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長老還算是唯一慶幸的人,有些急躁的說道:“年輕人,你要想明白,這無臉人是我們冥河的擺渡人,他之所以是擺渡人,是因爲他根本不會懼怕冥河水,而我們普通的鬼民,一旦接觸到了冥河水,都會化作冥河底下的石頭,年輕人,我們半年了祭壇上面才出現了一個土著鬼民,現在冥界的鬼氣凝練的程度遠遠不及從前……年輕人,我說這麽多隻是讓你考慮一下,要不重新換一個?”
無臉人沉默,沒有說話,他的臉上是光滑的如同一隻剝了殼的雞蛋,看不出表情,但是那祭壇上的青木臉色卻一直鎮定,無論長老說什麽。
“不用換了。”青木的聲音淡然,他之所以會選擇那無臉人不是沒有原因的,也不知道爲什麽,在自己看到這沒有臉的人的時候,有一種格外親切的感覺,這也是他直接下定了決心,要跟着眼前這個無臉人的原因。
長老沒有再多說什麽,人有人命,鬼有鬼命,并且這孩子的眼神告訴他,無論他說什麽,對方都不會更改自己的決定。
他給孩子遞過來一件鬼界最普通的衣服,雖說鬼魂可以随意的更改自己身上的衣物,但那都隻是幻化的而已,除了好看,沒有什麽實際的用處,鬼魂,還是需要衣服的,上等材料的衣服能夠提供給自己強大的防禦力,當然,無臉人在他們這個圈子當中,屬于富豪的級别,這些東西,無臉人自然會教。
但是作爲長老,他有這個權利給予年輕的鬼民一些幫助,剩下的路,就要靠他自己了。
青木從長老手上接過那件簡單的布衣,很快的就穿在身上,他跟着無臉人,直接離開了祭壇。
“散了,都散了吧。”長老略帶惆怅的看着青木的身影,他看得出來,這個孩子是有一定的能力和故事的,因爲很少有從祭壇剛出來的鬼魂,就懂得穿衣吃飯的,這孩子一定是某個人物的轉世,注定不凡。
“長老,就這麽完了?”成千上萬的鬼民有些傻眼,他們還以爲會出現個什麽争奪大賽,還指望着能看到幾個土著鬼民的撕逼大戰,結果,那孩子說跟誰就跟誰,長老也沒有阻攔。
那長老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歎了口氣說道:“那還能怎麽樣?你去跟無臉人吵去啊,把孩子要回來,一個新出生的鬼民,竟然跟着無臉人,我也覺得難受,你去要啊?”
那個說話的鬼民頓時就沒了聲音。
誰不知道無臉人的脾氣不好,去撞這個晦氣?再說了,無臉人雖然隻是一個擺渡人,可人家也擺渡了好幾十萬年,就是人家不修煉,每天自然奠基的鬼氣也夠别人喝一壺了,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無臉人出手,卻不代表無臉人就好欺負。
再說了,這整個冥界當中,不怕冥河的水的,也就隻有無臉人一個人了,要是惹得他不快,随随便便去冥河弄點水來,分分鍾滅了你,那說話的鬼民也就是口頭上抗議一下,要是真的去搶奪,還真不至于。
土著鬼民是越來越少了,可也不至于爲了一個半年才出現的鬼魂,大動幹戈。
隻是有些惋惜。
好不容易出現的土著鬼民啊,長老氣得跺腳,看着青木的背影,已經是看着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了一般,這人的脾氣跟石頭有的一拼,而且過不了多久,或許真的會變成一塊冥河的石頭。
而在現實世界,因爲蚩尤殘魂的出現,天空開始被厚厚的烏雲所籠罩。
或許是因爲倫敦本來就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城市,在蚩尤殘魂再度封印之後,大雨整整下了一個星期。
陰雨綿綿的城市本來就叫人壓抑,而更加牽動人心的是秦沐。
秦沐自從那次之後,就沒了生息。
從醫院的診斷來看,秦沐已經死了。
可是,從紅蓮來看,秦沐是不可能死的,也不應該死。
她拖着将秦沐的身體放在了賓館,不肯離開,她說終有一天,秦沐會蘇醒。
不準所有人回國,不準走漏風聲,不準舉辦葬禮。
“大姐,我們還是回國吧,落葉歸根,對于秦沐也是一樣。”已經哭腫了眼睛的天空小心翼翼的說道,此時的紅蓮是陰晴不定,她這樣的狀态已經有幾天了,時而笑,時而沉默,仿佛丢了什麽一樣,勾陳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最近幾天所有人籠罩在悲傷之中不說,還生怕說錯了話,遭到紅蓮大姐的一頓罵。
她罵出來,也好,花無月看的出來,紅蓮是想哭的,但是以紅蓮大姐的性格,怎麽可能真的哭出聲來,一直隐忍着,她罵出來,好歹也是一種釋放。
“滾。”紅蓮聽完天空的話,頭也不回的直接說道。
天空抑郁,可能是這幾天實在是憋壞了,直接抗議道:“沒有辦法的,放棄吧。”
“你是不是侍靈?你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紅蓮轉過頭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空:“你是看着秦沐長大的,他就好像自己的孩子一樣,你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就這麽離你而去麽?你們通靈界不是有辦法複活麽?還有你,你不是黑無常麽?你連一個小小魂魄都弄不來麽?”
黑珍珠無辜躺槍,她有些糾結的說道:“我……我問過白叔了,秦沐的靈魂根本就沒有去地府報道,而且他們不是已經得出結論麽?秦沐身體中還有一部分靈魂,他的靈魂損壞了,否則怎麽可能連複活這條路都沒有?”
“我不相信。”紅蓮冷笑一聲,直接說道。
“其實……要我說,”就在氣氛都僵持着的時候,隻聽得那擺放在房間内的九鼎之間出現了一個聲音,緊接着就是噬魂鼎的器靈從大鼎之上浮現出來,一臉笑意的說道:“生死鼎不是原先秦家的家傳寶麽?當初不是說秦家的人,都是有兩條性命麽?”
紅蓮的眼睛一亮,看着那些個大鼎,仿佛看到了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