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額頭漸漸滲出了汗珠,在秋日熾熱的陽光下閃着晶瑩的光。
他的目光終于有了一絲松動,蓦地放開了她。
“呼……”
林鈴兒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輕輕地活動着手腕,剛才的疼痛都快讓她的心髒痙攣了。
她咬着唇瓣,眼裏含淚瞪視着他,大叫道:
“你還是不是男人?女人是用來保護的,不是用來傷害的!”
她的話讓他的内心一震,那雙大眼裏的怨怼讓他感到不舒服。
他扭臉,不去看她,冷笑:
“你也算女人?”
“你……”
她被他嘲笑了。
她低頭看看自己,高聳的胸脯,纖細的腰身,她哪裏不像女人了?
沒關系,他沒眼光,她不跟他計較。
正了正神色,她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是來當王妃的,如果你不能把我當成王妃,那就馬上休了我,我就算露宿街頭,也比在你的王府裏睡柴房強百倍!”
她吐氣如蘭,毫無遮擋地撲灑在他的臉上,他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是我的王妃,我想讓你睡在哪,你就必須睡在哪。”
“好,既然你承認我是你的王妃,那就給我王妃應有的待遇!”
他緩緩地轉過臉看向她,一雙眼睛諱莫如深,裏面有太多讓人讀不懂的東西:
“你——不配。”
“你說什麽?”
她蹙起眉頭,不可置信地反問了一句。
她不明白,爲什麽在穆九霄的眼裏,雲傾城就好像瘟疫,他避之唯恐不及,每一次他看她的眼神裏,都好像隐藏了無數的情愫。
她雙手叉腰,挺直了脊背:
“不配?你憑什麽這樣說?我是堂堂大邱國的公主,我怎麽就不配了?是不配給你做王妃,還是不配睡在好一點的寝室裏?就算是國主不要的妃子,也會給她們安排一個冷宮住住,那至少叫一個‘宮’!在你眼裏,我卻隻配睡柴房,我到底差在哪裏了?”
“冷宮?”
在她激烈的辯論之後,他卻隻抓住了這兩個字,狠狠地咬了出來。
這一刻,林鈴兒在他的眼裏隻看到了一個字:“殺”!
她吓得一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沒有殺她,而是毫不猶豫地将她推下了馬背,再沒看她一眼,便策馬而去。
“穆圖,好生護送王妃!”
他的聲音從馬背上飄來,沉穩有力。
她倒在地上,身上的骨頭好像都要散架了,眼前都是他策馬而去的情景,就連那個高大的背影都帶着熊熊的怒火。
“爲什麽?到底是爲什麽?”
她流出了淚,不知是疼,還是委屈。
不知是爲雲傾城,還是爲自己。
她疼得起不來,躺在地上,任淚水橫流。
頭頂忽然多出一張臉,是穆圖那個木疙瘩。
雖然有點木,但他生得很白淨,不像她印象中的士兵那麽黑黢黢,倒像個書生。
她連忙把眼淚抹幹,瞪大眼睛:
“看什麽看,沒見過女人哭嗎?把我弄到馬車上去,快點!”
好歹她還是王妃,鬥不過穆九霄,總還可以端端王妃的架子命令命令下人吧,氣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