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薩滿的喉嚨裏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原本跪伏在地上的村民們,“呼啦”一聲全部圍了過來,在男孩父親義憤填膺的,特有的甯城方言的控訴下,整個房子被牢牢的圍了起來,那男孩父親站在秦沐與薩滿之間,目露兇樣,卻遲遲按捺不動,不停的關注着薩滿的臉色,仿佛薩滿一聲令下,就不要命的撲過來。
那薩滿清了清嗓子,說出來的竟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你還是乖乖就範吧。”
“什麽?”這句話秦沐聽得懂,隻是不知道薩滿這個時候說出來是什麽意思。
“我們的樹神需要你的心頭血,這樣,我們才可以救活孩子。”薩滿難得的解釋一句,在衆多村民的壯膽下,年邁的薩滿似乎忘記了剛剛秦沐那記音爆,看向秦沐的眼神多爲不屑,仿佛秦沐已經自己捆好等他來采血似的。
“我的心頭血?”秦沐冷笑一聲,這老槐樹膽子倒是不小,他還沒找它的麻煩呢,這貨竟然主動送上門來,而且貪婪的需求自己的心頭血,這麽一想秦沐怒火中燒,但是看着薩滿似笑非笑的臉,又将怒火強行壓了下去。
他倒要看看,這門口的小樹苗還能耍什麽花樣。
外面那樹少說也有三百多年的樣子,尤其是樹底下那個洞,若是沒有猜錯,那裏面應該有個黃大仙之類的東西,本以爲這薩滿還能有什麽本事,在自身所背負的30個神靈,沒法讓孩子蘇醒之後,這薩滿便想起了般救兵。
若他搬的是樹洞裏面的黃鼠狼,秦沐興許還會對他刮目相看,可惜人家相對了眼的是門口那顆三百年的小樹苗,秦沐當真是無語。
槐樹,木鬼也,槐樹本身就有招鬼的性質,可到底還是植物系的,比不得動物類的,就是小升,也就是修煉了上萬年才有了今日的結果,如今眼前這個不到五百年,甚至連化形都成困難的小槐樹,竟然對他的血液起了心思,而且還是心頭血。
取了心頭血,秦沐必死無疑,誰特麽的胸口開個口子還能站在原地的?什麽是心頭血?心頭血是最新鮮的血,這槐樹的口味還真特麽的挑。
秦沐淡淡笑道:“鄙人是大夫,若是孩子給我看看,興許還有救。”秦沐這是在給對方機會,若是對方執意要他的心頭血,那就别怪他不客氣了。
“我若是你,就會乖乖就範。”薩滿不屑的說道:“倫巴,該你報仇了。”
他淡淡的說了一句,眼前的孩子的父親如同虎狼一般撲了過來,似乎等了這句話多時,秦沐隻是微微一個側身,那位叫做倫巴的父親就撲了個空,慣性導緻這位父親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倫巴屬于高瘦高瘦的類型,可這瘦隻是相對于和尚來說罷了,跟秦沐比,這貨還是屬于結實的,所以秦沐并不與之硬碰硬,隻是靈巧躲避,幾個來回下,對方汗如雨下。
薩滿一直看着,突然嘴裏吐出一個模糊的音節,連秦沐都沒聽明白是什麽,但是調子極怪,聲音更是嘹亮,别說精通音律的秦沐了,就是于南和和尚都突然覺得心頭壓抑,而首當其沖的秦沐更是覺得心頭有着什麽東西壓着,仿佛所有的動作都變得緩慢無比。
正是這個機會,倫巴一把撲到了秦沐的身上,将他的雙手反剪,準備押出屋子。
和尚哪裏肯對方就這樣帶走秦沐,金色的金剛伏魔圈透體而出,蒲扇般大小的手掌直指倫巴咽喉,薩滿腳下一錯,出現在和尚面前,和尚的手很是詫異的從薩滿的胸口穿出,那模樣,就好像和尚用自己的手洞穿了薩滿的胸膛一樣。
明明手裏似乎是空無一物,卻好像殺了人一般,和尚一個愣神,那薩滿已經到了和尚的身後,長長的指甲掐着和尚的脖子,仿佛随時都可能用那鋒利的指甲割開和尚的喉嚨。
金色的伏魔圈放出光華,就在薩滿的指甲快要靠近和尚的身體時,和尚也在一瞬間反應過來,迅速後撤,逃離出薩滿的攻擊範圍,反身直接将壓在秦沐身上的倫巴一腳踢開,一把拉起秦沐,并将其護在身後。
秦沐讓倫巴壓得直喘氣,适逢先前的巨力符最後一點效用都揮發殆盡,此時的秦沐靈力上的損耗又過大,再加上巨力符的副作用,在倫巴撲過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就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看上去還行,實質上就是個花架子,随時都可能倒地的那種。
此時的秦沐,可以說是最爲脆弱的時候。
被忽視得徹底的于南不知什麽時候,搬起地上的一把竹椅,朝着薩滿的後腦勺就掄了過去,隻可惜功虧一篑,那薩滿輕輕的避開不說,反手一個巴掌,打得于南暈頭轉向,等這貨反應過來的時候,薩滿已經抓着他開始威脅秦沐了。
“乖乖就範,否則你的朋友即将死亡。”看着和尚和秦沐聯手揍倫巴的時候,薩滿冷不丁的開口了。
秦沐與和尚擡起頭看了一眼愁眉苦臉的于南以及一臉瘋狂的薩滿,相互對視了一眼,都選擇了無視,壓着躺在地上隻顧保護自己的臉的倫巴一頓狂揍。
“喂……”于南那個郁悶啊,這不僅僅是讓敵人無視了,這小夥伴們也一樣的無視啊。
“……”薩滿根本想不到對方竟然就這麽不顧同伴的死活,頓時有些無語,随即便用長長的指甲在于南的脖子上劃開了一個小口子,被冰涼的指甲蓋給刺激得哇哇亂叫的于南,第一個反應就是以後要和秦沐那倆二貨斷絕關系。
就在于南開始絕望的時候,秦沐的音爆和和尚的金剛伏魔圈同時發動,那薩滿再次中招,一雙耳朵被吵得生疼不說,還讓如同一頭公牛一般的和尚直直的沖了過來,這一下,丢了手中拿來威脅秦沐的獵物不說,胸口被撞得一疼,差點一口鮮血就此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