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爲一個法師,連這個都不知道麽?”小和尚很是鄙視的來了一句,看都不看秦沐,繼續說道:“現在的陣法雖然也是處于那種隔不了多久就需要一個靈魂來填湖的狀态,但是現在的雲莊主有心啊,這些魂魄,隔不了多久他就會送來。”
“你什麽意思。”秦沐愣了一下,臉色有些陰沉。
“其實那天真真旁邊若不是有那個一身正氣的護着,很可能就是整個人都搭在那裏了。”小和尚補充似的說了一句:“如果當月的名額要是滿了,屍王便不會動不動出來巡查,現今是沒滿,又察覺到這水邊上似乎有了不少人,因此屍王才出來,企圖拉上幾個魂魄來填湖,以鞏固陣法。”小和尚并沒有回答秦沐的問題,反而是說着其他的事情,樂此不疲。
面對秦沐陰沉的臉,那小和尚絲毫沒有感到威脅,相反繼續說着:“當年的了空被叫過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原先的那個陣法的存在,也不知道水底的墓葬,在這裏我不得不說上一句,進入末法時代之後,真正有本事的人都不再存在,縱使是了空這樣的高僧,那個時候,都沒有察覺到異常,還以爲這裏隻是普通的亂葬崗的魂魄出來搗亂。”
“當時了空的想法跟你一樣,是将我們全部度化掉。”小和尚的眉宇之間難得的出現了感激,很是激動的說道:“當時我們都以爲自己可以脫身了,但是沒有,有了原先的那個大陣,我們根本無法走出這裏。”
“了空雖然不知道爲何我們無法離開,無法被超度,也無法消滅,但是了空也想到了自己的法子,那就是在外面再形成一個陣法,一個破魔的陣法,将所有的靈魂全部囊括其中,讓外面破魔陣法中的破除邪惡的屬性,慢慢的消磨我們,最後達到将我們全部消滅的目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秦沐有些理解,爲何提到了空的時候,這厮的反應有些奇怪,敢情當年了空是立志将他們都消滅的,能不有意見麽?
而就當秦沐這樣認爲的時候,那小和尚卻苦笑一聲,說了一句讓秦沐有些吃驚的話:“其實我們并不怨恨他。”
“爲何?”秦沐有些不解,明明他都快要讓人給滅了,爲何還要感激那個人。
秦沐猜測的不錯,果然,那小和尚的臉上漸漸的浮現出一種崇敬的情緒:“我們被困在這裏許久,我們這些靈魂,隻要還有一點魂力,都能夠在這樣的聚陰陣當中漸漸的恢複過來,所以,不管是超度,重新進入輪回,或者是直接魂飛魄散,但是隻要能夠擺脫這裏,我們都很感激。”
“然而了空卻失敗了?”秦沐思考着,加上了一句。
“其實也不算是失敗,”小和尚略帶感激的說道:“他的陣法是破魔陣沒錯,剛開始的時候,兩個陣法并不兼容,那個時候是原先的陣法最爲虛弱的時刻,有幾隻膽大的魂魄甚至準備偷偷的離開,他們使勁地撞着原先的陣法,最後好不容易逃出升天,卻讓外面的破魔陣法直接弄得魂飛魄散。”
小和尚的話似乎是掀起了衆鬼魂的傷心事,一時間鬼魂們都有些沉默,似乎是哀悼,這些鬼魂畢竟從開始到現在已經相互陪伴了這麽多日子,自然有些難分難舍。
“可是後來,陣法的性質就變了,”小和尚突然提高了音調:“在屍王還有原本那個墓葬長年累月的影響下,那陣法就變成了與先前的陣法差不多的東西,可能是末法時代的出品吧,所以縱使變成了那種東西,每次所需要的填湖的魂魄卻不減少,反而增加了。”
小和尚的話引起秦沐的警覺,他自然不會忘記先前的那個問題:“你說雲莊主自己也會送魂魄過來?”
“是的,相比其他的雲莊主來說,這一代的雲莊主顯得開明多了,他還會自己找來一些人的靈魂,連同屍體一起放入這裏。”小和尚說道這裏的時候,臉色有些古怪:“其實雲家在他這一代已經算是沒落了,三大釀酒配方隻剩下一樣,其實有一點你不知道,雲家表面上是風光無限,可是,每一代雲家都必須派出一個人出來填湖,而且這個人必須是嫡系的雲家一脈。”
“他爲了躲避填湖?”秦沐在聽得這樣的事情之後,眉頭一皺,說道。
“不是的,雲家他的這一脈已經填湖了的,貌似就是這位的親哥哥,在幼年的時候就已經被拉去填湖了的。”小和尚說着,扯出一個笑容來,或許在和尚的眼裏,這隻是一個普通的笑容,但是在秦沐的眼裏,這笑容顯得格外的詭異。
“雲家這個習俗什麽時候開始的?”秦沐不由得覺得背脊發涼,雲家就這樣住在一個成天會要了自己性命的湖泊旁邊,難道午夜夢回的時候,不會覺得心裏膈應麽?
“什麽時候開始的,我不大清楚,不過聽得這些靈魂說,這習俗似乎在雲家剛開始發家的時候就一直有。”小和尚皺着眉頭回想了一陣,這才說道。
一直聽着兩人交談的書生這個時候才站了出來:“我是最早的靈魂,雖然我不是如同小師父這樣懂行的,但是我知道,當年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什麽意思?”秦沐皺着眉頭消化着這一切,小和尚跟他所說的東西,如果不仔細想想,根本無法理解。
此時的大火已經熄滅,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紅蓮在半空中又制造出一個小太陽,不算是很強烈的光芒将每個人的臉上都照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