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時候,重華采用那樣的方法使兩個人再次陰陽兩隔,怕是這個事情,重華都沒有告訴司空文征,暗地來的。
記得那鬼嬰好像說過,司空文征的命盤不一般,的确,在夢境中,秦沐也進行了掐算,古代的司空文征命盤就已經很不一般了,比起現在命盤上百花開放的地步差不了多少。那個時候的司空文征,其命盤上沒有生生打斷的那道裂痕,因爲古代他和那種吃人心的怪物攪合在一起,因此天道就改了他的命盤吧。
說到底,重華還是用他的方法保護着司空文征,甚至不惜與天作對。
他們的愛沒有罪,可是用錯了方法。
想到這裏,秦沐忽然看到周圍的景色呈現出一種巨大的漩渦狀,白色的,泛着熒光的漩渦包圍着他,與此同時,腦袋裏升起一種無能爲力的眩暈感,那種感覺十分難受,尤其是秦沐這種,明明那種眩暈感讓自己想閉上眼睛,可又偏偏死扛着,結果導緻那眩暈感的後面還跟了個惡心的感覺。
眼前驟然一黑,腦中那眩暈感格外強烈,接下來的事情秦沐也就不知道了,好像是睡着了,隻是沒有做夢。
這個覺是自然醒的。
再次醒來,眼前多了個模模糊糊的黑影,秦沐揉揉眼睛,全身上下說不出的一股舒暢,畢竟很久沒有這樣肆意的休息過了。身邊卻傳來一種冰冷的觸感,驚得秦沐渾身一個激靈,眼前的景物也漸漸的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頭發及腰的女人,低着頭,所有頭發都擋着自己的臉,穿着病号服,正一瞬不瞬的看着秦沐。
“你……你是?”秦沐愣了一下,這女人這造型讓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死在醫院裏的鬼魂,這畢竟是醫院,再好的醫院裏,都會有一些在夢中,因爲疾病死去的病人,茫然不知自己已然死去,而到處遊蕩的魂魄。
一般來說,像醫院這種地方,附近一定會有一個黑無常或者白無常,值班。要知道黑白無常的勾魂數量,可是決定他們每個月工資多少的一個标準,不是所有的黑白無常都像黑珍珠一樣,有個無敵的老爸,可以不用勾魂,随心所欲的四處遊蕩。
燈光下,依然有那女人的影子,秦沐看着被子上的影子,無聲的樂了,自己睡糊塗了,這女人,怎麽可能是鬼。不過這人身上的寒氣很重,正常人,哪裏有這樣重的寒氣,話又說回來了,正常人怎麽會進醫院。
“我……我想……跟你換……換床位……我不喜歡……有……有窗戶……的……”女人說話斷斷續續,聲音沙啞到跟個破舊風箱似的,話還沒說完,秦沐就懂了。
看了一眼窗戶上那幾盆開敗了的花,秦沐疑惑道:“這窗戶旁不好麽,風景不錯,空氣也新鮮。”秦沐瞅了一眼那女人,估摸着這就應該是于醫生所說的,下午新進來的那個病人吧,難道現在已經下午了?
這女人看上去不像是有什麽大病痛的人,應該不會半夜裏鬧得别人睡不着覺吧。那于醫生,也太誇張了。
女人聽罷秦沐的話沒有言語,隻是冷冷得注視着秦沐。
秦沐被這目光看得極爲不自在,女人渾身散發的冷氣讓他頗爲不舒服,對視了一會便敗下陣來,秦沐無奈道:“我跟你換。”
女人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移到一旁,靜靜的看着,似乎等着秦沐下床。
這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感覺,這樣的逼迫,秦沐頗爲不爽,可看對方是個女的,覺得自己這一大老爺們去計較這個實在是有點那啥了,便不再言語,乖乖的收拾東西,挪到了窗戶邊上的那個床位。
秦沐忙活來忙活去,把小白他們幾個帶給他的水果和鮮花安頓好,折騰了老半天,一回頭,得,那女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被子也不蓋,穿着個病号服,頭發全部蓋在臉上。
若不是這女人的雙手交疊蓋在腹部,秦沐會以爲這家夥是直挺挺的趴在床上的。
瞅着那女人那雙白皙的雙手,秦沐琢磨着應該不算是一個醜女,怎地要天天把一張臉給遮住,再說了,這頭發全部都梳到前面的樣子,太吓人了。
“你……在……看什麽……”女人說話的聲音傳來,依舊嘶啞,正全神貫注的打量人家的秦沐驚了一跳,暗忖道這女人不是把臉都蓋住了麽,她怎麽知道自己在打量她呢?
“額……咳咳咳……”秦沐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咳嗽了老半天,把話題岔過去了:“今天天氣不錯哈。”
秦沐話音剛落,窗外“轟隆”一聲,像是對應着秦沐的話一樣,嘩啦啦的下起了大雨,甯城的天氣,向來是這樣的陰晴不定,想下雨的時候便下雨,沒有半點預兆。
秦沐尴尬的摸摸鼻頭,不知道爲什麽,竟不敢看那平躺着的女人,聽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秦沐的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什麽地方。
那個夢境太真實了,爲何會在醫院進入這樣的夢境?秦沐一愣,找出那幾顆舍利子。在睡覺之前,他是把這些舍利子放在自己的枕頭下面,本想着去緬懷大師,卻不想竟做了這樣的夢。
由于秦沐的手機在司空府的湖水中浸泡過,基本上如同鐵闆一塊,報廢了,秦沐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能看到時間的東西,這醫院也是奇怪,病房裏都不挂個鍾,連着睡了多久都不知道。
小白事無巨細,竟然忘記了把他的手機給拿過來,倒是給他帶了判官筆過來,秦沐現在在醫院,就他那身體狀況,剛把東西收拾好,折騰完,累的手直發抖,秦沐深吸了幾口氣,因着外頭突然落了雨,秦沐隻好哆嗦着手嘗試關上窗戶,不然到了晚上,那床就别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