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跟司空露解釋,對方又聽不進去,再說了秦沐對于那種哭哭啼啼個沒完沒了的人,也是頗爲頭疼,若是這樣能換得對方喜笑顔開,那就先這樣拖着,久了,司空露也就會明白。
這麽想着,也就不再理會,一旁獨自幻想着的司空露了,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關于嬰屍,古永怎麽說?”
于修和秦沐的目光都落及趙老實身上,憨厚的東北爺們兒撓了撓頭,道:“那嬰兒是不足月的嬰兒,死去也有三四個月了,屍體的内髒被人爲的全部掏空,天靈蓋是打開的,頭蓋骨不知所蹤。這一切都屬于人爲的,隻是不知道爲什麽頭蓋骨被拿開以後,腦子卻還在。”
秦沐給那趙老實氣樂了,道:“那麽你憑什麽認爲頭蓋骨被拿走了以後,腦子還在屬于正常?”
趙老實一聽秦沐說及此事,臉上顯得有些古怪,說不上來,嘗試開口卻又閉上嘴巴,像是在極力的隐忍着什麽。
秦沐大感奇怪,這趙老實一向爲人直爽,可如今又是怎麽了?
“這件事由我來解釋吧,趙老實畢竟年紀輕。”于修從花架上下來,掏出随身攜帶的手帕紙,随便抹着手上的灰。
秦沐聽得上上下下打量了趙老實一眼,這人高馬大的還年紀輕。心下也很好奇,于修所說的年紀輕,應該不是真的就指年紀,而是其他方面,比如說做警察的資曆。
于修歎了口氣,道:“其實一聽趙老實所描繪案情的時候,我就覺得,這跟從前的一個案子很像。”
秦沐開口打斷:“我打斷一下,以前的案子破了沒有?”
于修的臉上浮起些許酡紅,有些尴尬,輕咳了一聲:“沒有。”
“好了,我沒問題了,你繼續。”
于修沖秦沐點了下頭,繼續道:“大概是五六個月前吧,甯城好幾個家庭報案,說自己家的嬰兒失蹤了,這些失蹤了的嬰兒,皆不足月,而且毫無頭緒,比如說在嬰兒在家裏睡覺,第二天就發現不見了,更離譜的是,有一家嬰兒,更是在全家衆目睽睽之下,消失。”
秦沐眉頭微挑,他可從未聽過這樣的事情,不過想想一年以前,也跟于修沒有任何交集,如此讓甯城人心惶惶的案子,縱使沒有偵破,怕是于修都不敢随意的提起吧。
“當時我們是請了人看了的。”于修頗有些不好意思道,秦沐想想,倒也不笨,若沒有半點誇張成分,能在衆目睽睽下消失的嬰兒,已經不能用常理去解釋了,可于修接下來的話讓秦沐頗爲震驚。
“當時看的人就是上次看廁所的事兒的那位先生,即天月教的道士,我感覺他就是随意的糊弄了兩下,可後來我們在荒野發現幾個嬰兒的屍體,慘狀與此嬰兒頗爲相似,開膛破肚,内髒和頭蓋骨都不翼而飛,唯一不同的是,那幾個嬰兒的大腦,也不見了。”于修點了支煙,說這些的時候頗有些沉重。
“隻是那些嬰兒每一個都放在一個小壇子裏,斷不像這個,隻是用了黑色塑料袋包好,随意的放在窗台上。”不知道爲什麽,秦沐總感覺于修在提及這個的時候,整個房間的空氣都爲之一滞,
“那些嬰兒的屍體呢?”在聽到用壇子裝着的時候,秦沐腦海中勾勒出一種可能性,或許是一些邪教的儀式,迫不及待的想要觀看那些嬰兒的屍體。
“沒了,讓那道士悉數帶走了。”于修彈了下煙灰:“直到後來,我們堵着那道士,都沒有發現那些壇子,據他交代,他是做了法術,進行了超度,就把屍體燒了。”
秦沐一聲冷笑,燒?他舍得?這樣冤死的嬰兒,即便不是始作俑者,換做是任何一個道士,都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養小鬼的機會,這樣的小鬼,怨氣重,能力強,可以幫助主人做很多事情,即使是秦沐都動了心思,那道士還舍得去燒?
想及至此,秦沐忽而擡頭問:“那那個道士呢?”
“你也知道,天月教,财大勢大,包括抓段姿的時候一起的那個道士,在警察局還沒捂熱呢,上面電話就下來了……”于修苦笑一聲,指了指天。
秦沐無語了,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這個五弊三缺的毛病,缺的是權,是不是連帶着他周圍所有的人都跟着缺了,于修堂堂一個刑警隊大隊長,卻三天兩頭的挨上頭的批,破個案子都畏首畏尾,真叫人郁悶。
“那嬰兒這個案子?”秦沐挑眉,不言而喻。
“自是挖地三尺,絕不放過,肝腦塗地。”于修臉色一正,說道,不過這厮的語文顯然是體育老師教的,“肝腦塗地”這麽用的麽?秦沐直皺眉頭。
說話間于修接了個電話,掏出手機看了看,倒也不避諱,當着秦沐的面就摁了接聽鍵。
很是快速的嗯嗯了幾句,于修放下電話,一臉凝重的說道:“那個死去嬰兒的家屬上門了。”
“我艹!”趙老實一聽慌了:“咋地,頭兒,人家興師問罪來的?”
于修的臉上勾起一個奇怪的笑,有些無奈:“算是吧,李文華破案以後各大報紙大肆宣傳,本身,像如此的案子,咱都是捂着,不讓别人知道……”
秦沐點頭,表示明白,這種命案,一般情況下,甯城的小老百姓是沒法接觸到的,至于媒體的報道,那是門都沒有,再吸引眼球,再轟動世界,那也得捂着,這是動搖人心的東西,人心若是散了,那甯城也就完了。
“孩子第一天被發現的時候就比對過dna,由于面貌損毀太過嚴重,沒辨認出來究竟是誰家的,隻是對于在這家醫院裏近日來生産的夫婦都進行了排查,這還沒查出個眉目,人家就上門了,你們知道是爲啥?”于修顯得有些氣憤,反問了一句。
不等秦沐和趙老實有反應,又兀自的說了下去:“因爲李文華大肆宣揚,包括屍體的發現,推理,與最後報給上司的那個結果,都成了他一個人的表演秀,而且還在媒體上大肆宣傳不要抛棄親生兒的那種宣傳,一時間輿論四起,死嬰的那對父母,當即就找上了門,理由是我們的李副隊,亵渎了孩子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