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也注意到這個問題,冷笑一聲,手指微動,于大夫周圍所散發的黑氣立馬消失,所替代的是慘叫。
一個剛剛從人體内抽出來的魂魄,連生魂都算不上,所産生的怨氣竟然想去影響周圍的普通人,實在是可笑,隻是醫院頗有些不同,本就是怨氣的集聚地,況且小高本身就有通靈的體質,若是秦沐不出手,任由對方發展下去,不消一會,小高就能“看見”于大夫的身影。
秦沐一手伸進那“地牢”當中,另外一手沖着小高,在半空中畫下一道符文,本來他是不想理會小高的,可是若是他在懲罰于大夫的時候,讓小高在機緣巧合之下,開了陰陽眼,那就是他的罪過了,說到底,小高隻是個普通人,普通人開了陰陽眼,可不是什麽好事。
小高隻覺得眼前一花,剛剛還能依稀的看得到的水銀柱,在秦沐畫下那個奇怪的白色符文之後,一切又空無一物,歸于原狀,連着于大夫的慘叫聲都跟着一點點的減少,直到什麽都聽不見。
“你到底?”小高還想說什麽,隻見秦沐隔空輕輕一點,小高隻感覺到眼皮是越來越重,眼前也漸漸模糊,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軟軟的倒地,進入睡夢之中。
秦沐料理完小高,另外一手伸進“地牢”之中,捉住于大夫的魂魄,拇指與食指輕撚,一層更透明的虛影從那魂魄上面浮現出來,秦沐輕輕一拉,于大夫的魂魄就分成了兩個。
人的魂魄與死前的那一刻一樣,如果是出了車禍死的,那麽魂魄則四分五裂不說,還扁扁的,如果是上吊而死,則舌頭會伸得老長,耷拉在胸前。不管怎樣,死前穿什麽顔色的衣服,就是什麽顔色。
強行将于大夫從身體當中拉出來的時候,雖然是個虛影,但還算凝實,這也是生魂和離魂的區别,生魂,是人剛死一年之後,所留下的魂魄,而離魂,多是受了驚吓,或者有人刻意誘導,又或者是原主昏迷,而在無意識之中,跑出來遊蕩的魂魄,于大夫這種就屬于離魂,上次秦沐被重華召喚到地府去喝茶的時候,也屬于離魂。
離魂的時候,魂魄并不完全,都說三魂七魄,在離魂的時候,出來的隻是二魂七魄,還有一魂在身上,以維持身體上的需求。
秦沐所做的,不過是将于大夫一魄,強行從這二魂氣魄當中取出來,這個虛影比之于大夫現在的魂魄要淡上許多,真是神色都不一樣,看着秦沐的樣子是一臉驚恐,剛一被秦沐拉出來,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鑽回去。
秦沐怎麽可能給他這機會,另外一隻手在那一魄上迅速的寫下一個符文,白色的符文閃了閃,便沒入那一魄當中,秦沐像是丢兔子一般,将那一魄丢入“地牢”當中。
那一魄沒什麽自我意識的,而且,從于大夫的二魂七魄當中剝離,于大夫除了感覺虛弱,就是感覺到驚恐,當那一魄丢入“地牢”内後,不斷的往于大夫二魂六魄當中撞着,試圖與其合二爲一。
但是一魄身上帶着符文,根本不可能與于大夫的二魂六魄合二爲一,那一魄隻是無畏的撞擊着,每撞擊一下,于大夫都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這實在是太難受了,明明感覺到那東西和自己是一體的,可在撞擊的時候卻隻能感覺到疼痛。
秦沐的目的僅在于處罰,他有能耐把對方這樣整治,就有能耐完璧歸趙,如法炮制,挨個撚出于大夫其他六魄,看着那一堆魂魄,在圓圈所形成的圓柱體的結界中,橫沖直撞,于大夫不斷的發出痛苦的嚎叫。
地上突然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音,值班室裏的白熾燈燈光,陡然間暗了下來,變得昏黃不堪,且不斷的閃爍着,光聽着鐵鏈的聲音,秦沐就知道是什麽東西來了。
當那東西靠近值班室門口的時候,整個值班室的燈都滅了,胖護士一聲驚叫,不知道咋想的,居然一把抱住小高的身體,渾身顫抖,那東西在門口停留了一會,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鐵鏈拖得地上嘩嘩作響,很是刺耳和難聽。
周圍的溫度陡然間降了下來,秦沐伸出手指掐算一番,那于大夫到不至于今日便死,這東西來這幹什麽的?
“巫祝?”來者聲音沙啞難聽,秦沐這才回頭,見是一身材比正常人矮了一截的瘦小老頭,他的頭出奇的大,眼睛跟倆銅鈴似的,帶着一個高高的帽子,上面寫着黑字,穿着厚底的鞋,四肢瘦小,一看見他,秦沐就想起了傳說中的外星人et。
“你這麽做,不好吧?”這小老頭無疑就是今晚負責巡視的黑無常了,隻是光黑無常在這,白無常不知道去哪裏了,雖說這倆鬼差常常一起出現,不過不一起出現的時候也多,比如黑珍珠和白叔,很少看見他倆一同出現。
秦沐沒有說話,隻是看着那堆魂魄在圓柱體中不斷撞擊着,順帶發出驚恐的聲音。
黑無常見秦沐無言,繼續說道:“我不是來管你的,隻是你讓他這麽叫,周圍所有的鬼魂,都很害怕的說。”
秦沐擡眼看了黑無常一眼,對方正露出和煦的笑,隻是在他那張怪異的臉上,顯得有些可怕,秦沐眯着眼看了他半天,對方隻是笑,不多言什麽。
這家夥果然不是來管閑事的,秦沐緊繃着的神經也松弛下來,若是這家夥執意要與秦沐一争高下,秦沐也隻得迎戰,而懲罰于大夫的事情,就隻能靠後了。
秦沐也明白過來,帶了絲歉意,自己在這懲罰于大夫,卻忘記了他的聲音,雖然普通人是聽不到,可是周圍的鬼怪卻能聽得一清二楚,晚上是鬼怪們活動的一個高峰期,這麽多鬼怪聽見了這樣驚恐難受的聲音,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一些影響的,許是這些魂魄央了黑無常過來看看,這樣的鬼魂慘叫,一般的鬼魂是不敢過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