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南剛離開,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秦沐一臉疲憊的靠在門框上,那模樣,似乎……似乎很是憔悴,于南伸着脖子在門口瞄了一眼,漆黑一片,什麽都沒看到。
“怎麽樣?”于南隻得問門口倚着的這位。
秦沐臉色蒼白的瞅了他一眼,怎麽樣?趙老實當然沒什麽事兒了,不過他嘛……那就不好說了。
平日裏在吟唱巫歌的時候,若是效果不夠,則可以反複吟唱,以增加效果,但是在這麽久的日子以來,秦沐有幾次是靈力失控,隻需吟唱一次,則可以達到所有的效果,第一次的時候,是在醫院超度那些嬰兒的時候,隻吟唱一次,效果前所未有的好,但是,靈力,卻是在一瞬間掏空了的。
而這回也是一樣,秦沐隻是對着趙老實吟唱一次,所有的靈力就悉數掏空了,他容易嘛,出來的時候腳步都虛浮了,看上去搖搖欲墜。
相對于秦沐的虛弱,趙老實則是一臉的意氣奮發的從房間裏走出來,連同一起幫着于修幹活的黝黑漢子都停下手中的事物,一臉驚詫的看着他,明明擡進去還如同死狗一般,怎麽不到十幾分鍾一出來,就如此生龍活虎,剛剛在那房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比起趙老實一臉的意氣奮發,秦沐這邊就顯得蒼白潦倒了,沒好氣的看了趙老實一眼,秦沐虛弱的倚在門框上,體内的靈力正财緩緩的恢複着,不過這個速度跟到他完全恢複過來還是有一段時間的。
“你怎麽樣了?”于修一過來便扶着秦沐,秦沐點點頭,順勢靠在門框上,擺了擺手道:“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
于南不敢說話,秦沐的治療方式是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平日裏就是他們那幫人,做完一個六七個小時的手術之後,都是一臉的憔悴樣,可是,秦沐隻是在裏面待了不到十分鍾,出來就好像是在裏面呆了十個小時,一身的冷汗不說,整張臉還憔悴到那種地步,不知道的,還以爲……還以爲趙老實在房間裏怎麽他了呢。
“啊……重生的感覺真好!”趙老實怒吼一句,在一旁一直關心着秦沐的傷勢的和尚,突然一愣,這漢子的性格……他很喜歡。
曆史必将銘記這一刻,一個光頭大漢和一個東北漢子如同針尖對麥芒,王八看綠豆,徹底看對了眼。能作證的,除了無名小山村的村民,還有村口那顆老槐樹。
秦沐和和尚算是在這裏落了腳,因爲于修那該死的說,這山村要是想出去,必須經過甯家那萬頃之地,無論從什麽方向。
這山村唯一不好之處,就是正好在甯家那萬頃之地的正中央,若是從上空來看的話,就好像是這山村被甯家給包圍了一樣,很奇怪的是爲何甯家沒有将這個小山村給買下來,而且,住在這種定時便會着火的地方,難道不覺得滲得慌麽……
鑒于趙老實剛剛康複并且有渾身使不完的力氣,于是這厮便跟着臉色黝黑的漢子出門打獵,聽于修說,這小山村雖然地方小,可周圍的野味倒是不少,說什麽野雞野鴨野豬野狐狸,說的一行人口水直流,和尚不殺生,于修有事要做,而于南手無縛雞之力,于是趙老實便主動請纓而去了。
一天一夜加上一個上午沒吃東西的和尚和秦沐那是再也熬不住了,索性于修的包裹裏還留着一點壓縮餅幹,兩個人就着白水分食一塊,竟然還吃了個半飽。
秦沐将先前的疑問提了出來,于修愣了好一會,這才說道:“不瞞你說,這個地方,是警察局一直以來都會派人來調查的地方。”
“說說看?”秦沐一行人坐在大槐樹下面,那幫看熱鬧的村民聽說趙老實要打獵,早就跟着幫忙去了,一行人吃着壓縮餅幹喝着茶,優哉遊哉的在老槐樹底下乘涼聊天,好不惬意。
幾人洗耳恭聽,于修反正現在是停職階段,能不能複職還是個問題,索性就将知道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出來:“尋常老百姓不知道,但是警察局和縣政府都有備案。這甯家,不是個尋常的家庭,就是當年的司空家那等名門望族,見到甯家都隻有提鞋的份。”
于南一愣,脫口而出:“這古代不是以商爲恥麽?就是到了現代,沒權沒勢光有錢,又有啥用?”
“那是對外而言的。”于修恨鐵不成鋼的說了一句:“甯家表面上看來世代經商,可事實卻并非如此,甯家是有錢,并且以此積攢了數百年,我們一度揣測的是上千年,成爲一方名門望族也并不是難事,可甯家難得就難得在十分低調,平日裏也很少見到甯家的人走動,可據說,甯家真正經營的,并不是商,而是如同秦大夫一般的……”
“什麽意思?你是說甯家都是杏林高手?”和尚愣了一下。
“額……”于修的意思讓幾人誤解了,有些無奈的笑笑:“我倒是忘了秦大夫還是個醫生,我的意思是,甯家的人,通陰陽。”
秦沐頓時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這就能解釋,爲什麽甯家會在選址的時候,選擇一塊陰地,若如同于修所言,甯家的人屬于跟自己一樣的同行,那麽選一塊陰地作爲自己的宅邸也便見怪不怪了,有些擅長養屍或者鬼魂的同行,直接把自己的老窩建在養屍地的都有,找一塊陰地作爲自己的宅邸,真的不算什麽。
秦沐正想的出神,一擡頭發覺幾人都在看着自己,于南開口道:“既然甯家人通陰陽,那麽秦大夫可曾聽過?十五年前的甯家,究竟在你們那一行裏面,是個怎麽樣的情況……”
和尚是外來和尚挂單的,對于甯城之事所了解的并不多,而在場也隻有秦沐是從小到大都在甯城長大的,就算甯家人再在人前低調,可十五年前畢竟也應該是通靈者裏面的一根巨擘,怎麽地,還是有人能說出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