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露在外面的手臂白皙細膩,順着往上看去,雪白的頸子下,突出的鎖骨那麽精緻、性感,竟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撫摸。
她就在他的眼前,一股專屬于她的味道撲鼻而來,勾起了他心中太多的東西。
自從那晚之後他便沒有再見過她,明知她今日回府他也沒有露面,盡管他想方設法地避開她,可當與她近在咫尺時,他還是亂了方寸。
她剛才客氣地叫他“王爺”,雖然人人都在叫,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爲何聽着如此别扭?
“免禮。”
穆九霄故意壓低了聲音,不想讓她發現他的異樣。
林鈴兒起身,朝着穆九霄挑眉一笑,然後轉了個圈,道:
“怎麽樣,穆九霄,我這身衣服漂亮吧?”
汗~
原來他已經習慣了她直呼他的大名,聽起來竟然覺得很……親切!
穆九霄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闆着臉道:
“這就是你的作品?”
“你知道?”
林鈴兒瞪大了眼睛,他怎麽知道這是她自己設計制作的?
他當然知道,幾乎每天都要讓穆耳來向他彙報她的動向,每天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他都知道。
他輕咳一聲,繞過她走向桌邊落了座,才道:
“本王聽下人們說,你喜歡自己做衣服。”
林鈴兒随後跟了過來,這才想起他命人送過布料給她,于是道:
“哦,原來是聽下人們說的。沒錯,這就是我自己做的衣服,還不錯吧?對了,謝謝你送來的布料。”
穆九霄将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再看下去他恐怕要流着鼻血用膳了。
他走到衣櫃前,打開門從裏面拽出一件披風,扔到了林鈴兒身上:
“穿上。”
林鈴兒抱着披風,一臉的費解:
“幹嗎穿披風?我又不冷,再說這屋裏有火爐,暖和得很。”
她說着,像想起了什麽,又道,
“怎麽,你覺得這衣服不好看?”
“讓你穿上就穿上,這是本王的命令!”
穆九霄沉着臉道。
說到命令,林鈴兒可沒有忘記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她扔掉披風,大大方方地在桌邊落了座,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漫不經心地道:
“說到命令,穆九霄,這我可得提醒你,别忘了,你曾經在這間屋子裏答應過我什麽?”
穆九霄的眸光一閃,随即道:
“本王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王妃自己用膳吧!”
話音落下,他便往門口走去。
“想走?”
林鈴兒哪能這麽容易讓他離開這裏,她這可是鴻門宴,有來無回!
她馬上跑過去擋在了穆九霄面前,雙手一叉腰,下巴一揚,道:
“穆九霄,你可是瓦倪國大名鼎鼎的冥王,吐口唾沫都得是個釘,哪能說話不算話,跟我一個小女子開玩笑?”
見穆九霄不說話,她往他邁進了一步,接着說,
“你可别告訴我,你忘了曾經答應過我的事,就在一個多月前,你就是在這間屋子裏答應過我,隻要在沖霄閣,你就要聽我的話,一切都要聽命于我!”
看着眼前比自己足足矮出一個頭還帶拐彎的小女人,就這樣仰臉看着他,那股子霸氣絲毫不亞于他,他真的能跟這樣一個女子裝傻充愣、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嗎?
答案是……
“所以?”
他俯視着她,隻賞給她兩個字。
“所以?”
林鈴兒重複着,
“這麽說你是承認喽?”
嘿嘿嘿……穆九霄,你哪都不好,就是今天這點最好,隻要你承認了,我就吃定你喽!
她在心裏奸笑起來。
“承認就好,我們先吃……哦不,先用膳吧!”
她沒急着說出目的,畢竟是請人家來吃飯的,也要先吃了再好說話嘛。
穆九霄知道她一定有事,否則前幾日還連他送的秋千都不蕩一下的她,今日怎麽就如此笑靥如花、溫暖和煦地對待他了?
一向性急的他,今天竟然也耐着性子跟她磨起來,因爲今晚的西廂……真的讓人流連。
香爐裏袅袅地升騰起香煙,伴着炭火爐裏的暖氣,氤氲在整個屋子裏,令人心神蕩漾。
穆九霄在桌邊落座後,林鈴兒端起一杯酒,豪氣萬丈地道:
“來,穆九霄,我先敬你一杯。”
穆九霄遲疑片刻拿起了酒杯,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隻聽她說:
“這一杯,我們喝的是解怨酒,這杯酒下肚,之前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再計較,通通原諒你了,我們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怎麽樣?”
她真的有這麽大度麽?
穆九霄舉起酒杯,與她輕碰一下,道:
“好,一筆勾銷。”
兩人同時飲下杯中酒,林鈴兒又幫各自滿上,再度舉杯,道:
“這第二杯,我們喝的是感謝酒,不過需要注意的是,感謝二字指的是你感謝我!”
穆九霄銀眉攏起:
“此話怎講?”
林鈴兒有些尴尬,不過爲了達到目的,她還是說了出來:
“咳咳……呃……之前你強迫過我兩次,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
說到這,她的臉紅了,穆九霄的眼皮也抖動兩下,将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
她接着說:
“雖然我不知道你那兩次是怎麽了,但是你絕對不正常,因爲你當時全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整個身體都在抖,嘴唇完全沒有血色,而且神智似乎也不太清醒,隻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你當時不正常。在那種情況下,我沒有拒絕你,而且明顯你在那個那個了之後,身體就變暖了,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當時我沒有拒絕你,就算幫了你吧?所以,你得感謝我!”
說完,她就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不得不承認,那兩次若不是她在,他的确會異常痛苦,她的确是幫了他。
可要對她說出感謝的話似乎很難,良久,他才舉起杯,重重地撞了一下她的杯子,道:
“先幹爲敬。”
林鈴兒吓了一跳,他沒說感謝的話,卻喝下了這杯酒,就是說他承認了?
她撇撇嘴,小聲嘀咕起來:
“切,讓你說聲謝謝有那麽難嗎?求我的時候怎麽那麽容易開口?”
吐槽歸吐槽,她還是一口喝下了杯中酒。
本以爲她還要敬他第三杯酒,沒想到她卻轉移了話題。
隻見她放下酒杯,像隻淘氣的小猴子一樣,搬着凳子湊到了她的面前,神神秘秘地問道:
“穆九霄穆九霄,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那兩次到底是怎麽了?爲什麽渾身冷得像個死人,好像我不救你,你就快要死了一樣?”
她的氣息如此近距離地撲打在他的耳畔,不禁讓他心悸,他的臉不得不往後挪了挪。
手下意識地握緊酒杯,看着她一臉好奇的樣子,純真的眼睛裏看不出一絲奸詐的味道,可她畢竟是大邱的公主,他的秘密能告訴她嗎?
見他似乎在猶豫,林鈴兒等不及了,搖着他的胳膊央求道:
“快告訴我啦,說起來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如果你不告訴我,以後再發病的時候休想我再幫你!”
她的手剛要從他的手臂上拿開,他卻一把扣住了她的手,眸光深邃:
“那是寒疾。”
“寒疾?”
她瞪大了眼睛,這可是個新詞,她從來沒有聽說過,
“什麽是寒疾?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她想了想,說,
“我隻見過你背上的傷,你應該沒看過自己的背吧?那裏有數不清的疤痕,大的小的長的短的,真的很……吓人。”
穆九霄的唇邊勾起一抹苦澀,道:
“那是常年在外征戰留下的,這寒疾也不過是其中一道疤而已,隻不過它沒有留在看得見的地方,而是鑽入了我的身體。”
話畢,他自行飲下一杯酒。
林鈴兒狗腿地又幫他滿上,一臉八婆樣:
“所以呢,它到底是怎麽來的?”
這是第一次,穆九霄将這件事講給“外人”聽,而且這個人,還是仇人的女兒。
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是如何做到的,他竟然相信她會爲他保守秘密。
不知是這個故事感動了她,還是因爲故事的主人公是穆九霄,雖然穆九霄臉上神色剛強,可她仿佛看到了一顆脆弱的心靈,一顆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心。
她站起身,竟然不知不覺地抱住了他,将他的頭攬在胸前,輕聲呢喃:
“沒關系,沒關系……”
她的懷抱是溫暖的、叫人貪戀。
穆九霄卻擡起手将她隔開,沉聲道:
“如今你知道了本王的秘密,也該說說你這第三杯酒了吧?”
林鈴兒翻白眼,這人真是不解風情,人家在安慰他,他卻如此僵硬?
也罷,今晚的高潮也該到來了。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幫自己斟滿酒,舉起杯,道:
“冥王就是冥王,知道我還有第三杯酒。”
穆九霄沒說話,她接着道,
“我們喝了解怨酒、感謝酒,接下來該喝報答酒了吧?”
穆九霄明知她今晚不安好心,可還是陪她玩到了現在,如今聽到她說出此話,他不禁淡笑,放下了酒杯。
林鈴兒見他放下酒杯,也不着急,徐徐道:
“穆九霄,你應該報答我的,知恩圖報難道不是你們瓦倪的習俗嗎?”
“所以?”
他終于肯給她兩個字。
“所以,請你取消上官清清與穆圖的婚禮,這就是我要的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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