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始終是眯着眼睛的,如果不仔細看,會以爲這厮還在毫無防備的睡覺,随着腳上的寒冷的感覺越來越多,漸漸的,秦沐可以看到,一個漆黑的人影出現在他的床頭,整個身體之所以都不能動彈,因爲這鬼,竟然是全身都趴在秦沐的身上的,被壓得死死的。
那是一隻長發女鬼,長長的頭發齊齊的劉海,蒼白的皮膚和血紅色的眼睛,她很是貪婪的趴在秦沐的身上,這個姿勢有點奇怪,聯想到下午的時候隔壁傳來的那一陣陣的臉紅心跳的聲音,秦沐一腦門子的汗,心說這女鬼是要鬧哪樣,能别用這個姿勢不?這麽趴在自己身上總感覺吃虧的是自己啊。
秦沐信馬由缰的神遊天外,陡然間覺得脖子一涼,大驚之下忘了僞裝,睜開眼睛看着胸前,隻見那女鬼伸出長長的、猩紅色的舌頭,帶着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口臭,陶醉似的在秦沐的下巴上一舔,眯着那雙紅色的眼珠子,似乎是很享受。
尼瑪,你這是要鬧哪樣?
秦沐是真不能忍啊,咬破舌尖讓自己逐漸麻木的神經蘇醒了過來,一口血水噴在那女鬼的老臉上,女鬼“嗷”的一聲慘叫,秦沐陡然間覺得身上一輕,一個鹞子靈巧的翻身下床,下巴上那冰涼腥臭的感覺似乎還在,而女鬼被秦沐的血液噴上,一張臉潰爛得體無完膚,整張臉張着大大小小的水泡般的疤,露出暗紅色,好似壞掉的豬肉一般的血肉,一隻眼珠子從眼眶中掉下來。
秦沐被那張臉吓得倒退一步,自己的血液是有破魔的作用的,何況是舌尖血,那女人的臉部如同一支快要燃燒完畢的蠟燭一般,緩緩融化開來,在女鬼痛苦的嚎叫聲中,一點點的化作一灘爛泥,溶進秦沐床尾的地闆裏。
和尚在女鬼驚叫出的第一聲的時候就已經驚醒,他也是屬于那種可以通靈的和尚,如何看不見地闆上漂浮着的鬼魂?當即也被驚了一跳,在那女鬼一出現的時候就開始念經超度,氣得秦沐七竅生煙。
“和尚,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師父教你念經的時候你是不是在開小差?”秦沐就差直接咆哮了
和尚沒有理會,老老實實的念完一遍之後,才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你也看到了,我的基本功很紮實。”說這話的時候和尚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讓秦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基本功紮實?對,是很紮實,一遍經文還沒念完,那女鬼身上竟然已經浮起淡淡的金光,借着這層金光,那女鬼才得以逃生,不然讓秦沐逮到,肯定又是滿清十大酷刑一套下去,好的就給她超度,不好的就直接滅殺,可和尚的這層金光,阻隔了秦沐舌尖血的作用,要知道,秦沐的血液是破魔的,妖鬼魔都可以克制,可偏偏不會克制佛、道、儒等傳統流派。
和尚的一層金光籠罩下去,就是擺明了告訴秦沐的那點舌尖血,這東西是正常的,是無害的,所以那女鬼才得以化成一灘水迹逃走,還那樣的明目張膽。
本來秦沐一道雷符都捏在手裏了,可釋然的金黃色護罩已經籠罩在那女人身上,完全沒了機會。
“不也挺好的麽。”和尚很是不明白秦沐這怒氣從何而來:“你看,人家都投胎了。”指着地上的一灘水迹,和尚很是欣慰。
秦沐有些抓狂:“投胎你妹啊,那是跑了好不好,投胎,投胎的光不是這個樣子的!”秦沐忍不住化身咆哮帝,沖着和尚一頓怒吼,他本來可以收了這女鬼的,那色鬼竟然趴在他的身上舔他,那表情好像秦沐就是一塊誘人的大蛋糕一樣,真是叔可忍,嬸也把持不住啊!
“吵什麽吵,還讓不讓人睡了!”那聲音竟然從隔壁的小情侶的房間傳來,中氣十足。
秦沐這邊釋然被他吼得低着個頭,仿佛做了什麽錯事一般,一言不發,本來秦沐的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又看着釋然這幅樣子,便再大的火氣都發不出來了,如今卻讓隔壁的小情侶這麽一吼,火氣立馬轉移。
“怎麽地?老子吼怎麽地?有能耐你來咬我呀!”秦沐爆吼這麽一嗓子,等着對面的回擊,結果對面半天了沒有一點聲音,秦沐有些尴尬的收回那潑婦罵街的架勢,這還沒松懈呢,隻聽得門“砰”的一聲推開,秦沐如臨大敵,怎麽這破門就這點抵抗力,任誰都能一腳踢開?紅蓮能弄開秦沐覺得正常,可不至于随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
門一打開,秦沐竟然神遊天外,還沒等他看清楚前面的人影,撲面而來的是一隻白白胖胖的大枕頭,秦沐無時間躲閃被砸了個正着,紅蓮高亢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大晚上的叫毛線?!睡覺!”
說完,竟“砰”的一聲關上門,秦沐被那大白枕頭打得眩暈,一臉迷糊的抱着枕頭,還沒反應過來,大門再次打開,一臉怒氣的紅蓮直奔秦沐,秦沐這戰鬥力隻有5的渣渣連連後退:“幹……幹什麽?”
被饒了睡眠的紅蓮最不好惹,她沒放紅蓮業火燒你已經是很不錯了,面無表情的紅蓮掃了房間一眼,如果說秦沐的吼聲隻是讓釋然變得像小學生一樣聽話,那麽現在在紅蓮面前的釋然就如同幼兒園的一般,連忙撇過頭不敢與之對視。
紅蓮劈手奪過秦沐手中白白胖胖的枕頭,冷哼一聲離開,從頭到尾秦沐站在那裏屁都沒放一個,眼瞅着紅蓮關上門,秦沐才想起,紅蓮的房間與這間不同,隻有一張床一個枕頭……
“太有氣場了。”在聽着紅蓮離去的腳步聲後,釋然轉過頭,沖秦沐說道。
秦沐哭笑不得,能不由氣場麽也不看看紅蓮的本體……呃……不知道是啥,但總歸應該是很強大的樣子,秦沐看着那扇搖搖欲墜的門,心中是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這旅店還敢講門做的再不結實一點嗎?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