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開了陰陽眼,掃視了一下整個病房,經過上次秦沐與那深淵惡魔的較量之後,整個病房就猶如一個真空地帶,一隻鬼怪都沒有。
要知道,醫院裏的鬼怪是相當多的,不說一抓一大把,就是平白的丢一張喚雷符下去,都能劈死好幾隻,可見其密度。走廊上來來往往的除了人還有鬼,一些在醫院死去的靈魂,或許死了很多天了,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死亡,還在醫院裏晃蕩來晃蕩去。
所以像醫院這種地方,一般都有好幾對黑白無常所管轄,也是鬼差們争業績的肥缺,随便晃蕩一圈都能抓幾隻交差,現今雖說冥界裏鬼滿爲患,可原著居民卻是極少的,大部分直接送入輪回,前生犯下罪孽的,還要去十八層地獄遊覽一番。
而秦沐現在所在的病房,愣是連根鬼毛都沒有,不是鬼,難道是妖?可空氣中并沒有妖氣,别說妖了,就是隻精怪的氣息都沒有。
秦沐索性閉上眼睛,以靈力再感受一番,一寸寸的,地毯式的搜索起來,任何邊邊角角都不肯放過,可這才進行到一半,忽聽得耳畔一聲輕笑。
那聲輕笑是一個女子發出的聲音,秦沐睜開眼睛,除了懷中軟軟癱倒的烈揚,周圍并無一人。
黑影,秦沐臉色黑得能擠出水,他是讓那玻璃上的影子給驚糊塗了,居然想到用遙控器砸,若是對方爲鬼物之類,物理上的傷害,根本對他們造成不了任何損傷。
竟然在第一時間,忘記使用法術。秦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個兒。
再看看軟倒在自己懷中的烈揚,不知道爲什麽,總覺得這女孩子有點不正常,秦大官人一沒财,二沒色,怎地就要這番投懷送抱了?一個姑娘家家,能不能有點禮義廉恥了?
秦大官人歎了口氣,現今他可沒有力氣将這女人擡回病床上去,烈揚并沒有完全脫掉那件病号服,隻是解了扣子,便貼了上來,秦沐将烈揚翻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對方左乳側面的那顆指甲蓋大小的黑痣。
縱使在秦沐收拾了那深淵惡魔之後,那顆黑痣還是原先的模樣,就算秦沐唱巫歌把嗓子唱啞,都不見得對方消失,隻是縮小到指甲蓋的大小,這說明這玩意是烈姑娘與生俱來,可也讓秦沐頗爲郁悶,這東西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挑釁秦沐,好像在說:你丫的拿我沒辦法吧?
秦沐仔細觀察了一下這黑痣,比起上次除掉深淵惡魔之後的,感覺好像大了點,上次除掉深淵惡魔以後,秦沐也沒有仔細比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見那烈揚已經讓自己敲暈,秦沐伸出手來碰了碰那黑痣,隻覺得斷沒有第一次觸碰時的松軟,就感覺好像是一隻軟軟的面包上面,嵌了一顆堅硬的松果。
與其說是一顆黑痣,倒不如說是一片黑色的鱗甲。
這種變化真是奇怪,難道說這玩意一開始就這樣?可是爲什麽秦沐覺得這東西比起之前似是長大了點呢?
想想烈揚剛才的作爲,秦沐一陣頭疼,他總感覺這女孩像是受了什麽東西的操控,想到剛剛那一聲輕笑和黑色的影子,秦沐覺得這事兒越來越複雜,總以爲重創那個深淵惡魔之後,事情就可以結束,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
秦沐隻是殺了那深淵惡魔,留在烈揚身體内的那部分,并沒有完全殺死掉深淵惡魔,縱使是在那個道士和和尚滿地跑的年代,除掉一隻深淵惡魔都要花費掉極大的代價,況且是這樣的末法時代,秦沐可不會覺得,他比那些先祖要強。
既然沒有完全殺死對方,又在烈揚左胸上留下這麽個印記,那麽對方一點點的卷土重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秦沐将烈揚挪上了床,做完這些他累得不得了,一邊暗罵這重華真是害人,一邊對那巨力符是心有餘悸,下次,打死也不做這樣的事情。
想到巨力符,就想到了那尊身上長滿了眼睛的佛像,要說那佛像的眉心一點紅,還是某種厲害的法器,據小白說,在于修和趙老實背着自己出來之後,整個司空府就地倒塌,可那佛像可是那麽大一隻,想及那佛像的眉心一點紅,秦沐就有些心癢。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就是再肖想,也沒有用,甩甩頭,将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扔出腦外。
秦沐給那烈揚穿好了衣裳,爲了不讓這厮醒來就把自個兒衣服給扒掉,秦沐順手找來一段綁水果的塑料繩子,将烈揚的身上同衣服一起,捆了個嚴實,看着自己的傑作,秦沐恨不得哼出歌來,心說縱使是解開扣子都不好脫衣裳了吧?
胡亂将烈揚往被子裏一塞,本來好不容易恢複的那點元氣,經過這麽一折騰,秦沐困頓不已,連打兩個哈欠,當下也顧不得那什麽輕笑和黑影,挪着沉重的步伐,一頭栽倒在烈揚的床榻上,連電視都沒關,不一會便進入夢鄉。
待秦沐徹底睡死之後,病房裏響起了某人走路的聲音,而整間病房内确實空無一人,那聲音仿佛是某人拖着拖鞋慵懶的從床上走下來,丢在烈揚身邊的那隻遙控器,上面的幾個按鍵,自動的摁了摁,那感覺就好似有個透明的,看不見的人,摁了電視遙控器。
電視上的畫面跳了幾跳,像是某人正在随意的翻着電視頻道,許是見着沒什麽可看的,電視遙控器上的紅色按鈕輕輕的按了按,整個電視便一片漆黑。
拖鞋踩在地上的踢踏聲,在病房中響起,病房内,兩個病床上的人皆已經睡死,毫無知覺,那踢踏聲從烈揚所在的病床邊,一直蔓延至門口,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整個房間,便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