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出租車司機已經不能理解秦沐的行爲了,那模樣好像就要帶着趙老實在這荒郊野外清理屍體一般,看得讓人滲人。最離譜的是,對方還順手帶了個和尚,這難道是要在荒郊野外毀屍滅迹之後,然後再來一個就地超度麽?
這個出租車司機一等秦沐和和尚下了車,那是連車費都不敢要,直接踩了油門絕塵而去,笑話,若不是看在和尚那堅硬如鐵的拳頭,誰特麽的敢搭乘這倆煞星。
秦沐在汽車的一路尾氣中抽了抽嘴角,這是他今天第二個吓到的出租車司機了。
工地外面一片的蕭條,剛才秦沐在電話中所聽見的嘈雜似乎都是假的,秦沐吼了兩嗓子:“有人嗎?!于修!”回答他的,隻有空曠的回音。
秦沐将身上的趙老實掂了掂,生怕他掉下去,因爲現在的趙老實還處于麻醉狀态,睡得那叫一個香,估計就是天塌下來了都弄不醒他,而他也隻是憑着地心引力趴在秦沐的背上,并沒有抓緊,若不是和尚一直在身後扶着,恐怕好幾次,他都要掉下來。
秦沐皺着眉頭,于修電話裏凝重的聲音,這厮不至于欺騙自己才是,隻是這工地也夠奇怪,周圍都是城郊的一片黃土,看上去頗爲荒蕪,就在這麽個荒蕪的地兒,竟然還有人修建大樓,瞅着這個高度,比起甯城中心最高的那座還要高上那麽一丁點兒,而且周圍荒無人煙,這投資的老闆不是腦袋被門擠了,便是腦子裏進水了。
這工地上也根本沒人,所有的東西都保持着一種靜止的狀态,好似這裏根本就不存在人煙一般,秦沐背着趙老實倒是沒什麽反應,隻是和尚一踏入這裏便打了個寒噤,緊了緊身上的和尚袍,突然覺得很冷。
和尚環顧了一下四周,哆哆嗦嗦的說道:“怎麽會一個人都沒有?難道吃飯去了?”
秦沐看了和尚一眼,後者會意,伸手看了下手表,眼睛蓦然睜大。
“怎麽?”秦沐看着和尚不同尋常的反應,皺着眉頭說道。
“表竟然停了。”搞什麽嘛,記得剛剛去醫院的時候還看過的,和尚一臉的不爽。
“哦。”秦沐淡淡的說道。
此時看着太陽應該是大正午,當初秦沐被襲擊的時候就已經是晚上,追擊紅光兇靈王一直追了大半宿,回家的時候就已經快第二天早上,屁股還沒坐熱就接到趙老實的電話,兜兜轉轉兩人是一晚上都沒睡覺,也沒吃飯,就折騰到現在。
提起吃飯,連着秦沐都覺得餓了。
隻是就算這工地上的人都去吃飯了,瞅着這周圍如此荒蕪的模樣,秦沐也不相信這周圍還有什麽食堂之類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幫工人正窩在工地上的某個角落裏吃飯。
“找找。”秦沐和和尚折騰了大半宿都沒覺得累,這會子也更不會覺得累,再說于修說了,趙老實的命可都攥在秦沐的手裏呢,秦沐自然不會讓這個東北大漢不明不白的死去。
和尚點了點頭,跟着秦沐一起在工地上走着。
這是在修建一棟特别高的大樓,秦沐很是疑惑這老闆的心态到底是什麽,會挑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建造大樓。
轉了工地一圈,在大樓的後面,七個凸起的墳包引起秦沐的注意。
一陣風吹來,墳包上面壓着的草紙被吹得嘩啦啦的響,和尚不是沒見過鬼,可被這樣的聲音一吓,還是差點吓得蹦跶起來,驚了一跳。
被冷風一吹,11月不算溫暖的溫度讓和尚朝秦沐後面縮了縮:“秦沐,這裏當真冷的慌。”
瞅着頭頂上明晃晃的太陽,秦沐愣了愣:“什麽?”
和尚正待說話,隻聽得一個秦沐熟悉的聲音響起,因爲背光,眯着眼看了過去,隻隐隐約約的看着一個白大褂朝着他們奔了過來。
他是從工地的另一頭奔過來的,因爲走的太急,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不過踉跄了幾步,便一頭沖了過來,秦沐這才看清,這丫的不是于修的那個小表弟,還曾經讓秦沐以分魂來教訓的人,于南。
“你們……你們怎麽跑這裏來了,在那邊……我表哥都在那裏等老半天了。”于南一路跑過來的,氣都還沒喘勻,就帶着秦沐他們往回走,路過那幾個墳包的時候,于南有意無意的掃過它們,淡淡的說道:“這工地本來是一個老闆承包下來的,可是工地上接二連三的出了事,也就停了。”
秦沐點點頭,看了那幾個墳包一眼,沒有說話。
一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建築的風水似乎不大對,但看在沒有人,也便懶得管那麽多了,如今聽得于南這麽一說,便明白了幾分,不過看在這工程已經停了下來,便懶得說了。
于修正在一輛小吉普邊上等待,這厮穿的跟個農民工似的,當然,這并不是在歧視農民工,說實話,就是農民工都比他穿得好,這貨臉上帶着個大墨鏡,渾身上下一身髒不拉幾,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掏來的,就胡亂的套在身上,甚至感覺上衣和褲子都不搭,若是頭發再長那麽一點點,就活脫脫的一個犀利哥。
瞅着趙老實那張爸媽都認不出的臉,于修驚了一跳,将墨鏡推到頭上,大吃一驚:“怎麽弄成這樣了。”
“我還想問你呢。”秦沐沒好氣的說道:“你倆可是警察啊,有這麽狼狽的警察麽?讓一群混混追着打?”
警察?聽見秦沐說起這兩個字,于修忍不住的苦笑,黝黑的臉上滿是滄桑,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落寞的說道:“秦沐,我已經被停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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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睡覺覺,明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