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一陣無語,要說這次出來,最怕聽見葫蘆和尚說什麽,就是這句“她什麽意思”。
這貨是有多二啊,這麽簡單的話語都聽不明白,無論是誰,隻要說上一句稍微拐點彎的話,這貨保準能問出一句“她什麽意思”。
秦沐不懷好意的打量着葫蘆和尚的那口黃皮葫蘆,據說這葫蘆的外面那層就是葫蘆和尚用自己的結發妻子的皮做成的,說不定就是因爲這貨聽話聽不大懂,他妻子或許說了什麽特别高深的話,讓他給誤解了。
“她的意思就是,那花無月還活着。”紅蓮難得好脾氣的解釋一句,然後繼續說道:“其實我也覺得,那花無月确實不像這麽快就能挂掉的人物,都說禍害千年,應該沒那麽早就挂掉。”
花老闆癱坐在地上,沒有言語。
倒是裏面的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尤其是那個大虎,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
“進來這裏就出不來了?”大虎一出來,就沖着癱坐在地上的花老闆發火了。
“你可以試試。”那花老闆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大虎氣急敗壞的沖出來,在與秦沐幾人對視一眼之後,又迅速的沖了回去,拉着小慈背着一堆的行李,銀質面具男則走在最後,優哉遊哉的從那旅館裏面走出,自始至終,嘴角都噙着一抹微笑。
似乎在嘲笑什麽。
秦沐一愣,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整個旅館裏面的其他人也都一臉慌張,而看到秦沐的目光的時候,嘴角都忍不住上揚。
秦沐心中一怒,被人當猴戲看了的感覺絕對不好受,這沒一想秦沐便怒火中燒,恨不得直接一把火将所有的人全部給燒了。
“我早就說過,别在這個時候跟花無月起沖突。”那些笑容紅蓮大姐盡收眼底,涼涼的說了一句:“現在被人當猴戲看的感覺如何?”
秦沐一愣,沒有言語,但是心中的怒火更盛。
“我們走吧。”小升在後面默默的說道:“還得琢磨回去的路呢。”
秦沐緊盯着那個慢慢悠悠的離開的銀質面具男,腦中一個激靈,他終于明白爲何每次看到這貨的時候,總有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從身高到氣勢,這人給秦沐都是一種熟悉,這個影子漸漸的和腦中的一個影子重疊在一起,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麽來這裏,可是,老朋友相見,難道不應該打個招呼麽?
“你站住!”在那個銀質面具男快要離開的時候,秦沐突然開口。
對方明顯的愣了一下,回過頭,反問一句:“我?”
“對,就是你。”秦沐身體虛弱,說上兩句話就氣喘籲籲。
“請問……我認識閣下麽?”那人還想端着腔調,明顯着故意壓低了聲音。
“邱老六!”秦沐的聲音陡然提高,對方的臉上就是一僵。
紅蓮一陣錯愕,随即皺了皺眉頭。
卻見秦沐這邊兀自說了下去:“老朋友見面爲何不能打聲招呼再走呢?我不知道你爲何來到了這個地方,但是靈泉鎮不是号稱隻進不出的麽?難道你是誠心追随我而來?”
小白一臉茫然:“沐沐……他……”
“他就是邱老六,我說呢,怎麽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紅蓮忍不住笑道:“别以爲頭發拉直了帶個面具别人就認不出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邱老六明明被認出了卻目光一閃,低頭裝作不認識諸位,轉頭就走。
“你們怎麽能夠這樣啦,人家是來這裏交易軍火和毒品的,怎麽能夠将人家直接認出來啊?”葫蘆和尚大大咧咧的說道,聲如洪鍾,那模樣似乎根本就沒有幫對方遮掩的意思。
走在前面的小慈和大虎渾身一僵,差點就哭出來了,大哥啊,你明明知道我們是來做交易的,結果還那麽大聲音。
其他的幾個還沒有離開旅館的,比如那個須發皆白的老頭,聽到葫蘆和尚這話之後,看着銀質面具男就像看一個神經病一樣:“進行交易不是這個鎮,是附近的一個金邊鎮,進入這裏,你們就别想出去了。”那老人說着,便自嘲的笑笑,像一個醉鬼一樣的離開。
秦沐楞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哈哈大笑。
“邱老六,你也有今天!”秦沐的話讓所有人都有些蒙,沒有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隻聽得秦沐繼續說道:“當初你将我們的信息透露給白三琰的時候,就應該預料到這一點!”
邱老六聽到這話哪裏再忍得住,轉過身來,沖着秦沐就說道:“有什麽好幸災樂禍的,我當然能出去,就你這見識短淺的一輩子困在這裏吧,還有,是,我是将你們那天聚會的消息透露給白三琰,但是你别往了我是做什麽的?通靈界裏,我是起着什麽樣的作用!”
邱老六說話的時候,幹脆已經除了臉上的銀質面具,歇斯底裏的沖着秦沐一頓爆吼。
秦沐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因爲邱老六說的并沒有錯。
邱老六是通靈界中,有名的包打聽,什麽小道消息,隻要你給錢,他就能将消息透露出來,因爲是街坊,而且又是同行,秦沐就很自然的将對方當做自己人,平日裏相處的時候,并沒有想那麽多。
就在剛剛認出邱老六的時候,秦沐也順帶着想通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也讓他突然明白,爲什麽在那次酒宴,明明喜愛喝酒和湊熱鬧的邱老六,會在秦沐喝醉之後消失得不見蹤影,爲何白三琰就偏偏知道秦沐幾人正好都在一間屋子裏。
最開始的時候,秦沐也隻是懷疑,但是想想,能将他們的行蹤給透漏出去的,邱老六其實有很大的嫌疑。
剛剛的那些話,秦沐也隻是試試,如果邱老六心裏頭沒有鬼,他會直接“秦大棒槌”的反駁,但是,關鍵是,當他将自己的設想貿貿然的說出來的時候,邱老六竟然悉數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