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半天,是秦沐先開的口,他隻是笑笑,道:“先生看起來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富商的臉上浮現出嫌惡,看了邱老六一眼,像是極力的壓住火氣,這也是邱老六的本事了,在行内中,邱老六就如同線人一般,不少情報資料都是在他這才有,獨一份,想必來之前,邱老六定是做了工作的,所以才讓富商如此忌憚。
邱老六與那陳港生對視一眼,知道他心中的疑惑,心頭苦笑,這秦大夫,若不是自己也看到過他發威,斷不會輕易的相信這貨有什麽真本事的,因爲太不修蝙蝠了,從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到半點端倪,不過很多真正有本事的人,皆隐于市,向來也正常。
邱老六擠出一個笑容,在他那張漆黑的臉上根本看不清:“這種事情,秦大夫必然是一眼就看出,您是這一行的杏林聖手,這出事的确實不是林港生,而是林港生的女兒,林倩。”
秦沐心中了然,是了,父親頭部環繞的這些黑氣,既然有一品靈器的壓制,必然不會害到他本人,隻能去危害血親,而且是找關系最近的來,林港生的女兒,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要弄清楚對方頭上所環繞的黑氣的來源,若是自作孽,秦沐可是不想管的,憑的添了些晦氣。
邱老六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連忙說道:“林先生可是香港有名的大善人,廣濟天下,捐助了不少學校和災區,這些,都是有記錄的。”
秦沐點了點頭,既然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就看看是不是命中有此一劫,或者是糟了奸佞的迫害。
這種單子,秦沐還是樂于接的,一來錢财不少,二來對方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命裏不該有此一劫,俗話都說好人一生平安,也是這個理。
這麽想着,秦沐便道:“把事情都說一下吧。”
邱老六與林港生對視一眼,看到其眼中的不耐煩,愣了愣,苦笑一聲,還是由他開口吧:“近日來林先生才委托到了我,之前他找過不少同行,依舊沒解決,于是做了個大的,将不少同行一并請來,共同商議,他的女兒,莫名其妙的瘋了。”
“鬼上身?”紅蓮陷在沙發内,懶洋洋的說了一句:“就這破事你若是想出手,我就鄙視你。”
紅蓮言語間的霸道,讓林港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他閱人無數,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的女子,慵懶中帶着些許的妩媚,柔弱中又帶着霸道,而且紅蓮是重華的侍靈,自然幻化的時候挑的都是自己認爲的頂好的容貌,已是絕色。看得讓人驚豔。
“要是鬼上身就好了。”邱老六沒有見過紅蓮,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但凡能出現在秦沐屋裏的,不是鬼魂就是妖怪,還是少看爲妙,登時拍了身旁的林港生一下,讓他回過神來。在紅蓮的輕笑聲中,撇過了頭。
不光邱老六兩人一頭冷汗,就是秦沐都一頭冷汗,紅蓮這人脾氣古怪,若是兩人不小心冒犯了,發起脾氣來就是他都承受不了。而邱老六心中卻想得是千萬不能得罪秦沐,因爲得罪秦沐的人,非但不會得到秦沐的幫助,搞不好還會讓他踩一腳。
林港生此時也是一頭冷汗,紅蓮的氣場太過強大,讓他不敢與之對視,心下也便信了秦沐幾分,便開口道:“我女兒大概是在三個月前突發的,沒有任何預兆,就是在客廳裏閑聊的時候,突然開始的,瘋得亂咬亂抓,還罵人,送去醫院以後卻是一切正常。”
這些事情最好是當事人自己來說,邱老六看出富商眼裏的不信任,就幫着開口,那感覺确實讓紅蓮不爽,秦沐覺得沒什麽,可常年跟着重華的侍靈卻覺得巫祝的尊嚴被冒犯了,才有了剛才這出。
“然後呢?”
“後來我找了一些通靈大師,畢竟我女兒的表現很像是鬼上身了,可那些通靈大師們也沒什麽辦法,他們告訴我,我女兒是被人下了蠱了,所以才會這樣。”林港生說到蠱的時候,臉上都是痛心,父女連心,不心疼才叫奇怪了。
秦沐沉默,蠱,這種東西秦沐不是沒接觸過,隻是外行人處理的時候頗爲麻煩,縱使是他,也不能有百分百的把握。
都說巫祝是萬法之源,是沒有錯的。早年巫祝隻是巫祝,巫祝之下還有巫者和巫師,多用于行軍打仗之時的療傷,占蔔之用,而巫祝則是唯一一個,巫祝裏有很多東西,隻要是通靈者都可以學會,也就漸漸的産生出一些分支。
比如蠱巫。
蠱,在早年的時候,還是療傷所用的東西,利用毒蟲和藥理,來祛除身上的疾病,可後來不知道爲什麽演變成爲惡意的,民間有不少關于蠱師的傳言,描述極爲神秘和可怕,讓人彈蠱色變。
實質上,就是今天,苗疆蠱巫裏還有不少蠱隻是爲了祛除疾病免除災難用的,蠱巫有蠱巫自己的世界,五年前重華還在的時候,還與幾個苗疆蠱巫有着聯系,如今重華一走,倒是沒什麽聯系了。
蠱巫是早年的巫祝中,主要由女人所組成的巫師,對于攻擊和吟唱巫歌,男人似乎更爲擅長一些,而女人則适合擺弄藥理和毒物,久而久之,便有了分支,甚至在研究藥理和毒物上,比起巫祝有過之而無不及,創造了許多新鮮的理論。
經過幾千年的發展,就是秦沐這個十五代巫祝,若是碰上厲害的蠱,也是沒轍。
“我請了不少人來看,皆解不了這個蠱。”林港生幽幽的說道:“我甚至還從越南找來一個降頭師,我想降頭和蠱,是差不多的東西,沒想到,小女的病情沒有得到緩解,不到三日,那降頭師竟然死了。”
秦沐大吃一驚,蠱和降頭确實是有不少相似之處,都是利用毒蟲來害人或者救人,如今人心浮躁,救人的倒是在少數,多用于害人,降頭也有降頭的厲害,玩了那麽久的降頭,也應該有點抵抗力,怎地說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