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一陣異樣,仿如電流一般,急速地流遍吳淞全身,繼而,他是半截身子都酥了,連骨頭都是軟的。
他想托起西門如琴。
可是,他無論如何使勁,卻沒有力氣。
他想開口,讓西門如琴起身,别這樣依偎在自己懷中,弄不好,會壞事的,會把持不住的。
但是,他卻說不出口,怕傷害了西門如琴。
無奈之際,忽然尼庵“蓬”的一聲,着火了。
卻是裏面的一間卧室床鋪燒着之後,卧室着火了,繼而,整座尼庵都着火了。
風高物燥,烈焰熊熊。
“師父……嗚嗚嗚……”西門如琴見狀,從陶醉中驚醒,離開吳淞懷抱,失聲而泣,落淚如雨。
她沖向尼庵,竟然忘記了猛虎就在跟着她,和她一起跪在火光前。
吳淞登時也是一陣落淚。
因爲西門如琴的遭遇,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師門。西門如琴對其師父的忠誠,讓他想到了其師對西門如琴的慈愛。
可自己呢?卻是被師父趕跑的,心愛的師妹,也被師父作主另嫁給他人。
唉,現在想想,張員外何其險惡,把潘今蓮許配給吳直,無非就是想讓吳直和自己兄弟相殘,骨肉血拼。
張員外真是歹毒啊!真是歹毒啊!
雌虎在火光中回頭,看到吳淞落淚,它又起身,跑回來,坐到吳淞身旁,歪頭倒在吳淞的懷裏。
吳淞一怔:此虎竟然頗通人性!與雌虎分别二十年了。可它竟然還能認出自己來了。
上次,自己打它,狠揍了它一頓,差點把它打死,但是,也放走它,留它一命。
剛才幾個小時之前,自己殺了兩名賊道,兩具賊道遺屍都給此虎吃了,這說明,此虎在感激自己。
他抹抹淚水,低頭而笑,伸手輕撫雌虎的腦袋和它柔軟的虎毛。
這隻雌虎還真有靈性,合上眼睛,閉上嘴巴,享受着吳淞大手的輕撫,感覺很舒服,如同伏在雄虎的懷中那般美好。
不多一會,它還流淚了。
吳淞手掌給它的滾燙的淚水滴中,不由一怔,望着雌虎落淚,暗道:難道此虎有什麽傷心事情?
哦,對了,以前是雌雄雙虎形影不離的,可現在,雄虎呢?是因爲虎齡問題去逝了?還是雄虎被人殺了?是獵戶殺的?還是那個壞家夥殺了雄虎?
于是,他附唇于雌虎耳邊,低聲說道:“喂,朋友,你有什麽傷心事?你老公呢?你平常有孩子嗎?”
雌虎聽不懂人話,但是,能感覺到吳淞的友好和關懷。
它睜開眼睛,從吳淞懷中滑開,站起身來,一隻前爪,抓撓着吳淞的褲腳。
另一隻前爪擡起,橫指着方向。
“什麽意思?”吳淞納悶地問。
雌虎後腳移動,旋轉身子,仍然一爪抓着吳淞的褲腳,一爪指着方向。
吳淞武學天賦極高,人也是聰明絕頂,以前隻是爲情所困,有時智商幾乎爲零。
現在,他似乎明白怎麽回事?便又問道:“是不是你老公給人抓去了?是不是你的虎崽被人抓去了?反正,你的家人出事了?”
他說到此,便側頭大聲對仍跪在火光前的西門如琴說道:“妹子,我和老虎去救另一隻老虎,你等我,别亂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