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升之前所說,那道士一直追到現在,那麽隻能是後者,那道士到了瓶頸,暫時沒空理會小升。
而第六世的時候,小升顯然已經“肥”了起來,原本植物,除了少數自身本就帶有一定攻擊力的之外,其餘的在攻擊上是如此的疲軟,但是有了蠍子精本身所帶着的毒,相信小升也并不是很弱,況且,小升活了這麽多年,修爲本就精進,那道士要是知道了,更加不肯善罷甘休了。
“第七世,道士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冒了出來,本來第六世的時候他沒來找我,我還以爲他死了呢,沒想到又冒了出來,第七世的時候,他竟然變成一個小乞丐,對自身沒有任何記憶,對未來沒有任何的企盼,但是他身上特有的那種東西,還是讓我第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個時候他小小的,瘦瘦的,什麽都不知道,可是他的眼神依舊是澄澈的,如同前幾世一樣。那個時候,他瀕臨死亡,是我一手救下他。”
“那時兵荒馬亂,也不知道是什麽朝代,整個城的人都在逃亡,滿眼是婦孺的血淚同戰士的屍體,而這個小小的乞丐,卻因爲救下一個将士頭領,并且漸漸的,取得了将士頭領的信任,一步步的從最低微的士兵,成爲那将士頭領的左右臂膀,少年将軍。”
“可我沒有想到,我僅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一次,他就能記住我,記住我在他最窮困潦倒的時候救助過他,可是他從來沒有把我當做一個女人,而是當做兄弟,知根知底,交心交流,他最終娶的是将士頭領的女兒,那個刁蠻任性的小丫頭,他說他喜歡她的刁蠻任性,這是我身上所沒有的。”
“第七世,他愛的依舊不是我,跟他在一起的也依舊不是我。”小升緩緩的說道,她的語氣不知道是悲傷還是無奈:“或許這就是爲什麽,我苦苦追尋了那麽久,都無法得到他的愛,無法跟他在一起,可是那個道士依舊對我窮追不舍,當他發現我能夠釋放蠍毒的時候,欣喜若狂,那道士不知道何時知曉,小乞丐的真正生世,竟然是鄰國的世子,那場兵荒馬亂也因他而起。”
“道士以這個來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跟從他,他就将這個消息告訴給将士頭領,我見過太多的人類的爾虞我詐,縱使我知道,就算我跟了那道士,他都不可能放過他,隻是我若是答應,便可以爲他争取時間逃走,于是我同意道士的要求,同時告訴他,讓他遠走高飛。”小升的語氣不悲不喜,連釋然這個榆木疙瘩都聽得津津有味,房中唯一可以聽到的聲音便是老人悠長的呼吸,緩慢的心跳,代表他還活着。
“隻可惜我終究還是看不透他,在我告知他之後,他選擇了自殺,将一份陳情書交予将士頭領,用那把将士頭領在他做将軍之際,送予他的戰刀,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胸膛,他說自己雖然是鄰國的世子,做了将軍,親手屠戮的是自己國家的人,他的心從未改變,隻是命運太過戲弄。将軍頭領焚燒了他的陳情書,對外隻說他是病死的。”
“可是我總覺得,他并不是不愛你。”秦沐忍不住插上一句:“他雖然娶了别人,可是他的死卻是因爲不想爲難你,那道士提出來的要求很是過分吧?這樣過分的要求你都肯答應,隻是爲了他而争取一定的時間,我相信,他會感覺到的,他愛你,很愛你,第七世,第六世,第五世,生生世世。”
小升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的眼淚随着秦沐最後的幾句話,慢慢的蓄滿了眼眶,在秦沐慢慢的說出那句“生生世世”之後,滿眼的淚水掉落下來,悄無聲息的砸落地面,散落一地的水花。
秦沐突然想起,在給和尚看相的時候,能看到和尚的前世今生,于是幹脆握起那老人的右手,定睛朝着對方手腕處看去,卻是一片白色,什麽都沒有。
秦沐一愣,苦笑不已,想起自己那是時靈時不靈的術數,真覺得有點郁悶,好在在出行的時候,還随身攜帶了點符水,秦沐的術數是不咋地,可是有了陰陽鼎所煉制成的符水,就不一樣了。
從貼身的口袋中拿出一瓶大概隻有成年人兩個指節大小的瓶子,順手将放在大廳裏的幹淨的煙灰缸拿了過來,将瓶中的水倒在煙灰缸裏,說來也奇怪,那瓶子明明隻有成年人兩個指節大小,可竟然将那煙灰缸裝的滿滿的,甚至這個時候,瓶子的水依舊是一半的樣子。
“須彌芥子!”釋然眼睛一亮,看向秦沐的眼神盡是崇拜,沒有人不崇拜強者,縱使秦沐剛剛黑過他心愛的佛祖。
“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秦沐順手收起那瓶子,右手狀似随意的在那煙灰缸裏的水上點上兩點,一個詭異的波紋從煙灰缸的中心向四周輻散開來,仿佛源源不斷。
右手的符水在手心中點三點,再到老者手中點三點,老者咳嗽一聲,呼吸變得更加綿長,與此同時,煙灰缸裏的波紋也停了下來,好似一面鏡子,小升好奇的湊了過去,隻見那老者的年輕的面容出現在煙灰缸裏的那面“鏡子”中,隻是這個時候的他,所穿着的,卻是古代的青色長衫,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坐在他的身邊,一臉幸福的望着他。
“不!”小升尖叫一聲,一臉驚恐:“如何會這樣?這不是他,這不是他!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妖法,你讓我看見這些,根本是想我打消掉念頭對不對?”
小升的眼裏再次流出淚水,順着臉頰緩緩的流淌,隻是她再哭鬧,秦沐都無動于衷,始終淡淡的道:“這就是他第七世的樣子,其實他根本沒有第十世,這是他的第九世,你單憑人的味道來辨别那顆爲你檔風雪的大樹,可曾想過,若是辨别錯誤,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