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開始的時候白面道士已經抵擋了不少雷電,否則這一屋子的雷電出去,還不得直接電死幾個人。
外面的人似乎很多,碗口粗細的電蛇一路掃蕩過去,隻是将哪些人點的原地打顫,不像那白面道士,雖然有土黃色的烏龜殼幫他抵擋了一陣,可當那烏龜殼消失之後,電蛇們蜂擁而上,白面道士立馬成了黑面道士,就連那百試百靈的拂塵,都被電的卷了毛。
雷電足足肆虐了十分多鍾,趙老實也終于緩過勁來,看着滿場的人仰馬翻,樂得合不攏嘴,“好樣的,就是這樣,電死那王八蛋,竟然敢掐爺爺我?”
此番趙老實瀕臨死亡,若不是秦沐及時出手,他會讓那道士使出的妖術活活窒息死,就像烈揚經常窒息昏厥一樣,想想都後怕。
瀕死的感覺不好受,甚至讓趙老實的腦筋一時間轉不過來,瞅着趴在地上的白面道士,被仇恨弄得紅了眼,頓時趙老實惡向膽邊生,土匪勁兒也上來了,大搖大擺的走到那道士跟前。
此時的道士,是向着門内趴在地上的,頭頂上那個叉燒包已經散了,一頭黑發散落開來,這一看上去竟然比烈揚的還要長,秦沐發現,這家夥用的還真的是自己的頭發,而不是假發,一個大男人,留着這樣長的頭發,還真是稀奇了。
比起上次那個不學無術,小王和花街街坊身上的怨氣亂整一氣的二貨道士,看上去确實更像個道士,畢竟人家也是個執事,哪跟上次那道士一樣,隻是個外圍的,某些方面,相比可是專業多了。
趙老實蹲下身來,首先摸了摸那道士手上的拂塵,隻覺得摸起來紮手,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靠近道士的時候,他身上傳來的那股焦糊味兒,配着不知道什麽味兒的一股怪異的味道,直沖趙老實腦門。
摸了摸那道士腦袋上的亂發,似乎有一股濃濃的頭油味兒,沖鼻而來,趙老實嫌棄的擦擦手,覺得對方都這副樣子了,似乎落井下石又不是君子所爲,想了想也沒啥好折騰對方的,便拔腿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他好像感覺自己的腳踝被扯住了,低頭一看,那白面道士,一臉的黑色,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腳踝不肯撒手,任憑趙老實如何掙脫。
趙老實隻覺得抓在自己腳踝上的那隻手,如同一隻虎鉗一樣,白面道士一臉的黑色,皮膚上也傳來焦糊的氣味,咧着一口白牙,死命的抓着趙老實的腳踝,從那腳踝上傳來骨頭與骨頭的摩擦聲音,趙老實隻覺得自己的腳都快斷了。
他害怕極了,先前那道士隔着那麽老遠,能讓他有一種快要窒息死亡的感覺,本就是對這個道士有種畏懼的感覺,而在秦沐那樣恐怖的雷電下面,他都電成那副鬼樣子了,還能活動,這已經激發了他心中最大的恐懼。
這白面道士,在趙老實的眼裏,已經跟妖魔無疑了。
無論如何掙脫都無法,他隻好彎下身,碗口般大小的拳頭如同雨點一樣,密集的打在那道士的身上,頭上,手上,隻是那道士無論受了多少攻擊,即便臉上已經血肉模糊,都不願意撒手。
但還是有些效果的,感覺到那道士的力道已經沒那麽大,可是眼神依舊兇狠,趙老實先前的拳頭還能落下去,後來對着那道士滿臉的鮮血,便下不去手,而這個時候,那道士抓着自己的腳踝的力道,已經大減。
幾下掙脫了那道士的魔掌,隻覺得腳踝的骨頭疼痛難忍,一瘸一拐的走向秦沐,臉上帶着畏懼,連拳頭都在隐隐作痛,帶着些許血迹。
他隻顧着回來,卻沒有看見,後面的道士很是怨恨的從懷中艱難的拿出一張符,連着秦沐都沒反應過來,趙老實直覺得自己的背後好似火一樣燃燒起來,灼傷了皮膚。
趙老實像被火燒了屁股一樣,一瘸一拐的飛奔而來,秦沐行動不便,于修生怕這莽撞的,将秦沐碰倒,半路攔截住趙老實,手指一碰到他的後背,趙老實便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他的後背已經有熊熊烈火燃燒,于修連忙将窗前的窗簾一并扯了下來,直接撲到趙老實的後面,企圖直接撲滅那火焰。
可是符火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被撲滅,于修将窗簾揉到趙老實的背後,火沒有被撲滅,連着窗簾都被點燃。于修手忙腳亂的将那窗簾丢在一邊,還好這地闆不是木質的,否則整個天地酒吧恐怕都會被點燃。
直到秦沐用判官筆在半空中,畫下一道玄奧的符文之後,一捅冷水從天而降,将趙老實裏裏外外的淋了個通透。
“明知人家不好惹,還湊上去……”于大夫見狀,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麽呢……”趙老實立馬橫眉冷目,那道士的眼神叫他心寒,無論身上被打成什麽樣子,都不肯低頭,用那種陰沉森寒的眼神盯着他,不肯撒手。
趙老實搖搖頭,仿佛要把那道士的眼神從腦袋中強行删去,秦沐輕輕的吐了口氣,這事要說誰都有錯,若不是那道士直接踹門,秦沐也就不會在背後畫着喚雷符來對付他了。
隻是那道士也是頗爲倨傲,趙老實隻不過議論他兩句,竟然要狠心殺了他。每個人生下來都是被别人議論的,上學會被議論,長大了會被議論,成家了也會被别人議論,議論,會伴随着每一個人。
在秦沐看來,根本不算什麽,這道士卻下了殺手。
那道士手中拿出的防禦符文,秦沐很是感興趣,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重在攜帶方便,用法簡單。
雖說後世萬法皆出自巫祝,可是在某些方面,道家和佛家比起巫祝的那套來,可要方便許多,簡單許多了。
“你有種殺了我。”那道士滿臉血污,嘗試着站起來,隻是全身都在顫抖,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那是電流通過後的後遺症。
“你放心吧,我不會殺你,”秦沐愣了愣,說道:“至少我不會,在别人議論了兩句,就動了殺心。”秦沐說着,便不想再看那道士一眼,撇過了頭。
那道士沒有說話,隻是眼中的仇恨稍減了幾分。
“仙師,您沒事吧?”那胖子在人群中,受的傷,倒是沒道士的那般嚴重,隻是讓秦沐動容的是,這厮在自己身上傷剛剛緩過勁來,在他的上司還沒有起來的時候,就跑來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