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多,而且街道兩旁逐漸出現了不少的商販,一個個都在吆喝着自己的商品,此起彼伏,從他們那一張張蒼白的臉頰,以及不正常的目光,天空就是再傻,都明白,這些家夥們,沒有一個是活人。
雖說鬼市上面時不時的是能看見一些活人商販,但畢竟少,大部分都是鬼魂,還一大波一大波的,即便是天空,呆在這麽多的鬼魂裏面,還是覺得有些害怕。
花無月倒是如魚得水,她從紅蓮的手上拿了點冥錢,這個攤位上逛逛,那個攤位上吃吃,一路順風順水,而且不少攤位的攤主看見她是個鬼王,各個都對她很巴結,非常巴結,各種折扣不說,多數的東西還是白送。
秦沐帶着一行人往前走着,最終在一個店鋪上面刻着奇怪花紋的店門口,停了下來,并且頭也不回的朝着那裏面走了進去。
大部分的侍靈跟在秦沐的身後,就好像小跟班一樣,多數侍靈是喜歡這個地方的,比如花無月,比如恰比。
這麽濃郁的鬼氣本來就讓花無月這類侍靈十分的舒服,再加上這些地方有不少好吃的,好玩的,更是舍不得離開了,若不是紅蓮提醒他們要跟上隊伍,否則,這幫人早就掉隊了。
天空走到那店子的前面的時候,特地停了下來,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那店子是沒有店命的,名字是一條長長的符号,這符号看上去讓人有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而不清楚是什麽符号,自然也就不清楚這符号是什麽意思,這店鋪從外面看,就慎得慌。
天空還注意到,周圍的一些商販都是避諱着這個店鋪,基本上擺攤的都是繞着這個地方擺的,當他們進去的時候,不少鬼魂都瞪大了眼睛朝着這邊看,并且一個個眼神都很恐怖。
能讓鬼魂都害怕的地方哈。
天空隻是匆匆的瞥了一眼那些鬼魂,便慌忙溜進了那店鋪。
店鋪的整個光線都很暗,基本上看不見什麽,漆黑一片,就好像一個深淵大口似的,吞噬着各種各樣的人。
“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店鋪裏面響起。
秦沐頓了頓,幽幽的說道:“我來了。”
“來了就好。”蒼老的聲音裏面透着幾分欣慰,淡淡的說道:“來了就好啊。”
秦沐聽着,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進入這間屋子,似乎這裏很久以前,就有一個人在這裏等着他似的,聽着那老人的聲音,回憶似乎将他帶的更遠,隻是讓他有些記不起來,記憶的深處,究竟是什麽。
“帶我去地府。”秦沐淡淡的說道,盡力掩飾自己的表情。
“這麽多年了,你終于再次出現了,就沒有什麽跟我說的麽?”老人的身影漸漸的出現在黑暗中,是這個店鋪當中的光線越來越亮了,那是一個毛發都向外擴張的老頭,就好像一百年都沒有洗澡似的,渾身的頭發都亂得如同獅子一般,虬結在一起。
秦沐看了看那老人的身影,一個小孩子的身影出現在那老人的身上,那孩子的目光星如璀璨,稚嫩的笑容溫暖四溢,他頓了頓,說道:“很好。”
“有您這句話,不枉老朽等您千年啊。”老人笑嘻嘻的說道,露出一排并不是很整齊的牙齒,他行走有些不便,一瘸一拐的帶着其他的人往店裏的更深處走了過去:“跟我來。”
秦沐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後,但是紅蓮卻覺得,兩個人明顯是認得的。
但是就兩人現在的表現來看,倒不像是這麽回事。
老人帶着他們去了店鋪當中最幽深的地方,他們每往前走一步,周圍便亮堂少許,這個店鋪是一個長長的長方形,開始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到頭,而老人在前面領頭,則感覺這長方形卻在不停的被拉長,越來越遠,就好像一個幽深的巷子一般。
老人走了一陣,大概是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就停了下來,說道:“我年紀大了,走過去有些困難,從前還經常下去,但是最近就……咳咳……”
老人沒有說完,秦沐就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紅蓮在後面看得真真的,他一共拍了三次,每拍一次,那老人的身上就溢出些許黑暗的氣息來,到了最後一下,他身上所有的黑暗氣息已經消失不見,在秦沐拍完之後,他淡淡的說道:“注意身體。這裏不是你久待的地方。”
“我知道。多謝。”老人微微一笑,表達了自己的謝意:“照着這條道,漸漸的走下去,就到地府了。您是去參加婚禮的吧?您不知道,地府最近可熱鬧了,聽說,那新娘子,可漂亮了……”
那老頭剩下好像還想說什麽,但是秦沐幾人卻漸漸的聽不到了,在秦沐輕輕的拍打萬對方的後背之後,就直接朝着那條道走了過去,絲毫不肯停留。
老人後面似乎還說着話,一直站在那通道的邊上,絮絮叨叨的,像是對着空氣不斷的訴說着什麽。
“你認識他?”秦沐走在前頭,紅蓮追了上去,在他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秦沐的腳步頓了頓:“什麽?”然後随後就直接否認道:“不認識。”繼續往前走,他的步履不是很輕快,卻非常着急。
“你絕對認識他。”紅蓮窮追不舍,本來她的好奇心不是很重,但是秦沐這一舉動實在是太過奇怪了,紅蓮的心裏就好像被小貓抓撓似的,根本停不下來,忍不住的就詢問道。
若是換做“重生”前的秦沐,恐怕不等紅蓮詢問,自己就倒豆子一般将事情抖露了個一幹二淨,但是,眼前的這個秦沐偏偏就守口如瓶,好沒意思。
“我認得他。”就在紅蓮都失去等待秦沐開口的耐心的時候,秦沐卻開口了。
“那怎麽回事?”紅蓮眼睛一亮:“肯定有事兒,怎麽地那人等了你千年呢。”
“我可從這裏面,嗅到了愛情的味道。”花無月也在一旁幫腔說道。
秦沐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我也記不太清楚,我的記憶現在是莫名其妙且亂七八糟的,我的記憶當中,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一個路邊的乞丐,那個時候戰亂,人間就如同地獄一樣,遍地餓殍,我那個時候剛剛下界,我看到他,就救了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