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的筆尖浮現出白色的靈力,以靈力爲引,在每張雷符之間刻畫着符文鏈,這是鏈接的符文,其實光看符文的話非常簡單,隻是不斷的重複,這些符文皆是古神語組成,要使用的時候,隻需套着“公式”自行組合即可。
秦沐在鏈接的符文中又添加了束縛的符文,束縛的符文在筆畫上比起鏈接更爲複雜,也不怎麽好添加,先前就說過,刻畫符文的時候是不能間斷的,鏈接上,僅添加一個束縛,就沒辦法繼續添加了。
當所有的雷符都讓秦沐以符文鏈聯接起來之後,秦沐擦了一把腦門兒的汗,他早就不是那個畫出一張符就能累趴下的菜鳥了,而是大菜鳥。秦大菜鳥雙手一推,那不規則的雷符陣,便緩緩的移動至半空中,正好是房間的中心點,位于那張古董床的正上方。
雷符陣一經啓動,渾身都閃爍着電光,林港生就是再傻,猜不到秦沐的意圖也意識到這雷符的危險,雷這個玩意,雖說破除邪惡,可打在人身上也不是鬧着玩的。
他一骨碌的滾下床,連滾帶爬的趴向秦沐,身後的蜈蚣如同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多,就像一隻無情的大手,死死的将他拖住,不得動彈。
“爲什麽……”林港生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那一片漆黑的蜈蚣,如同繩索一般,纏住他的脖子,狠狠的一勒,便呼吸不暢的暈倒過去,臉上一片紫紅,是缺氧所緻。
秦沐神色一凜,在那雷符陣還沒有完全預熱之時,判官筆端一到靈力直直的注入那雷符陣,以此來激活陣法,不過此番做法也導緻他靈力消耗頗多,隻是一下,腦門上剛剛擦幹淨的汗立馬又冒了出來,可效果卻很立竿見影,隻見整個雷符陣激蕩一下,預熱完成。
先是一道兩尺寬的雷電大刀闊斧的向下一掃,還在林港生身上進進出出的蜈蚣們,便被那雷電掃的各個都歪倒在一旁,蠕動了幾下,就沒了動靜,這寬雷電就像是一把大掃帚,将林港生身上所有的蜈蚣全部掃除之後,雷符陣這才如同不要錢似的向周圍散發着拇指粗細的雷電,這些雷電看着威力不大,可密度卻多,一時間整個房間轟鳴聲不斷,遠遠看去,除了林港生那一片,其他地方如同人間煉獄。
秦沐拉着紅蓮和釋然後退至門外,他在布置雷陣的時候,隻考慮到林港生的安慰,卻忘了自己,三人正在門口看得樂呵,突然一道拇指粗細的雷電,直直的朝着秦沐的頭頂劈了過去,若不是紅蓮反應快,飛快的拉了一把,恐怕現在秦沐已經外焦裏嫩面目全非。
雷陣足足持續了半個多鍾頭,期間那女管家帶着兩個擡着林小姐的保镖蜂擁而至,一看門口那架勢,當即将自家小姐擡進了門口挂着愛麗絲的圖片的房間,這是二層客房當中最大的一間,房間内的陳設都是現代化的家具,與紅心女王的那間房子内的古色古香形成對比,不過就是那些現代家具,都看上去價值不菲,釋然這個土包子,一個勁的朝着人家房間裏打量着。
“這房間是林小姐最好的閨蜜所住的。”女管家微微一笑,道:“房間裏的陳設都是選取最好的,這會子紅心女王是住不成了,住在這裏正好。”
秦沐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紅心女王的房間内現在如何了?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女管家很是疑惑爲何這三位上師都站在門外,還有,他們家的老爺去哪了?
“呃……有點問題,正在處理,我已布下了陣法,我等不宜進入,靜候即可。”秦沐斟酌着用詞,與女管家攀談了一會,倒是驚異于林家取材之好,先前雷聲轟鳴的房間内,關上門了之後,竟然在門口都聽不到聲音,着實厲害。
與女管家攀談了一會,估摸着時間也快到了,而那女管家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她雖然隐藏得很好,秦沐還是在她眼神裏看到了深深的戒備,怕是林港生與她說了什麽,剛剛還一臉親切的女管家竟然變成了這樣,而且一直在門口與秦沐扯東扯西,不肯離開,分明了是想要監視。
秦沐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拿人錢财替人消災,人家這麽大個家業,有點疑心是正常的,當即也懶得抱怨,直接打開了門。
剛剛拉開一個小縫,釋然這閑的慌的立馬伸進頭去看,“呀”的一聲,驚得秦沐猛地拉開了門,此時眼前的場景秦沐也驚了一跳。
此時的紅心女王的屋子,和先前一樣,仿佛沒有任何變化,若不是厚重的咖啡色木地闆上,偶爾留着黑色的印子,秦沐會誤以爲他剛剛什麽都沒做,高大的落地窗如今打開着,露出窗外的那一輪圓月,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子立于窗上,他留着幹淨利索的短發,微微側着頭,對着秦沐的左邊耳朵上,帶着三四個銀色的小耳釘,他的雙手上好似抱着一個人,此時紅心女王的屋子内,燈也熄滅了,隻借着那月光,隐隐約約的看見,他手上的那個人,便是林老爺。
此時的林老爺面色紅潤,卻沒有醒來。
那男子似乎是瞟了一眼秦沐,語氣淡然莫名:“哦?巫祝?”
“你……你……把林老爺放下!”女管家倒是眼尖,這麽暗的光線下也能認出自己的主子,當即斷喝一聲,從門口直接擠了進來,跌跌撞撞的朝着窗戶的方向奔了過去。
那男子嘴角似乎勾勒出一抹嘲弄的笑,腳下輕輕一躍,黑色的風衣朝兩邊散開,如同兩隻巨大的黑色翅膀,隻是一瞬,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女管家直直的撲了上去,若不是後來趕到的秦沐反應迅速,一把拉住女管家的後衣襟,這女子會跟着直接掉下窗子,縱使被秦沐拉着,她力氣也不小,一個勁的往底下沖,在釋然撲上來穩住女管家之後,秦沐伸頭張望了一眼,黑色的大地上,被淡淡的月色籠罩,一覽無餘。
樓下樓上,沒有一絲蹤迹,那個男子,像是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