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比喻不知道形容的正确不正确,隻是毛毛知道,能從秦沐的放在城市的那塊石頭上的腳丫子上可以看到,秦沐的腳下,一個比起城市地闆還要漆黑的陰影蔓延開來。
整個歌曲變得非常的低沉,甚至在秦沐吟唱的時候,從他周圍甚至還散發出黑氣,這樣的黑氣毛毛也知道是什麽,是死氣。
秦沐的臉上從最開始的聖母般的臉龐,變成了一臉邪惡,毛毛甚至覺得,在他的臉上多添加幾筆,這貨完全可以冒充閻王,都不會有人懷疑。
黑色的宛若實質的氣息從秦沐的身上彌漫開來,很快的就籠罩着周圍,尤其是秦沐腳底下的那片黑色,更是像是活的一般,直接擴散開來,迅速而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在毛毛一臉驚訝的目光中,那片宛若實質的黑色,直接将所有的人全部都籠罩。
那些準備撲過來的人們全部站住了腳,無法前進一步。
黑色的死氣讓周圍的人迅速的衰老,衰敗,這樣的速度前所未有,貓女離着毛毛比較近,也看得一清二楚,那貓女原本潔白的皮膚迅速的變皺,變老,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像是一個大号的麻布袋子。
遠處的那些奇形怪狀們似乎也受到了影響,似乎因爲黑色的陰影沒有完全散開的緣故,這些奇形怪狀們所受到的影響真的很有限,甚至在最外圍的那些奇形怪狀,在看到這個情況的時候,有些都開始陸陸續續的逃跑。
但是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
貓女如今看上去像是一個老婦,然而占星石裏面卻是另外一種境遇,所有的人看上去都越來越有活力,越來越年輕美貌,所有的人原先所受到的傷害全部消失,就連站在鼎旁邊的毛毛,都能夠感覺到這種全身都煥發一新的感覺。
“這是……什麽……”貓女沒想到已經被圍攻的秦沐竟然還能夠放出這樣的招數,而且警惕性極高,不像前面幾個,沒那麽高的警惕性,很容易被制服。
此時的貓女心思也極快的活絡着,似乎在想辦法擺脫這樣的現狀,怎麽說來,都不可能讓秦沐就這樣控制局面。
秦沐的巫歌已經吟唱完畢,但就如他兩隻腳站立的不同地方一樣,他的身子被分成兩個部分,站在占星石那邊的部分光明瑰麗,站在城市内的那種石塊上的部分黑暗幽深,兩種截然相反的屬性就這樣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秦沐淡漠的說着,語氣空靈,仿佛在回答貓女的問題,又仿佛隻是爲自己的巫歌做一個結尾。
這是三十三個篇章巫歌當中的第二十四篇,是屬于恢複類當中比較特别的一首巫歌。
要知道秦沐的一般狀态下所吟唱的巫歌是從來都不爲别人考慮的,隻爲自己考慮,極端自私的那種巫歌,無論怎麽吟唱,除了秦沐自己,無論敵對不敵對,全部都會受到傷害,隻有偶爾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抽了,會出現那種指向性的巫歌,隻針對敵對的。
但是,第二十四篇章的巫歌則是一個異類。
因爲這首巫歌的本身就是那種指向性的巫歌,不存在什麽全體傷害,或者自私不自私一說,一念天堂,會将所有範圍内的所有人全部治愈,而一念地獄,則是對着另外的一方,也就是敵方所發動的。
這裏的環境正好可以使用這樣的巫歌。
占星石的周圍是有一圈緩沖帶的,這樣的地方,施展這首巫歌,可是說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秦沐先前一腳站在緩沖帶上面,将一念天堂全部施展在這裏,然而另外一邊,則是一念地獄,正好一念地獄所在的地方,地闆都是一體的,就爲秦沐創造了良好的條件。
一念地獄的效果同一念天堂相反,它會将範圍内所有的東西都迅速的衰老緻死,或者可以說是中毒而死,這種傷害就連秦沐吟唱恢複巫歌都沒有辦法清除,因爲它的傷害是精神上的。
中了一念地獄的貓女很快的就委頓下去,看上去像是一個老婦人,她渾身的皮囊全部都皺皺巴巴的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人也迅速的黑瘦,仿佛一瞬間老了一百多歲,手指如同雞爪一樣,沒過了多久,她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周圍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也好不到哪裏去,秦沐總覺得這周圍的一些東西讓他很難以理解,因爲他在其中甚至還看見了牙膏皮,它們隻不過是羽王那個時代留下來的垃圾,可現在看看,似乎每一個都産生出了生命,這真的是時間太久了成精了麽?
萬物皆有靈。這是一個設想,也是一個思想,可是,這個設想能不能實現還是個問題,但是,在這樣的城市當中,秦沐知道,這些東西都實現了。
這座城市當中除了沒有人之外,所有的情形是和一般的城市沒有什麽區别的,秦沐望着老遠高高的樓宇。
他的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空靈而淡然:“你們在這裏多久了?”
“主人走了之後,我們就一直生活在這裏。”貓女的情況并不是很樂觀,她眼見着就老了下去,如今仿佛奄奄一息,随時都可能喪命。
這個時候的她,也懶得繼續同秦沐鬥下去了吧,幹脆回答起秦沐的問題。
“主人?”秦沐反問了一句。
“他們不就是你們這些巫師趕走的麽?還來假惺惺的問我?”
“巫師?”秦沐喃喃的說道:“巫師麽?”
“你就是巫師,但是,你沒有他們那麽強悍,他們任何一個小巫師都能夠直接破壞掉這裏,而你,你的同伴,還落到了我們的手裏。”貓女語速越來越快,秦沐發現,她的身上雖然已經發黃發黑,但是,這樣的衰老在持續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便停了下來。
秦沐皺着眉頭,沒有說話。
“如果主人在這裏,就憑你,根本不可能進來,那大門竟然放進來一個巫師血統的人來,是多年不運行了癡呆了麽?”貓女最後一句話仿佛是在問自己。
緊接着她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瘋狂而凄婉,在秦沐一臉錯愕當中,那貓女突然丢過來一個東西。
那是一截麻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