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你發什麽渾,把人打死了可好?”一位街坊急了。
“他能死?妖道。”邱老六雖然被人壓着,卻絲毫不減威風,動了動手腳,仿佛能把衆人掀翻,吓得一衆街坊亂成一團。
而那道士也被邱老六的兇狠給吓到了,當即咳了兩聲,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坐着在地上喘着粗氣。
這就是秦沐叫邱老六的解決的原因,雖然這道士的桃木劍很是古怪,但邱老六皮糙肉厚,不算什麽,向來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這文弱道士碰上邱老六這等渾人,隻有挨打的份,這種事情秦沐可做不來。
秦沐用治療邱老六的方法挨個爲王大寶治療,段姿卻像個老母雞一樣攔在秦沐面前不肯讓他過去,秦沐歎了口氣,暫且不管王大寶,爲躺在地上的衆人治療起來。
邱老六那裏的戰役結束,秦沐這邊第一個病人也清醒過來,貌似是街邊一個賣魚的小販,醒轉過來看見滿頭大汗的秦沐,爬起來就沖着秦沐大哭:“差點還以爲死了呢,那道士的什麽水,跟毒藥一般。哎呀,這裏好痛。”
小販拉開衣袖,胳膊上出現一個黑色的螺旋紋身。
這是怨氣在體表被秦沐制住後的樣子,有微微的灼燒感,習慣了就沒有感覺了,隻要消滅掉那個女鬼,這種黑色螺旋也就跟着消失。
這已經是第二個人說那道士的符水是毒藥了。
衆街坊一愣,均是一臉疑惑的看着道士。
三人成虎,當第二個被救助者從地上一爬起來,沖着道士怒吼:“我自認爲沒惹過你,憑什麽害我?”
人群中不知道誰爆發出一句“打死他”之後,一群街坊蜂擁而上,那道士吓得坐在地上忘記逃跑,臉都綠了。
此時,警察特有的警鈴聲從老遠傳了過來,有幾位街坊被吓得停了手,另外一些依舊不停手,圍着道士你一拳我一腳的揍着。其中,邱老六最爲生猛。
喝下符水的包括王大寶有10人,秦沐也聽見了那警鈴的聲音,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沒有帶判官筆直接進行施法,秦沐有些疲倦,當警察制住衆人的時候,已經有9人都醒了過來,唯有王大寶沒有進行救治。
秦沐想救也救不了,因爲于修帶着兩個小警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好久不見。”于修說道。
“你怎麽在這裏?”秦沐問道,因爲是背着光,不禁眯起了眼睛。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于修笑得有些寒碜:“什麽熱鬧的地方都少不了你……有人舉報這裏搞封建活動,我就過來看看。”
秦沐臉上沒有變化,心裏卻把于修罵透了。
什麽叫做封建活動?這個概念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具體的定義,丫的誰沒事舉報這種事情?就算舉報了,以往喜歡收拾殘局的警察會來得這麽積極?秦沐摸摸鼻頭,莫非這貨一直監視着自己?
警察們飛快的拉開打架的人群,中年道士嘴歪眼斜的倒在地上,已經暈了過去,邱老六打得最起勁,一衆警察都險些拉不住他。
“喲,還有聚衆鬥毆。”于修輕描淡寫的說了句。
一衆警察壓着邱老六,另外一個站在邊上的小警察讓秦沐有些眼熟,隻見其色厲内荏的沖邱老六吼一句:“老實點!”
秦沐終于想起來是誰了,樂得見牙不見眼:“怎麽他還是這句台詞,複讀機啊?”
這說話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好落在衆警察耳朵裏,紛紛憋着笑,那小警察氣得滿臉通紅。
于修蹲在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沐:“跟我走一趟吧?”
再次被請進警察局喝茶的秦沐顯得輕車熟路,審訊他的,依舊是于修和當初那個小警察,秦沐和于修兩人笑眯眯的望着對方,都沒有開口說話。
最後是于修擋不住率先開口說話,微微錯開與秦沐對視得有些生澀的眼睛,于修問道:“我是該叫你田醫生呢?還是叫你秦醫生?”
秦沐臉色微變,沒有開口。
“田落不是你本名吧?”于修見秦沐沒有說話,兀自的說道,“其實我早該想到,田落,田螺,你忽悠我呢。”
“就算報假名吧,”秦沐雙手抱着頭惬意的躺在椅背上,就差沒敲個二郎腿了,“你是怎麽發現的?”
于修笑而不語。
“你跟蹤我?”秦沐頗爲不爽的道,任何人發現自己被跟蹤了也一樣的不爽。
“這隻是個辦案手段,你讓我非常好奇。”于修誠懇的說道。
“若你是個女人,我會笑納的。”秦沐笑眯眯的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淩厲。
“不要對我有敵意。”于修敏銳的察覺到了:“我隻是好奇而已,不會害你。”
秦沐望着于修,沉默不語,摸不清對方的意思。
于修沖身旁的小警察揮了揮手,小警察點了點頭離開。
“他叫什麽?”秦沐見小警察離開,順口問了句。
“趙老實。”
“噗……”秦沐忍不住噴了,還真叫老實啊。
“你看,我很有誠意的,”于修攤了攤手,“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你該重新自我介紹一下了吧?”
秦沐笑了老半天,突然臉一闆:“我爲什麽告訴你?”
“不怕我給你按個危害公衆安全罪?”于修很是好奇的問道。
“不怕。”秦沐眼睛一眨不眨的平視前方,沒有絲毫變化。
秦沐與于修對視好幾秒之後,對方突然發出一陣笑聲:“好吧,你赢了,可以走了。”
這就放了?秦沐總有一種出門打醬油的感覺。
“對了,忘記提醒你,你們今天打的那個道士,是天月教的人,以後最好小心點。”于修道。
秦沐本身都已經起身,聽到這話嗤笑道:“不過是個騙子罷了。”
“騙子?”于修搖頭道:“或許是這個人學藝不精,據我所知,天月教的人,還是有些真本事的,我提醒你,完全是友情的提醒。”
秦沐自動忽略後面一句,本來都已經站起來了,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天月教是什麽?”
于修愣愣的看了秦沐幾秒,發出幾聲得意的大笑:“想知道啊?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就告訴你。”
秦沐眯起眼睛:“那要看看你的消息值不值得我這個名字了。”
于修哭笑不得,“大哥,隻是個名字而已,用得着這樣麽?”
秦沐盯着于修,默然不語。
于修被他盯得發毛,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卻聽得秦沐随意的說道:“最近你們這裏,一樓盡頭的那個男廁所,第二個坑,不大太平吧?”
于修瞪大了眼睛。
其實這裏有問題,在秦沐第一次來喝茶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總感覺着不對勁,隻是站在走廊口瞄一眼,便看見了裏面如同實質般的死氣,這種死氣若是聚集多了,就是髒東西的天堂,活人是呆不得的。
隻是這裏的工作性質,公務員身上的那種官氣,壓制住了一部分,不過晚上獨自上廁所什麽的,是容易看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是不相信這些的。”于修苦笑一聲:“可如今我不知道該信什麽了,連續有好幾個警員因爲晚上值班,住進醫院了,都說是在晚上的時候見到了什麽東西。”
秦沐靜靜的聽着于修的訴說,沒有插話。
“天月教一直是我們打擊的對象,”于修正了正神色:“他們的所作所爲已經涉及到了非法斂财和非法聚衆,甯城裏面,我們抓到了一個據說是懂得高深道術的壇主,而出事以後,這人要求以解決我們的難題爲條件,釋放他。”
“結果呢?”秦沐看着于修那難看的臉色,這種人是非分明,從他的臉色上不難猜到結果,肯定是将那人釋放了,不然這表情不會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釋放了。”于修閉上眼睛,無奈的靠在椅背上。
“他解決了麽?”秦沐挑眉,能耐啊,他這第一次喝茶到第二次喝茶才多久,那人就能給解決了,這事兒要是攤在秦沐身上,沒個三五天是不行滴,其實最好的方法是警察局換地方……
“那天颠覆了我的認知,他在廁所裏不知道做了什麽,我們在外面隻聽得一聲聲的女人慘叫,十分凄厲,我當時就在廁所門口看着,看着他從第二個坑中拖出了一個頭發非常長,身穿紅色長袍的女人。”于修怕是被那女人給吓到了,他自己都沒有注意,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止不住的在顫抖。