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港生大喜過望,連忙沖着門口站着的穿西服男人吼了一句:“愣着幹嘛?還不趕緊将小姐請出來?”
一直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中年人,畢恭畢敬的沖着林港生鞠了一躬,便進了别墅,不多時,一個臉色蒼白,目光呆滞的少女,就被那人用輪椅推了出來。
秦沐注意到,這少女的雙手雙腳都綁在輪椅上,四肢随意的聾拉着,那樣子仿佛已經癱瘓掉了一般,眼睛也是毫無神采,在那精緻的臉上顯得毫無特色。
人群一陣騷動,幾位同行的面上竟然流露出惋惜的表情。
而秦沐卻是大吃一驚,平日裏所見到的美女也算不少,比如紅蓮,比如司空露,隻是這女人看上去也不過是一般的面孔,臉色蒼白,眼睛更是無甚神采,可這臉上卻有着淡淡的魅惑,讓人一看,便覺得憐惜,心中忍不住流露出喜歡,恨不得将那女人抱入懷中狠狠的疼愛一番。
這種魅惑,在妖類來說,屬于一種非常低級的魅惑術,秦沐因着日日與小白呆在一塊,對這種術法有所免疫,旁的人就不好說了,釋然這和尚的臉上都忍不住浮現出一抹紅暈。
秦沐很是無語的暗自發力,狠狠的在釋然的腳背上來了一下。
釋然眼裏的光芒盡斂,腮邊的紅暈也悉數消盡,輕咳了一聲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再言語,而是轉過頭眼神漂移,額上凸起的青筋昭示着秦沐剛剛那一腳有多猛。
秦沐暗笑,卻繼續打量這少女,開了陰陽眼,這小女人頭頂上環繞着一團黑色的氣體,這團氣體不像是單純的氣體,倒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妖怪,長長的指尖直伸天際,全身像是一團燃燒着的火焰,向四面八方揮發着。
他注意到,這玩意每朝着外面揮發一些,那少女的臉色就蒼白幾分,這必須要仔細觀察才看得見,那團火焰周圍的空氣都全部扭曲。
“這女人頭上怎麽戴着這樣奇怪的一頂帽子?”釋然也開始觀察那女人,在受到了第一次蠱惑之後,他變得小心翼翼,不過看了老半天卻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還怕秦沐聽不懂似的,比劃了一下:“就像是一團火焰。”
秦沐挑眉,這厮的靈覺還不錯,在場估計也就一半的人能看得見那團火焰,剩下的,皆被那女人所蠱惑。
“何方妖孽!”那老道一揮拂塵,一道靈波朝着那團火焰襲了過去,空氣中傳來噼啪聲響,那團火焰像是被打小了不少,少女臉上的魅惑遠沒有當初那樣來的強烈,不少人從那魅惑中醒來。
“哼,也不過如此。”老道一擊得手,中氣十足。
那團火焰依舊在燃燒,仿佛一團沒有生息的,純粹無意識的火焰。秦沐低下頭沉吟,這東西他是第一次見,從剛剛觀察所看,似乎是吸取人的精力和生命力的東西,這玩意頂在頭上,好像一個正在倒計時的喪鍾,沒準什麽時候就會因此喪命。
正在老道得意之時,一道黑影從那團火焰中射出,直奔老道面門,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直到那道士大叫一聲,運起紫金拂塵去阻擋,瞬時暴起一聲慘叫,衆人定睛看去,那道士的鼻子上被什麽玩意咬了一口,一派的黑色,正向外擴散着。
他的鼻尖上,有兩個小到不能再小的洞,周圍的皮膚一片漆黑,而且這片漆黑還在向外擴散着,在他慘叫完後,整個鼻子已經變成了黑色。
地上“啪嗒”掉下來一個渾身漆黑的東西,那竟然是有兩個頭的蠍子,個頭如籃球般大小,晃動着蠍尾和兩個腦袋,似乎是這樣掉落下來,讓它有些暈眩。
“鬼頭蠍!”人群中有人辨識出了這東西。
秦沐心頭一凜,鬼頭蠍,雖然他從來沒見過,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所謂鬼頭,是由一個冤魂所凝結而成的,如同真的頭一般的,長在蠍子頭另外一邊,但并非真的頭,屬于假頭,隻是乍一看上去相差無幾,難分真假。
鬼頭蠍難以滋養,需要每月以冤魂喂食,在長到一定的年紀之後,便可以在蠍子身上幻化出人臉,被成爲鬼面蠍,那個時候才是災難,這東西最小的,都足足有汽車大小,随便扔一隻出去,可以滅掉一個城市。
在末法時代,很多動物都已經滅絕,比如蛟,麒麟,但是,人的想象力和創造力是巨大的,很多怪物和雜種,從古代的殘肢殘骸,還有墓地裏滋養出來的怪模怪樣的玩意雜交,衍生,所繁衍出來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這鬼頭蠍,便是其中之一。
喜愛玩這一類的,除了苗疆蠱巫,越南那邊的降頭師之外,再沒有其他。
秦沐想起,林港生曾經說過,去越南請過一個降頭師,都被衆多鬼頭蠍給淹沒,連渣都不剩。
這玩意竟然從那團火焰中迸射出來,秦沐再去看那團火焰的時候,發現它已經衍生出兩隻血紅色的眼睛,連同少女的那雙,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道士,仿佛下一秒就要進行攻擊。
一股熟悉的味道從空氣中逸散開來,周圍的人吸上一口,都覺得心中極爽,隻見那道士臉上的毒液已經擴散到整個臉部,臉上頓時腥臭難聞,不少地方已經開始腐爛,他不慌不忙的從衣袖裏拿出一個玻璃瓶。
拔開塞子,隻消一小塊,周圍便散發一股誘人的味道,這玩意就是魂晶,秦沐一臉陰沉的看着這個道士,想起林港生送他上飛機前說過,還要去甯城請另外一位“高人”,所謂高人,難道就是眼前這位?
拿着魂晶,又是道士,這不得不讓秦沐聯想起天月教,再加上他胸口的那個金線和銀線所繡的“月”字,便坐實了天月教的,尤其是上回天月教在天地酒吧所做的事,着實囤積了不少魂晶。
遠看着這魂晶的成色也并不是很好,隻是這玩意代表這一個無辜的靈魂,秦沐陰沉着打量着這灰袍老道,藏在袖中的拳頭已經捏的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