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人臉上僵了一下,讪笑道:“我們見過的,在甯港生的别墅裏。”
白衣人自信的臉龐上閃爍着聖潔的光芒,尤其是在被太陽光一照的時候,那更是光芒萬丈,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佛祖腦袋後面的那個光圈,讓和尚看得頗爲不解,不明白這東西究竟是如何形成的,要知道在和尚廟裏,隻有極大的慧根者才能形成這樣的效果。
可秦沐的遲鈍終究叫他失望了,隻見秦沐皺着眉頭想了老半天,甯港生的别墅裏,所見過的人可就多了,一時間也分不清眼前的這位是誰,隻見他胡亂的點了下頭,臉上泛起職業化般的微笑:“啊啊啊……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最近怎麽樣?”
于修和和尚傻眼,這尼瑪的是想蒙混過關麽?
白衣人臉黑了,不着痕迹的咳嗽一聲,撇過頭去:“那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可好?”
“不行。”秦沐笑眯眯的說道。
“真是的……”白衣人放下兜帽,揚起那張陽光般的臉,十分糾結和無奈的說道:“本來,是不打算出手的。”
他的手突然遙指秦沐的眉心,看似柔弱無力的動作卻讓秦沐臉色一變,隻見那指尖宛若實質的白光閃爍,秦沐狼狽的一個側身,看上去險些倒在地上,幸而和尚與于修調整了站位,兩人都沒有站在秦沐的身後,隻見那白光突然閃耀,一道力比千鈞的光芒在秦沐原先所站立的地方急急射出,若不是秦沐閃開及時,恐怕下一秒就要洞穿秦沐的胸口。
和尚臉色一變,金剛伏魔圈浮現在自己的身上,瞬間變成一隻怎麽都打不動的老烏龜,二話不說的就朝着那白衣少年撲了過去,雙手兩個如同醋壇大小的拳頭虎虎生威,眼見就要撲到那白衣少年的身上。
隻見那少年食指微動,宛若實質的光芒如同兩條靈活的水蛇,死死的纏住和尚的雙腳,在和尚還沒撲上人家,就直接撲倒在地,就是伸直了的雙臂,都夠不上對方的腳尖。
于修則是下意識的摸槍,摸索了一陣才驚覺自己已經不是警察,那槍早特麽的交工了,一臉的郁悶,四下看了看,找了一根大拇指粗細的竹子捏在手上,作爲武器。
不過,在這些通靈者鬥法的場景看來,顯得格外的……幼稚。
金色光芒閃耀,由秦沐所在的中心朝着外圍一瞬間的蕩漾開來,仿佛一道波紋一般,然而所有被沾染到的人迅速後退,除開沒辦法動彈的,在場也就于修免于此難,而離索根本不清楚那是什麽,直接中招。
沒錯,是秦沐這貨的音爆,再一次敵我不分的橫掃全場。
和尚趴在地上,隻覺得雙耳都是轟鳴聲,如同拍打着岸邊的潮汐一般,什麽都聽不清楚,當即火起:“你大爺的,你特麽的再來幾次,老子的耳朵要沒了!”
白衣少年在最後關頭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當那潮汐般的音爆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之後,這才将雙手從耳朵上放下來:“真難聽。”
秦沐臉色漲紅,張口就準備吟唱巫歌,一低頭和尚那哀怨的小眼神直接将秦沐的巫歌給逼退,“哥哥,求求你别唱了,你丫的這敵我不分這怎麽行?”
秦沐想了想,也确實如此,不過此時的情況……秦沐張口又是蜿蜒的調子,如同潤物的春雨,空氣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宛若實質的金色雨滴,一點點的降落下來,在落到地上的時候,就如同真的雨滴滴落在水面一般,蕩起一陣陣唯美的波紋,空氣陡然間粘稠起來。
和尚趴在地上,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因爲他的耳朵裏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或許是讓秦沐那一嗓子給吼神經了,使勁晃了晃腦袋,隻見秦沐的嘴巴一張一合,那顯然是不斷吟唱巫歌的樣子,可除了看見空氣中這陡然出現的金色雨滴之外,似乎沒什麽區别。
“這究竟是什麽?”和尚能聽見自己的聲音。
隻見那白衣人後退了一步,想要退出金色雨滴的範圍,可無論他退到哪裏,雨滴始終跟着他,而且在金色雨滴的滴落中,整個空氣變得非常的窒息,有着一種粘稠的感覺。
仿佛每動一下都是吃力,那白衣人很是困惑的在此擡起手,手指指尖上的那團宛若實質的白光很是艱難的從指尖上冒頭,像是一顆被石塊壓着數年的萌芽,在石塊的夾縫中,艱難的伸出小腦袋。而此時所耗費的能量也是平日裏的數倍,僅僅是讓白光從指尖上冒頭,就已經讓白衣人用盡了所有的能量。
他臉色微變,終于像意識到什麽似的,直接伸手朝着那小型雷陣裏面的黑色影子抓了下去。
雷陣可是對外界所有進入他其中的東西,都會無差别的産生攻擊的,除非事先破壞掉其中的内核,而這年輕人白玉般的手臂竟然如同真的玉質一般,在雷陣當中毫發無傷的直接将那黑影抓了出來,絲毫不受雷陣雷電的影響。
那些據說有着成噸傷害的雷電,在他的手臂上,連一個白印子都沒有留下。
秦沐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加快了吟唱的速度,隻見那金色的雨滴在降落在地上的時候,不再是一個個唯美的波紋,而是直接盛開一朵朵金色的蓮花,這蓮花在完全盛開之後便漸漸的消失,然後又是一朵蓮花徐徐開出,如此往複,似乎冥冥中還有梵樂伴唱,空中彌漫着一股說不清眼不明的味道。
和尚臉上似有所悟,雙手撐着地,準備坐起來,總是這麽趴着也不是個事兒,可是很快的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爲他悲哀的發現秦沐的金色雨滴似乎對他也有效果。
身上仿佛壓了千鈞,根本起不來,此時的和尚的臉上猶如深閨怨婦,與之對視一眼便覺得無比陰寒,而老薩滿和離索因爲隔着遠,并沒有波及到,至于于修就不用說了,連音爆都沒他什麽事兒。
“這金色雨滴,是步步生蓮——禁锢吧?”白衣少年的手指遙指秦沐的眉心,他柔弱無力的動作還是那麽柔弱無力,秦沐笑眯眯的看着他手指指尖那團淡淡的白光,白光沒法再次擴張,隻能縮在那一點,再也無法前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