連連點頭:
“好,沒問題,隻要你肯跟我做朋友,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林鈴兒回味着這句話,好像前幾天她也跟某人說過同樣的話,此時聽來心境卻是如此的不同。
她笑了笑,道:
“好了,朋友,我現在要去伺候王爺起身了,你請便吧。”
“鈴兒,”
她正要走,穆天甯卻拉住了她的手臂,
“義兄身邊從來沒有過丫鬟的,他爲什麽獨獨選了你?”
林鈴兒想了想,其實除了溫泉一夜他想要對她負責、爲了不讓她受到雲傾城的欺負外,她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釋了。
不過溫泉一夜的事她就不便對外人說了吧,畢竟自己被人撒了“爽身粉”,急得要去溫泉滅火,才偶遇了穆九霄,并且進行了一場不同尋常的江湖救急,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這種事她自己想來都囧得要命,又怎麽能對外人講?
于是對于這個問題,她如此回答道: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不如你去問問你的好義兄?”
“啊?”
她拍拍穆天甯的肩膀,笑着走了,留下穆天甯一個人在那張大了嘴,吃風。
進入靜忍室,穆九霄還未起,她端了銅盆先去給他準備洗臉水。
當她準備好了洗臉水回來的時候,他還在睡着,眼見着天光大亮了,她心想道,往常他不是都要早起練功的嗎,怎麽今日就不起了,難道是昨天涼水喝多了,病了?
管他的,病了活該,病了也有他的王妃幫他醫治,他應該還記得,王妃可是穆頭的徒弟呢。
不過,如今的王妃可是對醫術一竅不通了,身份換回來之後,也沒見他回去沖霄閣幾次,雲傾城似乎也沒有給他換藥吧,這些日子他的傷口都是怎麽處理的?
這樣想着,她不禁又有些同情穆九霄了,王妃換來換去又不是他的錯,其實被騙的人是他,做壞事的人是她,她有什麽資格去怪他呢?
這時再想起他昨天替她喝涼水的事,她又覺得實際上他爲人還是不錯的,最起碼他沒有幫上官清清喝水,隻幫她喝了不是嗎?
想着想着,她已經蹑手蹑腳的繞過屏風,走入了内室。
室内安靜得很,靜得隻聽得到穆九霄淺淺的呼吸聲。
她悄悄地靠近了床榻,見穆九霄平躺着,此刻的面容也是難以見到的平靜、舒緩,不像平常看到的那樣刻闆冷峻,這樣的他,讓人覺得好不真實。
他的五官真的很完美,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隻覺得此男隻應天上有,不知爲何下凡塵。
心裏竟不自覺地暗歎一聲,這樣的男人,曾經屬于她,也算是她的一種幸運吧,何必強求天長地久、忠貞不渝?自己本來就不是他要的那個人,是她奢求了。
一番思想掙紮之後,她先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然後輕輕地放在了穆九霄的額頭上,還好,沒有發燒。
她想了想,師傅教她的把脈絕技她還沒有什麽機會用過呢,不如拿他當回試驗品。
于是又将三指輕輕地搭在了他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感受着他的脈搏。
脈象平穩,剛勁有力,身體真是杠杠的,一點病也沒有,那爲什麽不起呢?
其實這也沒什麽,王爺也會偶爾睡個懶覺什麽的,何必大驚小怪的?
正想收回手,手卻被某人扣住了,忽地一拉,她整個人失去平衡一下就趴在了某人的身上。
下一秒,他的唇就覆了上來,捉住了她的。
她的呼吸一窒,根本來不及躲避來不及掙紮,就已經被他的氣息占滿。
熟悉的味道鑽入她的口鼻,将她所有感官都籠罩了起來,一陣眩暈過後,她開始拼命地掙紮。
想着這兩片唇不僅吻過她,還吻過别的女人,這雙手不僅抱過她,也抱過别的女人,還将那女人抱得嗷嗷亂叫,她這個有感情潔癖的人就接受不了,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唔……放開……”
她用力推拒着他,他似乎也沒有要繼續下去的意思,在她拼盡全力掙紮的時候,便也放開了她。
她像受了奇恥大辱一般站了起來,使勁抹着唇瓣上的口水,直到将兩片唇擦得又紅又腫,才氣惱地道:
“王爺,您怎麽能随便欺負一個丫鬟?還是覺得我好欺負,所以才……”
“就算本王欺負了你,”
他打斷了她的話,悠閑地坐了起來,擡眸直視着她,
“也是理所當然。”
“理、理所當然?”
林鈴兒瞪大了眼睛,
“王爺,你不要欺人太甚,别以爲你是王爺就可以随便欺負丫鬟,我、我……”
她本來想威脅他一下的,可是想來想去卻都找不到能威脅到他的事情,他是王爺,想欺負哪個丫鬟就可以欺負哪個丫鬟,大不了收房就是了,何況這冥王府裏的丫鬟恐怕個個都盼望着能被他欺負吧?
穆九霄見她吃癟的樣子,隻覺忍俊不禁,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迷人的笑。
“你是想昭告天下,冥王欺負了你這個小丫鬟,還是想讓本王昭告天下,溫泉之夜,本王被一個小丫鬟霸/王/硬/上/弓,如今此小丫鬟還惡人先告狀……”
“别說了!”
林鈴兒捂起了耳朵,真是丢死人了,他居然用霸/王/硬/上/弓這麽惡劣的詞彙來形容她,真想揍他!
“如果你敢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我就、我就……”
完了,她是被他吃定了,本來理虧的人就是她,現在她還托他幫忙找妹妹,她能拿他怎麽樣?隻有被吃的份!
穆九霄看着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壞壞地道:
“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這輩子隻能任本王欺負。”
“你……”
她氣得小臉绯紅,雙手捏成拳死死地盯着他,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哼!”
最後,她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内室。
氣死了氣死了,等着吧,穆九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欺負不了,我會讓你連影子都抓不到!
内室中,穆九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打點好一些瑣事,開始傳早膳的時候,穆天甯也随着早膳一起進來了。
“義兄,天甯給義兄請安。”
穆天甯一副讨巧的樣子,笑道。
見到他,穆九霄原本平靜的臉上不留痕迹的緊了一下,沉靜道:
“這麽早?”
穆天甯在穆九霄的對面撿了張椅子就坐了下來,看了一眼立在穆九霄身後的林鈴兒,道:
“我來義兄這讨個早膳吃。”
“怎麽,奴才們敢虐待本王的義弟,不給你傳早膳?”
穆九霄忽然就冷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