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霄猛然一拉缰繩,馬兒前腿擡起長嘶一聲才穩了下來。
他騎在馬上,怒視着她,握着缰繩的手上青筋迸出:
“雲傾城,你想死嗎?”
馬兒的反應着實吓了林鈴兒一跳,她久居深宮,哪裏知道馬兒的脾性,如果她再離得近一點,穆九霄不及時拉住缰繩,恐怕她已經被踏在馬蹄之下了。
知道自己的确有些魯莽,但她怎肯低頭,直接把這事忽略不計,指着穆九霄叫道:
“你下來!”
穆九霄怒氣未平,瞪視了她一眼,直接轉過臉目視前方,對她的話也忽略不計。
他的意思很明顯,她的魯莽他可以不跟她計較,因爲在他的眼裏,她根本不是個正常的女人。
可是想要對他予取予求,那簡直就是做夢。
“你……沒聽到我在跟你說話嗎?”
林鈴兒指着他,氣得胸脯不住地起伏。
她不甘心,于是繞到馬兒身邊,一把揪住了他的長袍,使勁往下一拽:
“你給我下來,你這個冷血動物!”
他的身體像座大山一樣紋絲未動,轉頭,目光中怒火熊熊:
“放肆!”
沒有人敢命令他,哪怕是國主。
更沒有人敢揪他的衣服,哪怕是整天圍着他轉悠的上官清清。
他的軍紀、他的家規,從來沒有人敢打破。
隻有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如果她不是雲傾城,不是無可替代的女人,恐怕她早已被他踏在馬蹄之下了。
可惜林鈴兒不是雲傾城,不是那個知書達理、婉約動人的女人,在她的世界裏,從來隻管做她想做的事,不顧後果。
就像現在,她拿出“二姐”精神,雙拳緊握,豁出去了!
“好,你不下來是吧?那我上去!”
說着,她一腳蹬上馬镫,雙手攀住他的腰部,縱身一躍,靈巧地上了馬。
倒是從小爬牆上樹的淘氣包子,身體嬌小卻靈活得很。
讓穆九霄更意外的是,她不僅上了馬,而且是與他面對面,近在咫尺,她的呼吸撲面而來,攜着一股淡淡的馨香,竟讓他一時暈眩,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他下意識地往後一撤,擡手就要将林鈴兒撥下馬去,擰眉道:
“大膽!你竟敢躍上本王的坐騎……”
竟敢躍上本王的坐騎,與本王同乘一匹馬?你可知黑風是一匹多麽神聖的戰馬,曾立下赫赫戰功,一個不入流的女人怎敢騎到它的身上來?
這是穆九霄下面還未說出口的話,他的大手還沒來得及将林鈴兒撥下馬去,林鈴兒已經快他一步,不知死活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往前一帶,兩人貼得更近了。
她像沒聽到穆九霄的質問,不管不顧地劈頭蓋臉就問:
“穆九霄,我隻問你一句,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
這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可他很快便恢複了理智,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擰,極力克制着憤怒,道:
“我想把你當成什麽,你就是什麽。”
林鈴兒必然不是他的對手,手腕被他擰得巨痛,她疼得直冒冷汗,眼淚已經開始在眼圈裏打轉。
另一隻手趕緊從他的衣領撤下來,拼命地捶打着他堅實的胸膛,她疼得連呼吸都困難了。
“放、放手,我的手要斷了,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