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到了門口,秦淼還會幼稚的繼續炫耀自己家的城市,沒想到一進門之後,這厮就好像是霜打的茄子,徹底蔫了,除了領頭的秦鑫,時不時的用不鹹不淡的語調,介紹着周圍冷漠而整齊的建築之外,其他的人,那是半句話都不說。
秦沐本來就同他們的關系不咋地,也不知道小時候發生了什麽,秦沐就覺得跟着幾個家夥攪合在一起,有種特别不搭調特别郁悶的感覺。
秦家兄弟不肯說話,秦沐也就懶得搭理他們,隻是順着秦鑫所介紹的,仔細的看了看周圍的建築。
這秦城修建的跟個迷宮似的,若是沒有秦鑫的引導,秦沐在這裏面應該會迷失的。
縱使記下再多的建築物都沒有用,這建築變、态得竟然好幾棟都長得一模一樣,根本分不清彼此。
秦沐甚至惡毒的想,這些人,會不會有的時候,一不小心進入别人的家門?
偶爾他們會碰見出來巡邏的人。
這些人穿着黑色的,沉重的铠甲,看上去十分的笨重,梳着是古代的那種叉燒包的發型,帶着的也是古代才能看見的鋼盔,秦沐總覺得,這些人穿着的服裝,似乎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仔細想了想,這尼瑪古代的人不都是這麽個打扮麽,也不知道是哪個電視劇裏面曾經瞄到過,所以就覺得有些眼熟了吧。
那也屬于正常。
這些巡邏的人都是面無表情,最開始碰見的一隊,還問了問秦鑫幾個問題,後面所碰上的幾隊就對秦沐幾人是直接無視了的,像是根本就沒有看見一樣。
這些沉重的铠甲裏面也沒有發現有什麽通訊工具,在這些穿着铠甲的士兵走動的時候,可以聽見铠甲笨重的聲音,秦沐甚至懷疑,現在他們是不是穿越了的。
這秦城裏面的人都腦子有病麽?出來巡邏完全可以穿軍隊的服裝,扛杆槍,别上兩個手榴彈,不是更有威懾力麽?況且,一般的軍隊服裝,再不濟,穿着西裝,都不可能有現在這麽累的情況。
雖說這些士兵都臉不紅心不跳的模樣,可秦沐都看着累。
“他們這樣裝備,不是爲了對付人的。”也許是看出了秦沐的疑惑,走在秦沐身邊的秦淼突然淡淡的說了一句。
秦淼在走到秦城的街道上的時候,終于舍得将自己的頭,從自己那羽絨服的帽子裏給露了出來,這個時候的秦淼腦袋上的頭發都是灰白色的,帽子後面都有冰渣子,偶爾抖抖頭發,還能看見冰渣子從頭上掉落下來。
“不是爲了對付人?”秦沐看着那些士兵手上刀槍棍棒,突然笑了:“這街道上什麽人都沒有,偶爾有幾隊士兵走過,大多數士兵都是面帶愁容,每個人的手上都拿着過了時的冷兵器,有什麽用?難道是爲了對付平民百姓?如果不是你們幾個,我都會覺得自己回到了秦朝。”
“這……這……”秦淼還想說什麽,卻直接打住了:“算了,你還是跟我過來見族長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槍支彈藥,難道比這些刀槍棍棒還要差?”秦沐忍不住面帶譏諷的說道:“我看是這麽多年秦城太閉塞的結果。”
“秦城可一點都不閉塞。”秦鑫沒有說話,而是紅蓮開口了,一臉的凝重:“如果每個人所佩戴的武器都是刀槍棍棒而不是槍支彈藥,那麽隻有一個結論,那就是,對付的那些東西,刀槍棍棒顯得更爲有效,所以,不是人,是肯定的。”
秦沐被勾起一肚子的疑惑,當然,當他再度提出疑問的時候,秦家兄弟卻是都不願意開口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着莫名的情緒,甚至還帶着一些悲傷。
秦垚大概是所有人當中最單純的了,他的表情也十分的單純,主要是悲傷,在看向秦沐的時候,甚至還夾雜着一點隐晦的仇恨,雖然隻是一點點,可秦沐還是捕捉到了。
很少有人,能夠在自己的仇人面前露出一副仇恨的嘴臉,在這個社會,每個人的臉上都好像戴着一個巨大而厚重的面具,這個面具将所有人的臉都照了起來,每一個人都是同樣的表情,同一張臉,唯有極度有情緒要發洩的時候,才會有不同的表情。
但是秦垚臉上的表情都是未曾經過修飾的。
秦沐本來是同秦淼并排走的,結果直接撇開秦淼一個人,竄到整個隊伍的後面去,挨着秦垚走着,秦垚本身對秦沐似乎就有些小情緒,看着秦沐過來,主動朝着後面退了幾步。
“你對我有情緒。”秦沐眯着眼睛說道:“你對我有意見,或者說是仇恨。”
秦沐這話一說出,走在最前面的秦鑫回過頭來,看着秦垚那孩子,說了一句:“垚!”
本來秦垚在秦沐說出口的時候,就有些驚訝,甚至在秦沐全部都是肯定的語氣下,臉上的表情稍微有些獰猙,而在秦鑫的一聲呼喚當中,秦垚硬生生的打斷自己的情緒,後退了幾步,沒有說話。
秦沐挑了挑眉毛:“你有什麽瞞着我,或者說,你對我的那種怒火,如今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都不敢發洩出來麽?”
“你……你特麽的……”秦沐的挑釁果然讓秦垚這個一根筋的立馬怒火中燒。
秦鑫的臉上陰晴不定,卻沒有要出來阻攔的意思,而秦焱則是直接站在原地看好戲,唯有秦淼是直接沖過去的,将秦垚攔下,淡淡的說了一句:“别鬧,見了族長再說。”
秦垚鼻腔裏重重的哼了一聲,小聲的說道:“一個秦家的叛徒,走了幾十年了都消失不見,秦家這樣,都是因爲他!”
秦垚聲音雖然小,但是根本瞞不過秦沐的耳朵,對于什麽秦家變成這樣都是因爲自己這種話,秦沐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但是不代表莫名其妙就能夠讓别人把髒水潑在他的身上:“離開秦家不是我的本意,是秦家主動要将我送出去的吧,再說了,這麽多年,我也确實沒有對秦家有什麽感情,不是你們說有難,說有約定,說給我好的條件,我還不願意來呢,秦家怎麽樣,跟我有關系麽?”
秦沐這番話讓紅蓮幾人聽來那是頭頭是道,但是在秦家幾兄弟聽來就不是這麽回事了,除了秦淼的臉上還做出了親切的樣子,所有的兄弟在看向秦沐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憤恨。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秦垚甕聲甕氣的說道,語氣像是一個賭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