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那種神靈附體,天眼開啓的時刻,往往看到的東西極準,隻是這種情況少之又少,重華也就見過幾次,而且也沒辦法解釋清楚,爲何那會子的秦沐會猶如神靈附體。
剛剛秦沐在看和尚手相的時候,隻是爲了打趣,他知道自己的術數水平有多差,可一眼看過去竟然看到的是一個白衣的古裝女子,依偎在和尚的懷裏,那個畫面持續的時間不長,可畫面中的和尚看起來比現在的釋然要滄桑得許多,秦沐估摸着可能是他的前世,從女子的裝束就能看得出來,隻不過這和尚的前世竟然也是和尚,是和尚裝業戶麽?
而且不管是現在的和尚還是古代的和尚,不是不能夠娶妻生子的麽,爲毛他看見的和尚一臉惬意很是享受?仔細回想了那個白衣的古裝美女,有一種很是熟悉的味道,具體是什麽,卻又說不上來。
秦沐的沉思一直到三人開始上樓回賓館的時候,和尚拖着一下午沒睡的疲憊身體剛剛到達樓梯口,秦沐的一句話差點讓他滾下去:“和尚,你還俗吧。”
看着秦沐從神遊天外的狀态回過神來,此時一副認真清冷的模樣,讓和尚心中一緊:“爲……爲何?”
“因爲有個女人在等你。”秦沐眼神萬分複雜,雖然他隻是看到了一個畫面,但這個畫面卻有種悲涼的氣氛在裏面,揮之不去,不知不覺中,秦沐的氣質也随之改變,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竟然滿是哀傷。
和尚永遠記得,那日秦沐一臉哀傷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之後,心中好似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有什麽東西不得不噴湧而出,如同烈火燎原一般席卷全身,心口被撕裂的生疼,記憶裏好似多了什麽東西,又好似少了什麽東西。
其實師父很早就說過,他是有情劫的。
這個情劫很大,牽扯到前世今生,他曾經滿懷希翼的問師父,自己可否安然度過。而師父的答案也很奇怪,隻有四個字,随心所欲。
和尚搖搖頭,将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甩出體外,聽了秦沐的話後隻是渾身一僵,并沒有說什麽,便兀自的走回房間,秦沐緊跟其後。
直到秦沐的房門關上,紅蓮都愣愣的沒反應過來,誰能告訴她,這尼瑪是什麽情況?
兩人進了房間後就沒有說話,和尚兀自拿了條毛巾沖進浴室,秦沐則一臉淡然的看着電視,這能傳達的他已經傳達了,說實話,和尚這個情劫,不好過,若是那人還對和尚有愛意倒好,隻怕時間太久,過往的恩怨在時間的長河中慢慢發酵,最後演變成恨意,到時候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不過說這些倒有點早,隻是讓和尚有個警醒罷了,這個情劫近期不會發生,若是真發生了,再着手去準備,在秦沐的心底,已經将和尚當成了田醫生門診部的一份子,不光是因爲他的師父了空,更多的,是和尚的爲人,是這份來之不易的情誼,沒想到,香港一行,竟然就此認識了一個兄弟。
兩人一夜無話,在秦沐也洗澡之後,兩人就各自窩在被窩裏補眠,隔壁的小年輕也沒什麽精力繼續整出些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出來,否則秦沐倒是還能扛,瞅着釋然的情況就是不妙了,若是念上個一晚上的經,失眠的可就不止和尚一個了。
秦沐睡覺的時候極爲不老實,翻過來翻過去,倒也不是做了什麽噩夢,要知道,有些人的睡姿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半夜裏和尚起夜的時候瞅着纏繞在秦沐身上,如同一根麻花似的被子,眼角直抽,索性香港這幾天溫度還算高,秦沐半隻腿伸出床外也沒什麽打緊。
大概是後半夜的時候,秦沐醒了,這醒得有些奇怪,是活生生的冷醒的,他翻了個身,眯着眼睛在床上摸了老半天,草找到了那條已經被他蹂躏得不像話的被子,蜷縮成一團如同一個巨大的花卷,秦沐伸出左腿胡亂在床上蹬着,打算蹬開這坨花卷,裹着繼續睡覺的時候,眼睛蓦然瞪大,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闆,活活的打了個寒噤。
他的右腳,始終像是被什麽東西捉住了一樣,冰冷異常,且沒有直覺,無法移動,秦沐轉頭看了看和尚的方向,在月光微弱的照射下,隐隐約約能夠看見和尚背對着側睡的身影,秦沐想張口,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鬼壓床。
右腳的冷意從腳踝處直直的傳達到膝蓋,身上沒有一處能夠移動,秦沐冷笑,很好,膽子很大,竟然在他的身上動手,其實以進門秦沐便知道這旅館的生意注定好不了,一個整年鬧鬼的旅館生意能好嘛?難怪乎老爺子将旅館的價格壓到如此低的地步,除了幾個不信邪的小年輕會過來打打野戰,誰吃飽了撐得住在這裏啊。
而且旅館裏的鬼物似乎不止一個,在秦沐的房間裏有一隻,一進房間的時候秦沐也就感覺到了,是一隻身體始終束縛在房子中央的地縛靈,地縛靈這東西一般在容易出事故的十字路口出沒,跟水猴子的性質一樣,必須抓到替身,才可以離開這裏繼續投胎,且地縛靈雖然兇,但能活動的範圍極小。
秦沐是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個巫祝,自古以來便克制這些東西,換句話說,從小開始,秦沐就拿着鬼刷怪升級的,也就膽大到沒有做任何防範措施,可沒想到,人家直接挑上了他,且上來就對他鬼壓床,導緻他全身動彈不得,秦沐不得不苦笑,這不是自己挖個坑往裏面跳的麽?
既然無法反抗,秦沐也就懶得反抗,除了下身那股無法祛除的涼意讓秦沐有些難受之外,不能動就不能動吧,索性放開了手,他倒要看看,這地縛靈能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