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秦沐如此回答,幾人皆是無語,難道說甯家就低調到這種地步?難道甯家這樣有錢,甚至到了通陰陽的地步,爲何卻要如此的低調,難道其中還有什麽隐情不成?不過,警察局調查了15年都沒能調查出來,秦沐也不指望自己能一時發現這個秘密。
于修像是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緩緩的說道:“這山村裏的,從前都是甯家的仆人。”
秦沐眼睛一亮,總算得到答案,隻是有些疑惑:“甯家的仆人?可他們爲什麽在甯家出了那種事情之後,還不離開呢?”
“祖訓。”于修淡淡的說道:“這小山村還算是好的,因爲這十五年來我經常帶人回訪,所以,還算給我面子,從前是任何人隻要闖進這裏,基本上是有去無回。”
秦沐點頭,有幾分明白,這就類似于某些封閉的遠古部落,一緻對外。
因爲老隊長的重視,即便在他死後,于修都認真的執行着從前老隊長所留下命令,每個月都會派人過來觀察,甯家倒了之後,先前那批仆人也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或許是已經死了,或許是已經逃了,可很奇怪的是,他們的後人,卻堅定的留了下來,也不顧甯家倒了之後,那萬頃之地的奇怪。
難道他們就不覺得害怕麽?
不過,甯家若是精通陰陽,作爲他們的仆人,也不會差到哪去,自然不會懼怕那些莫名其妙的火。
幾人聊着天,絲毫不顧及山村裏的其他人對他們的窺伺,開始的時候,隻是幾個小孩子在一旁觀看,後來見幾人聊得高興,又沒有人阻攔他們,便膽子大了起來,不多時,一個面色紅潤的小孩子便站在幾人面前,胡亂的做着鬼臉。
“小兔崽子!”于南看着生氣,站起來撸着袖子就呵斥,那小孩也不畏懼,相反還說了幾句秦沐都聽不懂的話,隻見于南更爲憤怒。
“他說什麽了?”秦沐在甯城所待的時間雖然長,可重華從來不會對他說甯城方言。
“罵他呢,看他那慫樣,你小孩子都搞不定。兇什麽兇哦。”于修笑着說兩句,便朝着那小孩子走去。
秦沐坐在槐樹底下看着兩個不着調的人跟着一個小孩子置氣,笑了笑,轉頭朝着一邊的和尚說道:“這裏你怎麽看?”
“還不錯。”和尚看了看周圍,斟酌的說道:“總覺着這個村子的各種擺放和房屋的走向,有點門道。”
“嗯。”秦沐輕輕的答應了一聲,并沒有做過多的反應,隻聽得于修那邊,先前那個小孩子開始的時候還跟于修和于南嬉戲着玩耍,可當于南不知道說了句什麽之後,那孩子就好似吃了火藥一般,面色猙獰的說了一句話,于修便突然倒在地上。
秦沐先前都在跟和尚閑聊,或者四處張望着發呆,壓根沒注意這茬,等他看過去的時候,隻看見于修倒下的背影。
“怎麽了?”秦沐一個猛起身,而和尚則是已經竄出去了,秦沐則因爲起身太猛,而剛才又将所有靈力全部放出去,故而有些頭暈,兩眼發黑的卻下意識的找方向,等到眼前恢複正常的時候,和尚已經和于南張羅着将于修擡進屋去。
“秦沐,快看看怎麽回事。”于南也慌了,他們在這山村裏歇息,完全是看在于修的份上,若是于修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可怎麽得了。
秦沐恍若未聞,直到眼前的黑色全部褪去之後,才朝着房間奔了過去,那小孩子一直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看着秦沐,嘴裏突然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一個單音,而就是這個單音,讓秦沐滿面煞氣的停了下來。
因爲這個是古神語當中的“死”字的發音。
“你……跟誰學的?”秦沐按捺着怒氣,如果眼前不是一個稚童,而是一個成年人,秦沐斷不會問這些事情,而是直接以雷霆手段出手,将對方誅殺于此。能說出“死”字的古神語發音的,除了巫祝這一方的,那就隻有巫祝的敵人了。
“你會死在這裏。”那小孩陰測測的說了一句話,所用的不是甯城的方言,秦沐聽得一清二楚,正待發怒,卻看見那小孩突然一臉見鬼了的表情,先前的嚴肅和陰測測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牙關緊咬,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止。
先前還在圍觀的居民再次圍了上來,秦沐一愣,看見孩子如此的神情連忙撲了上去,翻了翻眼皮,掐了掐脈搏,果然正如他所料,剛剛的話,還有那個古神語,都不是這個孩子發出的,剛剛,他是讓髒東西上了身的。
究竟是誰?
能知道古神語的,通靈界是沒幾個,除了那無臉人,也就是重華,或者重華的侍靈們,能知道那古神語,可這些人,沒有一個能夠上人身,就算重華隔着老遠也可以,但是怎麽會上别人身來詛咒秦沐?
一個大手将秦沐推開,力道之大推得秦沐一個踉跄,差點翻倒在地,一個面色黝黑的高瘦男人以老鷹護小雞的模樣,将秦沐死死的擋在外面,大聲的沖着秦沐說着什麽,除了幾個詞之外,秦沐是一句話都沒聽明白。
沒辦法,對方的話實在是太“土”了,要知道,南方皆是如此,别說每個市的人,相互見面的話,都不一定能聽得明白對方在說什麽,還不要說這種封閉的小山村,再加上秦沐平日裏也用的是普通話,能聽得懂對方說什麽才叫奇怪了。
看着對面男人那一臉激憤的模樣,秦沐就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家夥在罵自己,看着那男人的模樣,應該是那孩子的父親。
那男人雖然瘦,可力氣還不小,這一推之下讓秦沐來了個腚蹲,疼的要命,再加上先前的靈力上的虧空,這一下差點讓他起不來,可他并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而是對着那個男人說道:“我可以讓他恢複,我可以的……”
可是對方并不領情,一手托着自己的孩子,一手指着秦沐的鼻子破口大罵着,而秦沐則一臉的急切:“你不要總說我了,如果不及時的話……”秦沐的話隻說了一半,因爲一個打扮得如同一隻火雞般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高瘦男人的面前,秦沐因着對方的打扮而停止了言語。
那男人滿頭都是花色的羽毛,鼻子耳朵上都穿有銅環,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紮成兩個小辮垂至腰間,他伸出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在那男孩的臉上輕輕的撫摸一下,那男孩便止住了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